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易校尉他們擊殺的那七具尸體均都是生前五官被毀,失去了面貌,而且就連手上的指紋也都被烙鐵給燙去了!”
此言一出,帳中之人均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天底下怎么竟有這般殘忍之事?!”
“是啊,對方到底是什么來頭?竟能讓這么多武功高強之輩不惜毀掉面目為自己效力?”
一時之間,營帳中不由得議論紛紛起來。
這時,只聽帳外傳令兵士高聲喊道:“報!廷尉府左監(jiān)大人蘇念遠已在帳外聽候調(diào)遣?!?p> “快讓他進來!”
皇上話音一落,只見營帳簾幕被掀開,隨后走進來一人單膝跪地抱拳道:“臣蘇念遠,見過陛下。”
“免禮?!?p> 聽到皇上的話后,蘇念遠緩緩站起身來。他依舊如往常那般面容冷峻,一身黑衣,一張白皙的臉,以及一雙明亮的無比的眸子。
他似乎從來不在兵器。
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兵器。
“蘇左監(jiān),營中的場面你都看見?”
“回陛下,臣看見了。在進帳前,臣也檢查過了一些被殺宗親的尸體?!?p> “可有所發(fā)現(xiàn)?”
“回陛下,臣判斷此次刺殺行動極有可能與幾個月前發(fā)生在帝都周圍的宗派滅門案有關(guān)?!?p> 此言一出,帳中頓時一片嘩然。
這時,只見皇上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沉聲道:“說下去?!?p> “臣之前在趕往云劍宗查案時,途中親眼見到了云劍宗弟子被人用冷箭射殺,而當(dāng)時死者是被箭射穿了太陽穴,對方手法極為老練狠辣。而方才臣在檢驗?zāi)切┍粴⒑ψ谟H時,發(fā)現(xiàn)他們也均都是被人用箭射穿了太陽穴而致死。由此可見,這兩次以弓箭殺人的兇手,必是同一人。”
就在這時,旁邊有一人突然問道:“蘇左監(jiān),此次營中最開始是受到了亂箭的襲擊,而又是火矢,這么多箭,總不能都是這一個人射出的吧?況且,僅憑傷口便做出判斷,是不是有些太過草率?”
聽聞那人之語,蘇念遠道:“這個人自然不會射出這么多箭矢,能夠發(fā)動如此規(guī)模的襲擊,對方恐怕動用了至少五十人以上的弓箭手。而射殺宗親的,必定只有一個,這個人也必定是個射術(shù)高超的老手?!?p> 聽了蘇念遠的分析,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這時,蘇念遠再次對著皇帝抱拳道:“陛下,不知可有捕獲到刺客?”
聽聞這話,皇上嘆了口氣道:“有,不過已經(jīng)是死尸了。好像還是什么無面人?!?p> “無面人?”
聽到皇上的話,蘇念遠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眼見蘇念遠這般,皇上道:“這樣吧,命人把尸體抬上來,讓蘇左監(jiān)當(dāng)場驗尸。”
這時,眾人在聽到皇上的話后,均都勸阻起來。
“陛下,萬萬不可啊!”
“有何不可?”
“那無面人甚是恐怖,冒然抬上來恐怕會驚了圣駕!”
見到眾人勸阻,皇帝眉頭一皺,說道:“朕見過的死人多了去了!難道還怕刺客的尸體不成?來人,去把尸體抬上來!”
見到皇上執(zhí)意而為,眾人也不敢再勸阻。
不多時,只見兩個兵士掀開簾幕后,將一具罩著白布的尸體抬了上來。
眾人連忙閃到一旁,留出了一小片空地。
而那兩個兵士在放下尸體后,則當(dāng)即躬身行禮退下。
這時,蘇念遠走上前來,用手緩緩的掀開了罩著尸體的白布。
就當(dāng)白布被掀開的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而更有甚者則是直接扭過頭去不敢再看那尸體一眼。
因為,那刺客尸體的面部已然不能用猙獰恐怖來形容了。
仔細看去,只見這尸體的臉皮似乎是被人整張剝,其眉毛、眼皮、鼻子以及嘴唇全都不存在,只留有眼珠在,眼眶子里直直瞪著前方,看起來極為恐怖,簡直就像一個有眼珠的紅色骷髏。
皇上此刻臉上的表情也是大為駭然,他完全想不到這刺客的竟是這般恐怖,而且還極為惡心!
“蘇左監(jiān),你可曾見過這種無面人?”
此時,蹲在地上正仔細觀察尸體的蘇念遠聞聲后,站起身來,恭聲道:“陛下,臣從未見過。不過,這些刺客既然毀掉容貌,甚至連指紋都一同毀去,恐怕就是怕被別人認出。說不定,這些人之前都是些有名之輩。如果是普通人,即便不會毀掉容貌,恐怕也不會有人認得他們?!?p> 說到這,蘇念遠停下話語,掃時了一下營帳中的人們,而后又道:“在場的諸位將軍,有誰可曾與這些刺客交過手?”
這時,先前與皇上匯報情況那人再次站出,說道:“左監(jiān)大人,這些人都是被易校尉擊殺的?!?p> 蘇念遠當(dāng)即眉頭微皺,問道:“哪個易校尉?”
“是陛下親封的從六品振威校尉,易清語?!?p> 聽到是聽過易清語,蘇念遠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
自廷尉府爆炸案過后,他便沒再見過易清語。很顯然,他也沒料到易清語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陛下,不知可否請易姑娘過來一趟,我有許多問題需要問她?!?p> 一時間,帳中氣氛沉默,無人開口。
最后,皇上輕撫額頭嘆道:“她替景王擋了冷箭,現(xiàn)在正重傷搶救,來不了了?!?p> “什么?!”
蘇念遠聞言后臉色大變,終究是不再如往常那般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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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中由于大多營帳燒毀,加上人員傷亡慘重。故而,衛(wèi)尉府與羽林軍不得不護送皇上以及那些活下來的宗親大臣們撤離回京。
由于現(xiàn)場還需要進行多方面勘察,故而衛(wèi)尉府又分撥了一小部分人手留在了營地,負責(zé)協(xié)助廷尉府工作。
易清語自然也是被留了下來,因為她傷勢太過嚴重,必須要安心靜養(yǎng)才可恢復(fù)。
易少寧在得知她受傷后,本打算留下來守護,但是由于羽林軍已經(jīng)損失了兩名高級將官,當(dāng)下也必須得由易少寧來進行指揮安排等工作。
而作為父親的易庭山也是沒能留下來,因為他必須得守在皇上身邊,確保他的安全。
因為他是臣,而且是忠臣。
雖然易家沒有人留下來照顧易清語,但是卻有另一個身份尊貴之人留在了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