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軒昏過去后,王珍沒有立刻出去,而是靜靜的看了一會司墨軒蒼白的面容。
王珍混濁的雙眼,漸漸的濕潤起來,他知道司墨軒絕不是外面?zhèn)髀劦膹U材王爺。
那一年司墨軒十二歲,司墨鳶剛剛登基一年不到,姜國大兵壓境,當時的姜國的國力比楚國和燕國加起來還要強盛。
面對強大的姜國,就算是燕國和楚國加在一起,勝算也夠不上半成。更何況楚國國君膽小如鼠,不可援助燕國。
那是一場關(guān)系到燕國存亡的姜燕之戰(zhàn)。
所有人都沒有對這場戰(zhàn)爭抱有希望,包括王珍自己。
當時王珍還是一名長安城內(nèi)的一名普通大夫,長安城內(nèi)因為戰(zhàn)爭的將近,顯得氣氛十分低沉,就算是那些紅塵女子,都沒有心情去站街吆喝了。
突然有一天,王珍被一群神秘人,打昏過去,綁到一個不知方位的的地牢中,在地牢中,他被強迫的通過各種醫(yī)術(shù)考驗。
帶去的一共六名,而活下來的只有他一個。
最后他才知道,自己的任務(wù)是秘密隨行大軍出征,他的唯一責(zé)任便是隨時照料司墨軒,以防不測?
司墨軒打娘胎里出來,身體就虛弱至極,但好在生在帝王之家,各種奇珍藥材都是一應(yīng)俱全,司墨軒能平安找到大,這些上好的藥材,可以說有不斐的功勞。
王珍在司墨軒身邊整整貼身照看了一年之久,在司墨軒身邊,王珍真正的見識到了什么叫奇才,司墨軒就如同一名棋手,毫無破綻的操控著棋盤上的棋子。
拐路坡之戰(zhàn),肥口之戰(zhàn)……司墨軒一次又一次的以少勝多,到現(xiàn)在為止王珍也看不透司墨軒的思路。
也不會忘記,司墨軒一次又一次挑燈分析姜軍的動向,好幾次,司墨軒累到吐血。
那個時候,司墨軒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超乎了他年齡的限制。
漸漸的,王珍心中也從最開始的抵抗,慢慢的變成了欽佩。
也正是在那場戰(zhàn)爭之中,讓原本就虛弱的司墨軒,因為邊關(guān)干燥的氣候,加上許許多多來不及掩埋的尸體產(chǎn)生的病菌,發(fā)生了病變。
司墨軒的病,王珍查遍了醫(yī)術(shù)古籍,都沒有查到相同的病癥
王珍心中有愧,自己學(xué)醫(yī)半生,卻救不了一個救百姓于水火,讓百姓免離戰(zhàn)火的英雄。
那場戰(zhàn)爭成就了寧達,可誰又知道,那一場場的勝利,是司墨軒跳燈熬夜,一次又一次吐血換來的。
收回心思,王珍起身,背手向外走去。
……
司墨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的便是坐在床邊,臉上有著清晰可見的淚痕的寧晨,和在地上左右晃悠,臉上掛滿焦急的司墨鳶。
這一刻司墨軒心中很滿足,睜開眼睛的第一刻,就能看見自己的摯愛之人,和最疼愛自己的哥哥。
司墨軒很累,累到連一句話都不想說,但是他知道,他如果不說些什么,寧晨和司墨鳶很有可能一宿就這么守著。
他不忍,因為自己的一時不堅強,害的寧晨和司墨鳶整夜疲勞。
“媳婦”
司墨軒拼勁全力,才將這倆字吐出口。
聽見司墨軒的聲音,寧晨剛止住不久的淚泉,再次崩塌。
“你終于醒了,嗚嗚嗚……”
寧晨的哭聲,讓司墨軒很難受,他很想安慰一下,但那雙屬于他的手,卻如何也抬不起來。
這一刻,司墨軒是多么恨自己,心愛的人在自己面前哭泣,可自己卻連伸手安慰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聽見寧晨的哭聲,在地上左右晃悠的司墨鳶,連忙趕了過來。看見已經(jīng)睜開雙眼的司墨軒,司墨鳶突然我有種抑制不住,想跟著寧晨哭的感覺。
“寧晨,你去廚房把煮好的湯藥拿來?!?p> 寧晨只顧得傷心,卻忘了,王珍叮囑司墨軒醒來一定要第一時間服藥。
寧晨顧不得禮儀,起身便跑了出去。
司墨軒見寧晨出去,再次拼盡全力,說道:“皇兄,寧晨知道我每年都會發(fā)病的事嗎?”
司墨鳶搖搖頭“你昏迷,我心情煩躁,還不成告訴寧晨,只是你那個護衛(wèi)說了一句,你是因為舊病復(fù)發(fā)。”
司墨軒書心中松了一口氣,道:“皇兄……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司墨鳶不忍司墨軒在受累,握住司墨軒的手,道:“墨軒,你先好好養(yǎng)病,等你好了,別說一件,十件我也答應(yīng)。”
司墨軒害怕寧晨回來,不敢耽擱,用盡渾身力氣說道:“皇兄,你要答應(yīng)我,援楚的將領(lǐng)就讓寧晨去,我沒求過你,我求求你,皇兄,一定要答應(yīng)我?!?p> 不知是怎樣的動力,讓司墨軒一口氣說了這么長的一段話。
當他看見寧晨擔心哭泣的時候,心中就默默做出了一個決定,在自己發(fā)病期間,讓寧晨遠離自己。
可如果沒有相當?shù)睦碛?,寧晨怎會遠離自己,司墨軒突然想到了,正在協(xié)商的援助楚國的事情,如果讓寧晨領(lǐng)兵前往,不就正好可以避開自己發(fā)病的時間嗎?
但這其中的難度不言而喻,先不說滿朝文武和陳靜,就算是品因為牝雞司晨,差點被誅九族的寧晨會答應(yīng)嗎?
這都是和未知數(shù),
但司墨軒沒有別的辦法。
他絕對不能在看著寧晨為自己落淚了。
“藥來了”司墨鳶剛欲張嘴,就聽見寧晨的聲音傳來,也就只從閉嘴不語。
但司墨鳶清楚嗯從司墨軒的眼神中,看到一絲懇求,乞求。
印象里,司墨軒還是第一次表現(xiàn)出這般模樣。
司墨鳶也能猜出,司墨軒不忍寧晨看見自己發(fā)病期間的模樣,不過那個模樣,就算是司墨鳶看見也是膽顫心驚。
“唉!”司墨鳶搖搖頭,背手離去,他還需要想想,怎么去和滿朝大臣討價還價。
這時,司墨鳶也萌生出一股恨,恨自己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就讓連答應(yīng)自己弟弟的一意愿都如此困難?
專心給司墨軒一勺一勺喂藥的寧晨,毫無察覺司墨鳶的離去,等她放下藥碗,才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早已沒了司墨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