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拯救胡青羊

　　林英杰面色古怪。

　　元朝殺漢人只用賠一條驢他是不知道真假，問題重點在于，他發(fā)現(xiàn)一開始的笑傲世界已逐漸被新世界覆蓋。

　　主要人物全部消失不見，普通人與零星漏網(wǎng)者記憶則漸漸淡化。

　　陳石與他為何仍能記得一切？

　　或許因為他們一開始都不屬于這個世界，擁有不同靈魂。又或者說，是系統(tǒng)帶來的福利？

　　回想笑傲世界，知道有些人再也見不到，林英杰略有幾分悵然。

　　念頭再轉(zhuǎn)，林英杰猛的一拍腿，頗有些肉疼：“啊喲，我的獨孤九劍！”

　　陳石淡淡道，“天賦值不夠，基礎(chǔ)也不夠，你確認(rèn)風(fēng)清楊愿意教你嗎？”

　　……

　　石鐵峰只覺眼前的大夫古古怪怪，瞧著他與韓大哥的眼神便如瞧著什么珍奇異獸。

　　他還待開口說些什么，陳石手一拂，他登時睡意上涌，轉(zhuǎn)瞬便陷入夢鄉(xiāng)。

　　“斷腿我會出手接上，胸口與腹部的傷就交由你?！睂⒙榉猩⒔o韓山童灌下后，陳石淡淡如此交待。

　　“我，能行嗎？這還是第一次治活人吧?！倍庞⒔苡行┻t疑。

　　“放心治，就當(dāng)練手。死了那是他命不好。”

　　林英杰一咬牙，開始給手術(shù)器械消毒。

　　他想，自己如果能再到地球，那可當(dāng)真是一專多能了，連外科大夫都能客串。

　　韓山童是韓林兒老爹，歷史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元末最大的造反首領(lǐng)之一，他出名時，朱元璋還不知在哪里。聽過“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的黃河石人傳說嗎？這位老兄與劉傳福的杰作。

　　話說，如果韓山童這次沒死，可當(dāng)真是改變歷史了。那后續(xù)朱元璋還能順利出頭，從而建立大明朝嗎？對此，林英杰還真有些小期待。

　　手術(shù)進(jìn)行的很順利。傷處沒繼續(xù)發(fā)炎，傷口也愈合得不錯。

　　至于韓山童少掉的那半截右腿，陳石隨手抓了個打草谷的元兵，砍上腿來接上去。

　　元兵？自是做了林英杰的練手試驗品。

　　……

　　十天后。

　　“您的大恩大德，我二人沒齒難忘。”大傷初愈的韓山童抱拳朝陳石施禮，滿臉感激。他身后，是樣貌粗豪的石鐵峰。

　　石鐵峰摸摸頭，跟著一起行禮。眼前這小神醫(yī)年紀(jì)雖不大，醫(yī)術(shù)卻當(dāng)真了得。這不，短短十年，大哥能下床了不說，更是能跑能跳，之前右腿斷掉的地方除了看到一條淡淡紅線，再無其它異樣。真是神了！

　　又稱贊了數(shù)句，眼見陳石已明顯露出不耐煩之色，韓山童話一轉(zhuǎn)，便提到當(dāng)前元帝殘虐，漢人身處水深火熱中，力邀陳石出山，“先生大才，自當(dāng)濟(jì)世天下，日后名傳后世，豈不更好？”

　　林英杰在系統(tǒng)內(nèi)大叫起來，“莫要聽他忽悠，對了，他的診金還沒收！”

　　陳石面色淡然，只道，“山野之人，醉心醫(yī)術(shù)，無心紅塵?！?p>　　在韓山童嘆息著提出離開之前，陳石一指門前招牌道，“等價交易，童叟無欺。兩位，既然傷已好得差不多，那就談?wù)勗\金的問題。”

　　韓山童與石鐵峰對視一眼，面色窘迫，半晌，才道，“眼下錢不湊手，林神醫(yī)，可否遲些加倍補(bǔ)上？”

