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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在記憶里的昨天

第九章

模糊在記憶里的昨天 叢靈兒 6010 2019-02-26 20:18:58

  沈婷不由自主地將脖子縮進衣領(lǐng),試圖抵擋那無孔不入的寒意。一絲懊悔在她心頭涌起——剛剛出門打飯時,怎么沒想到多帶一頂帽子呢?天氣的驟變讓她措手不及,寒意如同潛伏在空氣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逼近,直至冷冽地攫住她。沈婷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連忙將雙手插進了口袋,當指尖觸及到衣兜內(nèi)殘留的微弱溫暖時,她才稍稍感到一絲慰藉。

  在沈婷的記憶里,老家的冬天總是冷得讓人難以承受。雖然氣溫最冷時也不過兩三度,但那里的濕冷與東北的干冷大相徑庭,就好像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被冰霜凍結(jié),令人深感刺骨的寒意。冬天的每一次出門,家人總是會把她包裹得嚴嚴實實,里一層外一層的衣物讓她看起來像個十足的粽子。然而,南方的冬天無論穿得再多,總還是會感覺到寒冷。沈婷記得,她以前在老家上學的時候,因為久坐不動,很多同學的手腳,耳朵,甚至臉蛋上都會得凍瘡。這東西一旦有過第一次,那么往后的每年,只要一到冬天,你都會受它的折磨。沈婷當時也是受害者之一,每當凍瘡發(fā)作,她的手指就腫得像豬蹄一樣,開始時是紅紅的,冷的時候沒什么感覺,但當熱氣一上來,尤其是晚上躺在溫暖的被窩里的時候,那得了凍瘡的部分就會開始發(fā)癢,就像被蚊子叮咬般奇癢難忍。為了避免讓沈婷把皮膚撓破,她外婆總會用生姜幫她揉搓那些部位,雖然這樣會緩解一些癥狀,但那股刺鼻的生姜味總是會讓沈婷眼淚直流。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沈婷都不愿碰任何帶有生姜的食物。

  沈婷不喜歡南方的冬天,但卻出乎意料地喜歡上了這北方的嚴冬。在東北,雖然室外的溫度常常低至零下幾十度,門一開,睫毛上便會掛上一層晶瑩的白霜。但只要踏入室內(nèi),暖氣的熱流便會瞬間驅(qū)散她身上的寒意。東北的冬天,對于沈婷來說,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奇妙體驗,仿佛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她欣賞到了前所未見的雪景,雪花厚重得幾乎能淹沒膝蓋,皚皚白雪鋪滿了大地,仿佛給世界披上了一層純凈的銀紗。下雪時,她發(fā)現(xiàn)不打傘也不會被淋濕,雪花輕柔地落在她的臉上身上,涼涼的卻又干爽的那種感覺很是微妙。

  還有兩個多星期就要放寒假了,若不是因為學校要封寢,沈婷是不想這么早離校的,畢竟,回老家之后可就沒有暖氣片御寒了。當然,除了暖氣片,真正讓她難以割舍的是跟汪雨黏在一起的時光,想到接下來一個多月里,都無法見到對方,沈婷的心底便泛起陣陣失落。

  汪雨也一樣,不想那么早回去,除了想跟沈婷多待兩天,更因為他不愿面對那空蕩蕩的房子。沈婷記得汪雨曾告訴她,他的母親在他高三那年就去世了,而父親再婚后常年定居上海,所以大連的老房子,現(xiàn)在空無一人。汪雨的父親曾提議讓他去上海一起生活,但汪雨始終沒答應(yīng),一方面是因為他留念老家房子里母親的氣息;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不想見到他厭惡至極的人。

  為了能夠再多享受幾天彼此的陪伴,沈婷和汪雨決定在封寢之前都待在學校里。這兩天,隨著同學們陸續(xù)離開,校園的喧囂漸漸退去,顯得格外寧靜。操場上曾經(jīng)充滿歡笑的角落,如今只有微風輕拂,帶來些許樹葉的沙沙聲。教室里,桌椅之間的空曠映襯出一種冷清的寂寞感。曾經(jīng)熱鬧的走廊,如今只??帐幍幕芈曉谠V說著往日的故事。

  閑暇時光,沈婷總會陪著汪雨去畫室畫畫,那里的光線柔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顏料香氣。汪雨專注地在畫布上揮灑色彩,沈婷則在一旁安靜地翻閱書頁,兩人幾乎沒有言語交流,但這種安靜的氛圍卻讓沈婷感到非常舒適。在沈婷眼中,畫畫時的汪雨仿佛與平日里大相徑庭,散發(fā)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氣息。就像現(xiàn)在這樣,陽光透過畫室的玻璃,灑下溫暖的光線,恰如其分地照在汪雨的半張臉上,勾勒出他那俊朗的面容。沈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這一幕吸引,這個瞬間,光與影交織,時光仿佛凝固在這靜謐的美好之中。

