凌書豪囑咐大夫人對凌清蕭的婚事上心,大夫人倒是雷厲風行,沒幾日的功夫,便給她弄來了許多世家公子的名單,名字旁邊還備注著如今的官職和后院的情況,真可謂貼心至極。
凌清蕭看的頭昏眼花,這些人大多是庶子,就是有嫡子的,也是為人妾室,倒是與她門當戶對,可是她有著自己的心事,對這些人不大看得上。
有一日凌書豪突然傳喚她,她緩步來到她爹的書房,心下有點奇怪,爹爹不是不許人輕易進書房的嗎?
她請過安,凌書豪的面色帶著幾分嚴肅。
“嫡母給你準備的相看之人,你可有中意的?”
凌清蕭不知道怎么回答,這些日子大夫人對她盡心盡力,她若再不領情,怕是要惹怒了爹爹。
她踟躕著,凌書豪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想嫁。
凌書豪入朝為官多年,看人極準,雖與這個庶女接觸不多,可是看她的氣質就知道她不是個輕易屈服的人,而且心氣頗高。
“你當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年紀不小了,再耽擱下去怕是將來只能與人為妾了,不管你有多少想法,作為女子,總是要嫁人的?!?p> 凌書豪這番話,算是設身處地的為凌清蕭著想了,凌清蕭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是在道理上能接受,心里總是不愿認同。
沉默了良久,凌書豪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心底有何打算,可以跟我說,只要可行,我都會盡力幫你,也算是補償對婉娘的虧欠?!?p> 她能怎么說?說她想離開凌府獨自生活?還是說她對小村里的教書先生有意?估計哪一條都會讓凌書豪暴跳如雷。想了想,她還是屈服了,能夠有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她不該奢求的太多。
“清蕭并沒有什么想法,只是心下不安,如若嫁到大戶人家,怕身份低微到夫家生活不慣?!?p> “你放心,你雖是庶女,到底是我凌府出來的,我會爭取為你尋個正室之位?!?p> “既如此,大人做主就是了。”
從書房出來,凌清蕭心情有些沉重。
傍晚,凌書豪在大夫人處用晚膳。
“老爺,大姑娘怎么說?”
“她性子倔,雖然嘴上答應了,心里到底是不大樂意?!?p> “那妾身再幫她挑挑?”
“你已經盡心了,是她自己不愿意?!?p> “老爺該好好勸勸,總不能耽誤下面幾個姑娘?!?p> “你可有什么主意?”
大夫人眼中精光一閃,試探性的說:“老爺,既然她心氣高,何不給她尋個別的出路?”
“什么意思?”
“宮里不是要選秀了嗎?”
凌書豪的臉色不好看起來。
“你不會一直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為了清蘭三年之后不必選秀?”
“老爺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若是一開始就做了這樣的打算,怎么會這么盡心的給她挑夫家?這可是她自己不愿意的?!?p> 凌書豪想想也是。
“宮里是什么情況你也知道,讓她去選秀,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嗎?”
“哎呀老爺,誰能保證她去了就一定入選?秀女的甄選可是很嚴格的,大姑娘的模樣雖然不錯,可到底不是拔尖的,皇上未必就看得中,若是她有幸可以賜給王室宗親,不也是福分嗎?”
凌書豪思索著她話里的可行性,此番皇上不僅是要選秀,還打算在秀女里挑幾個合適的給幾位皇子為妃,凌清蕭雖然不是嫡出,可若真能給哪個不受寵的皇子做正妻也說不準,就算最后落了選,再給她挑別家也不遲。
想到這,便覺得此法可行,既然給她挑的人她不滿意,那就看老天怎么安排吧。
“你且先問問她的意思吧?!?p> 大夫人勾起一抹笑容,知道這事已經成了五分。
第二天凌書豪去上朝后,大夫人身邊的嬤嬤問道:“夫人,老爺可同意了嗎?”
“沒有點頭,大概是還差點兒火候。”
“那夫人打算怎么辦?”
“辦法已經有了,這件事勢在必行,我絕不允許我的清蘭去選秀。”
“既然夫人安排好了,老奴就放心了。”
這個時候,外間有一個小丫頭進來稟報道:“主母,幾位姨娘和姑娘們都來請安了。”
“知道了?!?p> 大夫人來到正廳,就看到薛姨娘帶著凌清音,郝姨娘帶著凌清怡和沒有子嗣的萬姨娘此時都規(guī)矩的站在一旁,而凌清蕭和凌清蘭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大夫人坐在上頭的時候,凌清蕭和凌清蘭便停止了嘀咕,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個禮道:“給母親請安?!?p> “都起身吧,難得你們都能按時過來?!?p> 然后大夫人的眼睛看著凌清蕭說道:“大姑娘,我給你選的人,你可看好了?”
凌清蕭面色微紅,答道:“夫人抬愛,清蕭還沒有想好?!?p> 大夫人搖了搖頭道:“你是個有主意的,雖說婚姻大事要慎重,可是也不要太過于挑剔了?!?p> “是,清蕭知道了?!?p> 這個時候凌清音帶著諷刺的語調開口道:“母親,大姐姐遲遲拿不定主意,那是因為心中有別的打算呢。”
凌清蕭一皺眉,不知道凌清音這是什么意思,這時聽到大夫人開口道:“哦?難道二姐兒知道大姑娘心中的打算?”
“母親,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不敢說?!?p> 凌清蕭有些氣惱,開口道:“二妹妹這話可容易讓人誤會,好像我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
凌清音毫不示弱的回道:“雖不至于大逆不道,可也不是什么好事?!?p> 凌清蘭看不慣她那副得意的樣子,開口道:“大姐姐有什么事我和母親都不知道,二姐姐是如何知道的,難道你竟成了那街頭的算命先生了?”
大夫人一擺手說:“都別吵了,二姐兒,你說,大姑娘到底有什么事?”
凌清音得意的說道:“母親,大姐姐對您挑的人都不滿意,是因為有意中人了呢!”
她這話一說完,邊上的薛姨娘趕忙拽了她一把,意思讓她別亂說話,這可是事關名節(jié)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