　　兩人摸了摸口袋，合起來也才湊出二三兩銀子，幾十枚銅錢，在吃不起飯的農(nóng)家可做數(shù)月伙食，但此時此地這卻如何拿得出手。

　　陳石仔細(xì)看了他們兩眼，道，“小本生意，概不賒欠?！?p>　　“武學(xué)秘籍，神秘寶物，專業(yè)技能，都可抵帳。若什么都沒有，就打欠條，寫明欠我一條命?！钡慌牧艘粡堁蚱ぜ堅谧郎希愂浦媛峨y色的兩人，道，“若連欠條都不想寫，那就什么模樣來，什么模樣走?！?p>　　看著已陷入實木桌寸許的薄薄羊皮紙，韓山童擠出個笑道，“林神醫(yī)莫要惱怒，診金一定不會少給。只是最后那句什么模樣來什么模樣走卻是不大明白，難不成好好的人再割出傷么？”

　　“為何不可？”陳石眼神淡漠，語氣平淡，“比如你，不付診金，便自是砍掉右腿，剖開肚子，胸口傷處重新劃開。有何問題？”

　　掩住跳腳的石鐵峰即將出口的痛罵，韓山童苦笑道，“欠條我簽。”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

　　望著兩人出谷的背影，林英杰輕聲提醒，“小心他日后記恨?！?p>　　吹吹羊皮指上的鮮紅指印，陳石將它收到了紫檀木匣子里，“拳頭大才是硬道理?！?p>　　林英杰靜默。

　　……

　　三年后。

　　計算時間，陳石與平一指打了個招呼后，悠悠然離了谷。

　　外科手術(shù)技能他已加到了大師級，離宗師也只有一步之遙。

　　研究著手里最新版地圖，陳石買了馬車，一路北行。

　　沿途兵荒馬亂。

　　有元兵見陳石馬車潔凈，陳石外表俊美氣質(zhì)斯文，過來搶劫更殺人，陳石隨手反殺。

　　繼而小隊人馬過來，不敵，又招呼大隊人馬過來。

　　陳石不勝其煩，舍了馬車，帶了簡單行李，改走小道橫穿山林。

　　時值九月，草木蔥郁。陳石趕路時隨手就抓了兔子野雞，燒烤煲湯，香氣四溢。

　　不一日到了皖北女山湖畔，陳石只見那蝴蝶谷內(nèi)一座兩層竹樓尚自嶄新。

　　他撣了撣衣角，緩步走近。

　　“讓讓?！币幻佣酥鹚幉葑吡诉^來，欲將藥草放在院中晾曬。走了兩步，轉(zhuǎn)頭看陳石，“你卻是誰，來這里做什么？”

　　陳石只見她秀眉粉臉，頗為美貌，只是言行舉止中的帶著說不出的利落之色，卻與一般女子大不相同。知道這必是王難姑無疑。便輯了一禮，道，“我名陳石。此次來蝴蝶谷，為的是拜訪毒仙王娘子與醫(yī)仙胡先生?！?p>　　王難姑聽得陳石將她名字放在胡青牛之前，登時喜笑顏開，“你也懂醫(yī)？”

　　“末學(xué)后進(jìn)，略知一二，所以特來求教?！?p>　　他容貌俊秀，言語有禮，王難姑登時又多了幾分喜歡，揚(yáng)聲便叫胡青牛。

　　此時的胡青牛不過二十多歲，面上胡須初長，甚是年輕。

　　入大堂內(nèi)奉茶時，陳石眉頭忽然微微一挑，朝西廂房望了一眼，道，“有紫羅香的味道，可是有人中了金蠶蠱？”

　　胡青牛大訝，王難姑笑道，“卻是我家青羊妹子救了一人。我們?nèi)酥兴M術(shù)最精，正在診治?！?p>　　陳石正容施禮道，“可否一觀？”

　　胡青牛與王難姑對望一眼，只覺陳石那狂熱求知眼神竟與自己兩人一樣，于是應(yīng)諾。

　　掀開竹簾，便見一個男子面色蒼白的倚在榻上，約莫二十來歲，面容甚是英俊，周身氣質(zhì)比起江湖少俠，更像一名飽讀詩書的儒雅文士。一名清秀少女手上搗著藥泥，不時望過去，見那男子朝她一笑，臉便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