  沈婷靜靜地坐在她的位置上,神情飄渺,她的目光空洞,仿佛穿越了眼前的現(xiàn)實,游離在某個無法觸及的幽遠之境。汪雨見狀,輕輕放下手中的畫筆,目光溫柔地停留在沈婷的臉上,然后溫柔地喚了幾聲眼前的人兒,等沈婷慢慢回過神來,他微笑著繼續(xù)說道:“我有一個禮物給你?!?p>  “什么???”沈婷的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汪雨微微一笑,從衣服口袋里掏出兩張火車票擺到了沈婷的面前。

  沈婷接過車票,目光細細地掃過那兩張印著前往大連的票面,臉色微微黯淡下來,她抬頭看向?qū)γ娴娜耍Z氣中帶著幾分責怪:“你要回去了?為什么不提前跟我一聲?”

  汪雨本以為沈婷能一眼看出他買了兩張車票的用意??墒?,沈婷那不滿的神情卻讓他意識到,顯然她并沒有領(lǐng)會到他的心意。于是,他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繼續(xù)強調(diào)道:“我買了兩張票?!?p>  沈婷微微皺了皺眉,眼中帶著些許困惑:“所以呢?你跟誰一起走?”

  看著仍舊不開竅的沈婷,汪雨突然有種想逗逗她的念頭,便開始胡謅道:“我一個學妹,人美心善的,路上有她一起,肯定不會無聊?!?p>  嫉妒,是任何人心中一顆隨時可能爆發(fā)的火山。當沈婷聽到自己的男友提到另一個女人,還用“人美心善”來形容對方的時候,那一瞬她就感到不爽了,滿臉不悅地把手中的車票仍在了桌子上。

  “你認識她的?!蓖粲昀^續(xù)捉弄道,“來,過來我給你看她照片。”

  汪雨緩緩翻出自己的手機,指尖輕觸,打開了相冊,他將手機遞到沈婷的面前,眼神中帶著一絲狡黠。沈婷原本帶著幾分不情愿,但內(nèi)心深處的好奇心驅(qū)使她向手機屏幕瞥了過去。在看到照片的那瞬間,沈婷的怒氣瞬間消散,汪雨口里說的“人美心善”的學妹,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跟我回去待兩天吧。”汪雨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大連可好玩了?!?p>  “不太好吧,我外公外婆一直在催我回家?!鄙蜴迷捳Z中帶著一絲猶豫,她其實很想和汪雨一起走,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跟家人說。

  “你就告訴他們,你要去同學家玩兩天,過幾天就回去?!蓖粲晏嶙h道,語氣里帶著幾分不動聲色的勸誘,仿佛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小小請求。

  沈婷思索片刻,想著如果跟家里說自己去同學家玩兩天,應(yīng)該也不會引起太多懷疑。可她的內(nèi)心深處仍有一絲不安,確定外公外婆是否會同意,但不管怎樣,她覺得自己還是要試一試,于是還是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沈婷心里驀地緊張起來,屏息靜氣般等待著那頭的回應(yīng),“婆婆,是我?!?p>  “婷婷,什么時候回家???”外婆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帶著一絲關(guān)切。

  “婆婆,我有個同學讓我去他家玩兩天,”沈婷直接切入了正題,“我可以去嗎?我待兩天就回去。”

  “會不會很麻煩人家?。俊蓖馄诺穆曇糁袏A雜著一絲猶豫:“放假了就趕緊回來啊,老是在外面亂跑的?!?p>  “哎呀,孩子大了,你就讓她去玩兩天嗎。”沈婷聽到了一旁外公幫襯的聲音。

  “嗯,我保證玩兩天就回去?!鄙蜴昧ⅠR順著外公的話說道,“好不容易放個假,就讓我出去玩一下嘛?!?p>  短暫的沉默之后,外婆還是妥協(xié)了下來:“好吧,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就去吧,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太麻煩人家,要早點回來?!?p>  “謝謝婆婆,我會的。”沈婷沒想到這么輕松就搞定了,臉上綻放出一抹無法抑制的笑容。

