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進入七大宗門的機會,但是沐塵并沒有就此氣餒。
日后五行天是必須要去一趟,因為五行天的秘境他非去不可。
但是現(xiàn)在他必須借助一等宗門方能盡快提升實力,離天玄國最近的諸侯國乃是出云國,在星云帝國七大附屬諸侯國中,出云國是最強的諸侯國,所以沐塵決定舍近求遠,想辦法進入出云國的一等宗門,大宗門有底蘊,以他如今的修為,充當(dāng)散修武者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加入宗門才是上上之選。
沐塵出了西澤平原,路過一條大河,此河起于出云國,止于天玄國,名為玉清河,在玉清河的渡口處,有一老者正拿著魚竿,端坐在那里釣魚,如今乃是深冬之際,這樣寒冷的天氣釣魚,實在是頗為另類,他緩緩的朝著渡口走去,待走到老者跟前時,這才看清,老者身穿白色衣袍,年近古稀,精神抖擻,雙目湛湛有神,身高卻不足一米五,出聲道:“船家,這里的船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老者做出了禁止出聲的手勢。
沐塵見狀沒有吭氣,卻也沒有就此離去。
因為要去出云國,只有走水路才是最方便的,而這附近也只有這一個渡口,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得在這守著,但是老人家脾氣似乎有些古怪,而且這老者身上的氣息極其古怪,讓他微微有些捉摸不透,他就在這里耐心的等待著,他也不著急,從元戒中取出一壇灼心炎獨自飲了起來。
灼心炎酒香濃烈,口感醇正,雖然烈性十足,卻是回味無窮。
不知為何,飲著酒,莫名的一股孤獨感瞬間籠罩沐塵的心頭,那是一種天涯何處是我家的孤獨,強者不該有孤獨,可是這種感覺卻十分的強烈,根本難以控制,心情莫名的有些煩躁,他直接將那一壇灼心炎一飲而盡,一股烈火似在心頭燃燒,讓他整張臉都變得通紅無比,漸漸的這灼熱感消失,沐塵的神色也恢復(fù)了平靜。
這灼心炎十人品十人味,嘗盡人生各不同,當(dāng)真是佳釀。
老者絲毫沒有去注意沐塵,而是依舊將目光鎖定在他的魚竿之上。
注意力之集中,仿佛置身于無人之地。
沐塵一連飲了兩壇灼心炎,可老者似乎還沒有結(jié)束的意思,依舊是那副穩(wěn)如泰山之態(tài),這讓他不禁眉頭微皺,卻也沒有說什么,竟然已經(jīng)等了這么長時間,也不差這一點時間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空中的太陽已經(jīng)被烏云蒙蔽了光芒,凜冽的寒風(fēng)開始肆虐,適時天空中開始飄起了雪花。
一場大雪來臨,老者卻是紋絲未動。
倒是一個有趣的老者,沐塵由原先的不解竟然露出了幾分些許的欣賞之色,因為剛剛他用靈魂力感知,發(fā)現(xiàn)這老者釣魚竟然沒有魚鉤?古有太公釣魚釣賢之說,這老者莫非在效仿古賢,若真是這樣,倒是有意思了,他打定了注意,在繼續(xù)等待一些時間,若是老者仍是這個樣子,他便向老者買條船,自己去往出云國。
雪越下越大,老者的身上已經(jīng)被雪所包裹。
可是老者身上似乎有所玄妙,這雪落其身上,竟然迅速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然而沐塵不管怎樣感悟,都無法感應(yīng)出老者是個武者,竟然不是武者,雪又為何不沾其身?九州大陸凡人不再少數(shù),但他并不認為這老者是凡人。
“來了!”
老者的聲音突然響起,然后猛然將魚竿提起。
一條黑色大概有三斤重的魚竟然真的被這老者給掉了上來,見此一幕,沐塵臉上更是露出了幾分有趣之色,他站起身道:“船家,你這釣魚倒是與眾不同,古有太公釣魚,乃是直鉤而掉,你卻不用鉤子垂釣,當(dāng)真是稀奇至極。”
“普天之下,無奇不有。”老者道。
“是也。”沐塵點了點頭。
“少年,你有酒,我有肉,這天寒地凍,大雪紛飛,不如你我二人,熱上一壺酒,飲酒作樂一番如何?”老者笑瞇瞇的看著沐塵,沐塵微微一笑道,“船家,我這酒可是好酒,不是誰都能喝的上?!?p> “你酒是好酒,我這肉也不見得差,玄金烏魚靈智半分全無,但卻是極為難尋的美味,說是有價無市都不過分?!崩险咦钥渥再u道,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極為悠然,沐塵聞言也沒有繼續(xù)較真,笑著點了點頭:“肉是好肉,酒也是好酒,竟然如此般配,若不暢飲一番,豈不是遺憾至極?!?p> “如此甚好?!?p> 老者點了點頭,然后招呼沐塵上了船,船上燒著火爐,溫酒做菜正好。
而老者似乎極為擅長吃,他熟練的將玄金烏魚切成片,只用極端的時間便烹制出一道美味,將灼心炎放置火爐之上,兩人便對著火爐對立而坐,老者此刻變得善談起來,他笑瞇瞇的看著沐塵,朗聲道:“少年你打哪來?要去哪里?”
