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秦一航。”
她抬手就抓住了我仰起的手。
“看看老太爺?shù)氖w?!蔽翌^也沒回的答道,同時繼續(xù)將手抬起來。
身后,我一出此言,感覺陳金花靠得我更近了,我?guī)缀蹩梢月牭剿榕榈男奶图贝俚暮粑暋?p> 我手一搭上棺材蓋子,然后用力一推,原本留有一道縫隙的棺材緩緩被打開了一些。
我心頭一愣,棺材果然沒有封口,顯然這里面有問題。
正常亡者入棺下葬,首要的事就是封口。
不過,因為老太爺?shù)墓啄臼巧系葮耗?,我用盡全力也只是推開了一個小口,若不借助其他外力,我想蓋子很難再開。
指望陳金花幫忙肯定是不可能了,我索性也就沒再繼續(xù)。
側(cè)頭就將視線投向了推開蓋子的那道縫隙,棺材里面很暗,第一眼我沒怎么看清。
隨之我又將手機手電筒燈打開,透過縫隙,這次棺材里面我算看清楚了。
棺材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個身著白色衣服的人,因為視野有限,我沒法看清里面人的臉。
正想推回棺材蓋子時,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心覺哪里好像不對呀。
記得前天給陳老太爺凈身入殮時,他穿的是一套黑色帶有龍紋的壽衣。
可這會兒,棺材里面躺著的人怎么會是白色衣服。
記得以前聽爺爺說過,一般給亡者穿壽衣時,也有講究的,第一要整潔,圖的就是一個順字。
第二就是有幾種顏色不能穿,首先就是白色,像陳老太爺這種年齡死去屬于喜喪,最忌諱的就是白色。
我心里突然由生一個念頭,難道這棺材里面所躺著的并不是老太爺。
我正想告訴陳金花,并想讓她幫忙把棺材蓋子再打開一些,這個時候,一燈叔和陳叔走進來了,而且后面還跟了好多村民。
見狀,我急忙逆向用力一推,便將推開的那道縫隙合上了。
當下,村里的人都在這里,我若說這棺材里面躺著的不是陳老太爺,我真不敢想象會發(fā)生什么事。
畢竟,陳老太爺墳墓被掘,一開始在假一燈叔話語間,陳叔可是一直懷疑我。
出于私心,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老太爺后來衣服被換過,我選擇了絕口不提此事。
假一燈叔和陳叔來到店里后,就安排人將棺材用龍杠和子杠捆綁了起來。
最后,還是昨天那八個壯漢將陳老太爺?shù)墓撞奶У搅艘婚_始安葬被掘處。
重復昨天的動作,村民齊心協(xié)力又將陳老太爺?shù)墓撞娜胪翞榘擦恕?p> 不過,我全程都在注意假一燈叔的神色,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淡定自如的樣子,我沒能通過他臉看出點什么特殊來。
我分析,占據(jù)一燈叔身體的人,沒準是特別了解他的人,畢竟,我都如此刻意去觀察,也沒看出個紋路。
老太爺入土為安了之后,已是黃昏時分,太陽有些偏西,隱約間西方泛起了微紅。
此天相只能說明,未來幾天必定又是好天氣。
從后山回店里的路上,我見有好些村民都從鎮(zhèn)里背著東西回來。
心頭一換算,今天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二了,再有八天也就正好是年三十。
因為長壽村位置偏僻,山路極險,村民逢年過節(jié)都得徒步去到鎮(zhèn)上采集。
不過村里也有條件相對好一點的,譬如村長陳叔家,就有一臺老舊的125摩托車。
給我的感覺,有車容易騎車難,所以村里好多有條件的村民有錢也都沒買。
因為路太難走,不是坑就是洼的,加之山澗溝壑太多,若是晴天還好一些,一逢雨季,好些天都別想出村。
我回到店里后,繼續(xù)開始研究爺爺留給我的那本冊子。
再有八天就是年三十,也是那個老乞丐說要來取走東西的時間。
如今在村里,唯一可以幫到我的一燈叔,也出了差池,此刻,我真的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看著桌上的泛黃冊子,此刻,我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這冊子上的符咒圖案了。
畢竟冊子中的回魂符,我若能畫出,肯定可以將一燈叔的魂魄回體。
我正看著冊子第一頁的符咒圖案,便聽到后院有什么東西噗嗤一聲。
像是什么東西被打翻了一樣,我急忙起身就走去了后院的方向。
在村子里,因為宅基地都是自己家的,所以除了房子前面蓋得很寬敞外,后院是很大。
我和爺爺居住的后院就很大,而且還是露天的,院子里最顯眼的就是一顆粗壯的桂花樹,樹的旁邊有一口水井,井水冬暖夏涼。
平時,爺爺還喜歡在后院里飼養(yǎng)一些雞鴨之類的。
延伸到后院的邊上,用柵欄隔開的外援,是一塊不大的菜園子,每逢春夏秋之季里面爺爺總是種滿綠幽幽的蔬菜。
推開后院的木門,只見一只紅色羽毛的公雞正在追著一群雞鴨啄。
并且有好幾只雞都被啄得頭破血流,滿院子地上都留的雞血。
追逐的那只紅公雞我一眼就認出了,可不就是那只活了十六年,每年三九的時候都被我抱去后山祭拜父母的那只。
我見狀,急忙拿起門邊上的掃把,沖上去就要阻攔。
掃把一拿,啄其他雞算是制止了,可誰料這紅公雞一看我拿掃把過去,雙眼一紅,噗嗤噗嗤扇動著翅膀就要朝我撲來。
雙翅一扇,差不多都能飛得一人多高,早已鮮血淋漓鋒利的爪子,近如刀般的就朝我抓來。
這公雞平時可都是十分溫順的,每年去后山,哪一次可不都是我用籃子提著。
這架勢,我根本就沒來得及防備,被它噗嗤一扇,鋒利的爪子直接抓到了我的中指上。
頓時,鮮血順著中指就流了出來。
感情這公雞今兒個是吃了蜈蚣吧!
村里有句古言,吃了蜈蚣的公雞啄人,不能留。
這一下可是把我給氣壞了,揮起掃把就要打那公雞?
可誰知,這公雞抓了我之后就不囂張了,待我剛揚起掃把一溜煙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四下尋覓無蹤,我只得一摔掃把返回前院。
心中只得默默安慰自己,常言道,好男不跟雞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