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攸止估摸著林繪在窗外,便沒有多看,徑直跪在蒲團上,似乎非常虔誠的閉上雙眼。
朱漆雕花窗外白雪紛揚,茫茫雪色將皇宮的繁華掩蓋,她的身上滿是冰雪,像個雪娃娃,寒涼侵入骨髓,可她紋絲不動,仿佛感覺不到。
北風呼嘯中,靜默了不過片刻,外面便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吱呀——”
門被推開,來人走了進來,將什么東西放在了木桌上,晦澀的太監(jiān)聲音響起:“奴才來送貢品。”
話音落下后,慕攸止未語,佛堂恢復了寂靜。
慕攸止的感官極為靈敏,她眨了眨黑眸,知道那個太監(jiān)沒走,約莫一直看著她的方向。
少頃后,太監(jiān)踱步向她走了過去。
在慕攸止思忖該不該說點什么時,突然眼前一黑,不知名布料蒙頭蓋下,她一個激靈,被兩只手捂住在頭上一通亂蹭!
“啊?!蹦截拱l(fā)出短促的驚呼,好一番掙扎才掀開了頭上的布,目光銳利的向身側看去。
“哈哈哈哈哈!”太監(jiān)忍不住一陣大笑,笑得癱軟在蒲團上,夸張的用手指抹淚。
慕攸止面無表情的臉上寒風呼嘯:“赫連禋祀?”
“瞪著我做什么,我是看你滿頭雪花,幫你擦擦,真是個缺心眼的小家伙?!焙者B禋祀笑得非常欠揍,還用手指點了一下慕攸止的額頭。
慕攸止氣結,狠狠地扯下白布,隨手摸了摸自己的雞窩頭,一時間無力吐槽。
她不會梳頭,等會可怎么出去?
無奈之下,她只能把頭發(fā)全部散開,重新用一根絲帶系起來。
赫連禋祀慵懶的靠在蒲團上,漫不經(jīng)心的暼著慕攸止,窗外白雪紛飛,冷面少女猶如天降,終于在系發(fā)帶時,有了幾分煙火氣。
系好頭發(fā)后,慕攸止沒時間和他計較,細細打量起了整個佛堂。
“哎,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赫連禋祀饒有興趣的問,并吃起了自己剛剛拿進來的貢品,要多悠閑就有多囂張。
聞言,慕攸止絲毫不想理會他,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四周。佛堂中的事物皆是嶄新的,唯有那副菩薩畫像已經(jīng)被歲月侵蝕,幾乎看不出色彩了。
赫連禋祀痞笑著問:“想知道它的來歷嗎?!?p> “有話就說。”慕攸止面無表情的道。
“小伙計客氣點,別逼我現(xiàn)在就寬衣解帶?!焙者B禋祀威脅般的挑了挑眉毛。
“……”
慕攸止深呼吸一口氣,“請講。”
“這才乖嘛?!焙者B禋祀投來贊賞的目光,云淡風輕的暼著畫像,悅耳的聲音中噙著淡淡的嘲諷,“據(jù)聞此物是太后年輕時拜清河寺時,一位得道高僧贈予她,并預言她能夠母儀天下。太后入宮的途中遭遇強盜,幸有這幅畫替她擋了一刀,才安然無恙。所以對她而言,此畫有再造之恩,乃菩薩保佑的神物?!?p> 慕攸止靜靜地聽完,目光鎖定在畫上久久不離。
忽然,她有了主意。
赫連禋祀見她走到了桌旁,從袖中掏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開始搗鼓,不禁瞇了瞇鳳眸,仔細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