  到了大連之后,沈婷迫不及待地拿起電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的好姐妹。電話那頭,何雨柔的反應(yīng)果然強烈,連連感嘆了幾聲“國粹”,隨后,突然語鋒一轉(zhuǎn),帶著些許玩笑卻又不乏關(guān)切地囑咐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小雨傘要準備好啊?!?p>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沈婷覺得自己跟汪雨還沒到能夠坦誠相待的程度。

  “以防萬一嘛,”何雨柔以一種過來人的姿態(tài)對沈婷傳授著經(jīng)驗,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要是發(fā)生點什么,也是人之常情。你這第一次……”

  “不會有這種萬一的?!睕]等何雨柔說完,沈婷便迅速打斷,斬釘截鐵地否認了事情發(fā)生的可能性。

  話音剛落,汪雨便圍著個浴巾,赤裸著上身大步走進了臥室。沈婷猝不及防地看見這一幕,心頭猛地一跳,仿佛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被人撞破了一般。她慌亂地低下頭,臉頰瞬間燒得通紅,連耳根都染上了薄薄的紅暈。她匆忙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何雨柔說了句再見,聲音有些急促,隨后便迅速掛斷了電話,心中一片混亂。

  沈婷不安地靠在床上,心跳如鼓般急促,她偷偷抬眼瞥了一下面前半裸的汪雨,臉上頓時泛起一陣紅暈。

  “你倒是穿個衣服啊。”沈婷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帶著幾分羞怯。

  “怎么?害羞了?”汪雨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目光中透出一抹捉弄的意圖,仿佛在享受著挑逗對方情緒的樂趣。

  沈婷沒有作聲,只是輕輕轉(zhuǎn)過身,側(cè)臥在床上,閉上了雙眼,假裝開始睡覺。房間里安靜得仿佛可以聽見時間的流逝,只有她微弱的呼吸聲伴隨著內(nèi)心的波動。

  汪雨悄悄湊了過來,伸手溫柔地捋了捋沈婷散落在枕邊的發(fā)絲。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沈婷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輕拂在自己的耳畔,那一絲溫度仿佛在無聲地撩撥著她的心弦。她的心跳得更加急促,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鹿在胸口亂撞,她心中隱隱在期待著什么,卻也同時害怕那份期待的出現(xiàn)。

  “先別睡,”汪雨的聲音輕柔得像夜里的風,貼近她的耳畔低語,“起來把頭發(fā)吹干。”

  見男主人公對自己并無任何逾越之舉,女主人公心中涌起一絲復雜的情感。她不確定該為此感到慶幸還是失落,對方的冷靜舉止反而引發(fā)了她的疑慮:難道是自己缺乏吸引力嗎?她并不知曉,其實男主人公此刻內(nèi)心也是波濤暗涌,剛才他差點兒就沒能克制住自己,幾乎就要情不自禁地吻上去。兩人心中各自的紛亂情緒,在彼此之間織出一張無形的網(wǎng),卻又都不敢輕易觸碰。

  汪雨從抽屜里拿出吹風機,給沈婷吹起了頭發(fā)。他的動作輕緩而細致,仿佛在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機體散出的溫熱,夾雜著汪雨手尖的溫度,讓沈婷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沈婷想著,長這么大,除了外公之外,還沒有其他人給她吹過頭發(fā)呢。

  幫沈婷吹完頭發(fā)后,汪雨自覺地回到另一個房間里。這是他母親生前的房間,所有的擺設(shè)依舊如舊。他從未允許人動過這間房,仿佛這樣可以將母親的記憶留在過去的歲月里。母親剛離世時,汪雨第一次領(lǐng)悟了絕望的深意,那種無法再次相見的無奈,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深陷于悲傷的漩渦中。此刻,他躺在床上,扭過頭去看那墻上掛著的舊照片,照片中的母親穿著一件黑色碎花連衣裙,烏黑的長發(fā)如瀑布般灑落在胸前,她的笑容溫柔而慈祥。汪雨就這樣靜靜地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許久,直到眼睛逐漸沉重,最終在思緒中入眠。在夢境中,他看見母親站在不遠處,微笑著向自己招手。汪雨心中一陣歡喜,他迫不及待地奔向母親。然而,當他快要接近對方時,母親的身影卻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面龐模糊的女人,她的臉上布滿了鮮血,一邊向他招手,一邊懇求他將她的命還給她。在那個女人即將觸碰到自己的一瞬間,汪雨猛然從夢中驚醒,滿身冷汗。他的心跳急促,夢中的一切依然那么真實。

  鐘表的指針指向了將近十二點,汪雨本打算躺下繼續(xù)睡覺,但噩夢的余影依然縈繞在他的腦海中,仿佛一只無法驅(qū)散的惡魔。他翻來覆去,輾轉(zhuǎn)難眠,心中的余悸讓他無法沉入夢鄉(xiāng),他打算到客廳倒杯水,先平復一下心情。

