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俞建風,是個醫(yī)生,精神科的醫(yī)生,已經看著江城日升月落,晝夜繁華32年,我依稀記得大學同學給我取的外號:愚賤瘋。
讀書那會聽到我挺想提刀剁了他們,但現在回頭看看那個綽號,怎么說呢?
無比寫實。
或許人生來就已經被這三個字概括了一生。
此刻他們要是這么調侃我,我反到有些“拔劍四顧心茫然”。
好在而今這個綽號再沒有人知道.
一個叫做艾兵浩斯的家伙曾說:心理學有一個很長的過去,但只有一個短的歷史。
我很認同他的這句話,這么多年,有人的地方就有心理,可惜心理學被作為學科短到大概只有130多年.
三個資深老醫(yī)生的年紀就已經超過了學科的年紀。
故此精神科醫(yī)生不是什么神秘,有距離的存在,多的是精神科醫(yī)生診斷病人,診斷著診斷著便陪著病人一起瘋了。
我記得曾有一個病人家屬針對理想與現實的問題平靜的總結過這么一句話:如果攢夠失望,我就會放棄12年醉里挑燈和4張卷子換來的選擇。
好像所有上了年紀的人,都不談熱愛,只說選擇,人一生都在做選擇。
我厭煩了那些長篇大論學術解釋定義下精神病科醫(yī)生的概念,我喜歡一個姑娘的解釋,她說:你像一個正在修補華美袍子破碎魂魄的裁縫。
那是我頭一次被人比喻成裁縫。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只想到張愛玲《天才夢》中的那句:生命像個華美的袍,上面爬滿了虱子。
我其實應該慶幸她沒把我比喻成一個專門捉跳騷的猴子。
外科醫(yī)生手術期間出事故,也許會被患者捅上幾刀,可精神科醫(yī)生一旦出事故,將會演變成自己戳碎自己的靈魂與意識,所以不要去深究精神病人的世界。
但,那年,那一刻,他們都希望我去深入,所以,我深入了…
不用擔心,我現在狀態(tài)很好,我只是今天見到了一個人,她讓我恍若經年大夢初醒,所以我在這樣的深夜提筆寫下這篇故事,算是留下點什么。
希望我的措辭不會像個理科生寫論文一樣無趣,希望故事不會引起你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