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臭老鼠,敢偷吃我家的香油,看我不一棒子打死你?!?p> 我用力握了握手里的木棒,心中暗道。
正準備沖過去時,我就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
那么大一只老鼠,我真的一棒子能打到它嗎,它站起來起碼有半人高?
而且平日里我可沒少聽爺爺講一些成精精怪的故事。
若這真是一只成了精的老鼠,那可就危險了。
我越想腿愈發(fā)發(fā)軟。
也不知是不是當時我發(fā)出了什么動靜,被那老鼠發(fā)現(xiàn)了還是咋了,我看見那只大老鼠突然撇頭朝我看了過來。
模糊中,兩道閃著幽綠色的光芒直直的落到了我的身上。
老鼠兩眼中閃的幽綠光芒與白天老乞丐的眼有些相似。
不過,此刻在黑暗中,大老鼠的雙眼看上去更綠,更滲人。
頓時,我身上所有毛孔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身體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我努力想逃離那兩道幽綠色光芒的直視。
而且隱約間我看到那只大老鼠在向我接近。
突然,店里的燈一下亮了。
這一幕,我是徹底被嚇蒙了,丟掉木棍一頭扎進邊上的被子里。
“老鼠大哥,別吃我呀!……”
我越往被子里鉆,越發(fā)現(xiàn)背后的老鼠越在靠近我。
雖然,平時我的膽子不算小,可這會兒碰到的沒準是老鼠精呀!
誰能不怕!
我可不想那么早死,我還沒結婚呢!
心頭急躁下,身體顫抖著也不敢在出聲。
寂靜的屋子里傳來腳步聲,我感覺后面的東西離我越來越近了。
我的頭捂著被子已經(jīng)頂?shù)搅藟叄~頭早已出現(xiàn)細密的汗珠。根本沒有辦法再向前半分。
“爺……爺,救……命呀!”
心驚如焚下,我顫抖著叫出了口。
“怎么了一航,做噩夢了嗎?”
正在此時,我突然聽到了爺爺?shù)穆曇簟?p> 瞬間,被嚇到嗓子眼的心慢慢平復了幾分。
對于爺爺,從小我總有種依托的思想。
在我的字典里,只要有爺爺在,一切事似乎都不是什么大事。
我急忙掀開被子,轉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臉關切的爺爺。
前一會的大老鼠給我的沖擊卻實不小。
顧不得回應爺爺,我忙側過爺爺?shù)纳碛埃瑢⒁暰€撇向角落器皿處。
不過,這次除了擺放的器皿,我并沒有看到大老鼠。
爺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詢問道:“一航,你看到了什么?!?p> 我腦中漸漸浮現(xiàn)出前一會大老鼠的樣子,同時又想到了白天消失的香油。
“老鼠,好大的一只老鼠,它偷吃了店里所有的香油?!?p> 我邊說邊比劃著。
爺爺神情微微愣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沒有理會我,轉身便走去了那個器皿處。
爺爺剛走近,臉色便沉了下來。
隨即扭頭看向我。
爺爺看向我時,我明顯看到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一航,我出去這兩天,有陌生人來過店里嗎?!睜敔斂粗?,話語深沉道。
“沒,沒有別人呀!”我支支吾吾的回話。
其實那個回答我完全就沒經(jīng)過大腦思考,主要還是我看爺爺?shù)臉幼訃樀搅恕?p> 這些年與爺爺相處,我可是第一次見爺爺這樣。
爺爺見我回話,又走近器皿處仔細觀察起來。
我微微瞅了瞅爺爺,見他的臉色似乎越來越難看了。
當他完全走近器皿處時,臉色徹底黑了,嘴角抽搐了一下,咬著牙恨聲道:“該死!……”
見狀,我急忙跑過去,順著爺爺?shù)囊暰€看去,我瞬間傻了。
裝香油的器皿靠近墻角的里面,一只殘破的碗正死死的被器皿和墻體頂在里面。
那只破碗我一眼就看出來是白天那個老乞丐的。
讓我傻眼的是,那只破碗明明被我放在柜臺后面了,這會兒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怎么回事?難道那碗自己會跑。
爺爺臉色越來越黑,陰沉著目光游歷閃爍在那只破碗上。
他直接上前從器皿后拿出了那只破碗,細細看了幾秒后爺爺突然笑了。
不過那個笑是苦笑。
我急忙湊上去道:“爺爺,你沒事吧!這個破碗……”
我正想說白天老乞丐的事,爺爺突然攔住了我。
“一航,你不用說了,爺爺都知道了,那個老家伙說沒說什么時候來取東西。”
爺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只破碗。
我愣了一下,回道:“那個瘋子說年三十過來取?!?p> 爺爺聽完神色凝了一下,沒有回我,像是想著什么。
過了好一會,爺爺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并道:“年三十,還早,一航,先休息吧!”
爺爺放下那只破碗,轉身蹣跚著走去了床上,并卷了一卷旱煙。
也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怎么了,我通過爺爺?shù)牟铰模蝗桓杏X爺爺一下子老了好多。
開著燈,上了床后,我實在忍不住了,轉身小心翼翼的便向爺爺問道:“爺爺,你是不是認識那個老乞丐?!?p> 爺爺頓了一下,又吧唧了一口旱煙道:“嗯,以前的一個老熟人?!?p> 聽到爺爺?shù)幕卮?,我徹底改變了老乞丐在我心里是瘋子的身份?p> 我還想再問,但爺爺不給我機會了。
他吧唧完最后一口旱煙后關了燈并道:“早點休息吧!該來的總會來,明兒個是你父母的死祭可別誤了?!?p> 爺爺?shù)脑捄軋远?,我只能順從?p> 至于爺爺說的明天要去祭拜父母。
這也是自打我記事以來,這么多年一直都會做的一件事。
三九的第二天,是我的生日,也是父母的死祭。
父母的墓地就在村后山,我從出生就沒見過他們。
每次我問起父母是怎么死的,爺爺總是說后山有一頭兇猛的野獸,母親生我那天,失血過多招來野獸,父母都被野獸叼去了。
但有時候我又覺得父母的事爺爺像在騙我。
畢竟這些年村里后山都沒出現(xiàn)過野獸,更別說是叼走人了。
這一夜,我睡得并不踏實,老是做噩夢。
夢中,我看到了白天的老乞丐,他一張瘦的皮包骨的臉老是沖著我笑。
而且夢中我還看到了那只大老鼠,不過夢中的大老鼠對我似乎很友善。
第二天早晨,我無精打采的起床,哈欠連天,看到一旁疊好的被子,爺爺早就起床了。
穿好衣服,跑到店外面看了看,雪下的任然很大,都有一尺多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