  經(jīng)過沈婷的房間的時候,汪雨看到她房間的燈光還亮著,以為沈婷還沒有睡,便輕輕地敲了幾下門,然而,屋內(nèi)沒有任何回應(yīng)。汪雨想著,應(yīng)該是沈婷忘記關(guān)燈了,便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又輕輕地幫她把燈給關(guān)了。

  沈婷從未跟汪雨提及過她習慣在睡覺時留燈的事情,這晚,她如同往常一樣,半夜起身去洗手間,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一片黑暗之中。那一刻,一種深深的恐懼瞬間占據(jù)了她的內(nèi)心,她感覺心臟似乎要從胸腔里跳了出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劇烈地顫抖。憑著最后的一絲理智,沈婷踉踉蹌蹌地走下床,她的手在墻壁上慌亂地滑動,試圖找到那個可以驅(qū)散黑暗的開關(guān)。黑暗在她面前蔓延,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身體開始變得無力癱軟,周圍的黑暗像是無情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淚水如細雨般從沈婷的眼角滑落,她的身體漸漸失去力氣,最終只能癱坐在地,任由自己放聲哭泣。

  深夜的靜謐被一陣刺耳的哭聲撕破,汪雨在迷蒙中驚醒,他慌忙起身,推開了沈婷的房門。在房間燈光亮起的瞬間,汪雨的視線迅速落在了沈婷身上——她正雙手抱膝蜷縮在地,身體不停地顫抖著,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滑落。他快步走向沈婷,輕聲呼喚她的名字,試圖用自己的嗓音的溫度去化解她正在承受的痛苦。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汪雨伸出雙臂,緊緊摟住了那個蹲坐在地上的淚人。

  汪雨的出現(xiàn),仿佛是無盡的黑暗中的一縷微光,沈婷眼中的恐慌和無助化作了一聲哀求:“你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

  “我在呢?!蓖粲暌詾樯蜴每赡苁亲隽艘粓鲐瑝?。

  如果人生中發(fā)生的所有不好的事情只是一場噩夢就好了,噩夢總會有夢醒的時候,可厄運卻永遠是厄運,揮之不去,驅(qū)之不散。沈婷回憶起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那段陰影至今依舊如烏云般籠罩著她的心頭。那一年,父母的婚姻走到了盡頭,爭吵與對抗成了家里的主旋律。五歲的她,無法理解這場鬧劇,卻清晰地記得,她的父母,一個人拉扯著她的上半身,一個人拽著她的下半身,她就這么被兩個人拽著,仿佛她就是這場失敗婚姻的戰(zhàn)利品,誰能搶到誰就贏了。后來,沈婷被自己的父親藏了起來,為了不讓她的母親找到她,便騎著自行車帶著她整天在外面晃悠,一直到夜幕降臨。沈婷記得那是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車子行駛到一座老舊的橋上,由于路面打滑,車輪失去了控制,轉(zhuǎn)眼間,連車帶人一同墜入了河中,幸虧那條河并不是很深,父親將她從冰冷的河水中救了出來。因為沒有地方去,父親把她帶到一個朋友家里,給她換了件破舊的外套后便匆然離開。沈婷就這么被孤零零地留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她被仍在一個角落里,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窗外透過窗戶照進來微弱的燈光,使得墻角的陰影像幽靈般在她的眼前游蕩。那一晚,她哭了整整一夜,卻沒有一個人來把她從那片漆黑中救走。打那以后,沈婷每晚睡覺,都不讓關(guān)燈,只要一關(guān)燈,她就開始哭鬧。

  沈婷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她緩緩地對汪雨講述著自己的過去。那段經(jīng)歷像是一道無法跨越的溝壑,一直橫亙在她心底,未曾被任何人知曉。她從未將這些秘密傾訴給家人過,小的時候,她不知道該如何將這種難以言喻的恐懼表達出來;長大之后,她又不想讓家里人難過,所以便選擇了沉默。

  人們總說,幸運的人,一輩子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輩子治愈童年。汪雨想著,他跟沈婷應(yīng)該都屬于后者吧。他們一直都在尋找治愈自己的解藥,可是越長大就越明白,有些病癥是無法治愈的?;蛟S是出于心疼,或許是因為感同身受,汪雨輕輕將眼前抽泣不已的人兒攬入懷中。在這寒冷的夜晚,兩個人的體溫交織在一起,彼此溫暖著對方,讓這靜謐的時刻多了一層柔情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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