“我來自青云城,要去出云國?!便鍓m直言。
老者點了點頭,繼續(xù)道:“我看少年氣質(zhì)不俗,想必是修武之人,昨日我聽說如今七大宗門正在不遠的西澤平原舉行收徒大典,莫非少年你也是從哪里來。”
“正是?!?p> “考核失敗了?”老者反問。
“沒有失敗也算失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成績再好也沒用?!?p> “看樣你此刻的心情很不好,來來,老朽雖然是一介凡人,但是總歸是活到了古稀之年,經(jīng)驗總要比你這個小輩豐富的多,說不定能給提些好的建議。”老者笑瞇瞇的看向了沐塵,火爐之上的灼心炎已經(jīng)熱好,整個小船之中到處彌漫著濃烈的酒香,酒香醉人且怡人心脾。
“沒有什么好說的,活在規(guī)矩之下,縱然不想循規(guī)蹈矩,但是卻不得不低頭,如此簡單?!?p> 沐塵淡淡的說道,說完用瓷碗為自己舀了一碗酒,一口飲下,七大宗門定下的規(guī)矩,他嘗試打破便被視為侮辱七大宗門的罪人,若是不去打破,心里委屈之至,可是他也沒有傻到去真正的觸犯七大宗門的底線,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能活著,他的底線便是底線,他的規(guī)矩便是規(guī)矩。
“竟然你已經(jīng)明白事情的本質(zhì),為何還悶悶不樂?”老者反問。
“正是因為明白而難以改變,所以有些添堵?!便鍓m笑道。
“呵呵,你這癡兒,竟然明明知道事情的本質(zhì),明明知道越深究越添堵,為何不嘗試放開。”老者端起碗飲了一口灼心炎,隨后眉頭微皺,片刻又舒展開來露出了會心的笑意,“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酒?!?p> “自然如此,此酒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飲?”沐塵笑道。
說到這里他夾起一塊玄金烏魚放入嘴中,那鮮美的滋味瞬間在口腔內(nèi)擴散,他不禁點了點頭,贊道,“這肉也是難得一見的鮮美,好酒配美食,當(dāng)真是絕配之至。”
“算你小子有眼光?!崩险哳H為欣喜的回道。
沐塵點了點頭,他又倒了一碗灼心炎,一口飲下,看著那即將落下的夕陽,他道,“船家,今天能送我去出云國嗎?”
“你去出云國難道是為了拜宗門而去。”
沐塵回頭望了眼老者,最后點了點頭。
“竟然你是因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才導(dǎo)致無法拜入宗門,為何不再去嘗試一番,興許會有轉(zhuǎn)機?!崩险呃^續(xù)說道,而沐塵聞言則是搖了搖頭,道,“呵呵,區(qū)區(qū)一個宗門而已,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地方,我若想去,天涯海角留我不得,我若不想去,十步也懶得去?!?p> “看樣你心意已決?”老者問道。
“是的?!便鍓m再度飲了一口灼心炎,而老者此刻卻是緩緩的站起身,道:“七大宗門別的宗門我不熟,可說起五行天與我倒有些淵源,曾經(jīng)有一故人吃了我親手做的玄金烏魚,為此曾允諾過我一件事,只要日后有所需,定會幫我這忙,如今你若是真想拜入五行天,我這故人倒是可以幫忙處理此事?!?p> “額?竟有此事?”沐塵反問。
“我說話做事向來是說一不二,我說行便不會有假?!崩险呖隙ǖ狞c了點頭。
沐塵露出了猶豫之色,五行天正是他所期待的地方,那里有他迅速步入星丹境的秘密,所以說不心動是假,想到這里,他將目光投向了老者:“你為何要幫我?!?p> “看的順眼?!?p> “僅此而已?”沐塵反問。
“僅此而已,我這人做事向來是隨心所欲?!崩险叩恼f道。
“若是你幫了我這忙,我該怎樣報答你呢?”沐塵反問。
“報答不必,施個善緣總歸不是什么壞事,但倘若你真想報答我,閑來無事時多來渡口找老朽喝上兩口酒便好,人老了,身子不中用,就喝酒這一點嗜好,可是一個人又太孤單,若是有人陪自然是好事。”老者笑瞇瞇的看著沐塵,顯得極為和顏悅色,沐塵聞言卻是點了點頭,他仔細端詳了一下老者,眉宇間露出了一副了然之色。
“竟然你都這樣說了,我斷是不會拒絕?!?p> “去吧,拿著這個東西去五行天尋一個叫鬼谷的家伙,那家伙見了這東西,自然會安排你的去處?!崩险邅G給沐塵一個玉牌,便擺手示意其離開,“誒,真是老了,喝了這兩碗酒便有了些醉意,當(dāng)真是不中用了?!?p> 沐塵沒有說話,沖著老者抱了抱拳,轉(zhuǎn)身朝著五行天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