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么一說,沈見純眼皮子一跳,正準備說些什么挽救一下,南希已經施施然開口,神色流露出幾分受傷:“他好像不怎么歡迎我的樣子。”
沈老爺子眸色沉了幾分,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么會呢?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南希神色困惑,喃喃道:“我與他第一次見面,他為什么一開口便叫我壞女人呢?”
整個客廳猛地陷入一股詭異的沉寂。
沈老爺子臉色霎時沉了下去,一言不發(fā)地掃視了一圈,眼神警告。
沈行淵眉頭一皺,不知怎么的,下意識瞥了眼沈見純,眸光閃過一抹深思。
沈見純眼中飛快閃過惱怒,她沒想到這丫頭還當真能撕破臉皮把這事放在明面上來說,正常人初來乍到遇到這種事為了避免給人留下個愛惹事的印象,不都應該忍了這口氣當做沒發(fā)生過嗎?
真不知道她是腦子笨還是有恃無恐!
不過沈老爺子并沒打算把這件事鬧大,只見他沉著臉擲地有聲:“家里的傭人嘴巴給我閉嚴實了,我沈家花錢雇你們是讓你們做事而不是搬弄是非的,若是有誰不想干了盡管說,我現在就讓他走人!”
聽到這番話的傭人紛紛垂下了視線不敢言語。
南希對他這樣重拿輕放的做法并不意外。
一個人剛認回來不久還不太了解的重孫女,一個是從小養(yǎng)在跟前疼愛有加的孫女,人心本就是偏的,孰輕孰重明眼人都知道了。
她本來也只打算膈應膈應沈見純。
認完了人,沈老爺子讓南希跟他去書房一趟。
南希不明所以,只以為沈老爺子還想和她聊會兒,沈見純卻是眸光深了深,劃過一抹復雜之色。
扶著沈老爺子上了樓梯,南希斜了眼明明很想跟著一起進來就只能止步在書房外的沈見純,心底頓生疑竇,不動聲色警惕起來。
她按照沈老爺子的吩咐將門給關上,轉身不動聲色打量著書房的陳設。
色調是有些溫馨明亮的暖色,一切裝飾都是木頭做的,上了年代價值不菲的木頭做成的家具,散發(fā)出淡淡的木質香氣。
房間采光度很好,明亮的光線里,塵埃起起落落,投落在偌大的書架上。
這個書架大概是整個房間最為顯眼的東西了,上面整整齊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書,大多都是關于中藥方面。
沈老爺子在南希心驚膽顫地攙扶下爬上椅子,笑瞇瞇從一個上鎖的木質箱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遞給她,自己又戴上一副老花鏡。
“打開看看?!币娔舷E踔鄡圆粍?,他不由催促。
南希這才翻開了相冊的第一頁,是一個長相乖巧的女嬰,大約兩歲左右,額心點著一顆美人痣,正咬著手指呆呆地注視著鏡頭。
南希仔細看了看,這女嬰的輪廓有些像她,可看這照片的年代背景,自然不可能是她,只能是原主的母親,沈蘭蓁。
果不其然,沈老爺子盯著照片,鏡片下的神色帶了些追憶:“蘭蓁是我的第一個孫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