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僅僅只過了一個時辰,糧食便已被村民吃光,沒有了糧食,村民的病開始惡化變得無法控制。
莊世元急道:“怎么辦?這該怎么辦?我剛剛聽到屋外有動靜。”說完他便已累倒,只能勉強用手撐著地。
沙小桐含著眼淚搖搖頭,懷中的孩子染上了瘟疫,高燒不退,哭聲也越來越小,孩子的臉被燒得通紅,嘴唇處泛出血絲,邊哭邊呼出熱氣。他還小,撐不了那么久,也許很快就會……沙小桐的眼終究還是含不下淚水,從兩頰處緩緩流下。“有什么辦法可以救他?他還小?!?p> 道測那日,預言殿大殿門前。
“小姑娘,來學士院何意?”術林慈祥且語重心長道,雙眼微閉,未見來者便已知來著是位女子。
“我想找到我的親生父親,他在我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和母親?!鄙承⊥┹p聲道,語氣中夾雜著淡淡的悲傷。
“他既然已經(jīng)拋棄你們母女倆,為何還要找他?”術林語。
沙小桐搖搖頭,沒有說話。
“那你恨他嗎?”術林又語,雖然沒有睜眼但他已經(jīng)感知到了沙小桐她內心中的猶豫。
“不恨?!鄙承⊥]有猶豫,也沒有悲傷,更沒有恨意。
“哦?這是為何?”術林雙眼微睜。
“母親說了,我父親是大英雄,守衛(wèi)邊疆的大英雄,守護的不僅僅是我和母親,更是為了大唐百姓和美好的未來,我不恨他,但……我只是想見見他,希望可以和他一起守護大唐百姓。”沙小桐水靈的眼里映射著眼前的術林,舉止投足像是個通情達理的大家閨秀,不僅文雅而且透著一絲的小俏皮。
“守護嗎?是大愛還是小愛?”術林頓了頓,“這就是我要問的問題?!?p> “應該是大愛,父親為的是大唐百姓,是對天下的愛。”沙小桐沒有質疑。
“那他沒有守護你們嗎?這不是私愛嗎?”
“這……”沙小桐沒法說話,兩邊明明都說得通,可又不能混為一談,于是吐完一個字之后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好了,小姑娘,去吧,等兩年后的修武大斗會再告訴我答案吧。”術林笑道。
“您的意思是?”沙小桐有些激動,先前的三項測試她只過了一項,能不能進學士院就看這一項的了,哪怕只是“黃”階也已經(jīng)知足了。
“學士院需要你這一份守護的信念,哪怕還只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守護?!?p> ……
沙小桐的頭低了下來,喃喃道:“如果我連一村之民都守護不了,那我憑什么和父親一起守護大唐百姓?”她緩緩抬頭望著寺廟破損的屋頂看向月亮,臉上的淚水被月光照得發(fā)光,“父親,你能不能教教我?怎樣才能成為像你那樣的人物?!?p> 莊世元見她這樣心里實屬不忍,但又沒有勇氣來去安慰沙小桐,他突然不禁為他的懦弱感到悲傷,如果他沒有那么懦弱的話,也許天斗世家就不會慘遭滅門,也許那天他就能回家陪同哥哥姐姐一同死去,而不是現(xiàn)在一個人茍延殘喘地活著。
倏然,外面的風“沙沙”作響,寺廟的窗戶被一股強風穿破,強風吹滅了一整屋頂燭火,本應該尖叫的村民卻因為沒力而只是啞聲哀嚎。寺廟內一片漆黑,哀號聲就如同一曲葬歌在為這片漆黑演奏。
沙小桐坐在那兒,臉色紅潤,身上聚集著的神識透著道袍散發(fā)給寺廟的每一個角落,整個寺廟在這神識的照耀下也變得明亮起來,就連哀嚎的村民也漸漸地不再發(fā)出聲響,村民的臉上竟浮出一縷笑容,身上的痛楚在一點點地流失,保留下來的只有由心而發(fā)的溫暖。
就連身心疲憊的莊世元也有所好轉,臉色越漸紅潤起來,從滅門的陰影中慢慢走出,他握緊雙拳,決心一定要改變這一切,改變懦弱的自己。
莊世元走出心影,再轉頭看向沙小桐,她盤腿而坐,神識從身體中流出,化作青綠色的一道道流光在她的周圍快速轉動,將人照得微亮,如同仙人一般,令人不禁升起膜拜之情整個人陷入了冥想。
莊世元從小就在天斗世家長大,所受的教育自然不低,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沙小桐明顯是在進行入道的過程,而沙小桐入道的方式絕不可能是進攻型或是防御型,如果是進攻型或是防御型的入道方式,這會兒她應該已經(jīng)是一位剛入道的修煉者了,因為進攻型和防御型這兩種的入道方式是沒有任何風險的,成為修煉者也只是轉瞬之間,唯獨只有由心而發(fā)的功能型入道才會有如此的過度狀態(tài),一旦進入這種狀態(tài)就無法回頭,而且這種狀態(tài)極為不穩(wěn)定,如果沒有合理的護法和安逸的環(huán)境,爆體而亡都只是不幸中的大幸,更糟的情況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莊世元環(huán)顧四周,這里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是亂得不能再亂了,還好沙小桐所散發(fā)出的神識能夠安撫村民,才稍稍有些好轉,現(xiàn)在……
“哦?這種情況下還能有第三類修煉者?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入道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币灰u黑影從天而降,落在莊世元面前。
所謂的第三類修煉者就說的是功能型修煉者,第一類則說的就是以武入道、以器入道的進攻型修煉者,則第二類是以體入道,以氣入道的防御型修煉者,當然也有特殊例外,有些少部分以武入道的修煉者進攻性不強而防御性卻異于常人,這種就屬于特殊第二類修煉者。
江千言就屬于特殊第一類修煉者,按理說以恨入道本該屬于第三類修煉者,因為恨只是由心而發(fā)并非外力、外物所致。
“你是誰?!”莊世元嚴肅的表情顯現(xiàn)在臉上,內心卻有些動搖。
“你管的,反正你們都要死?!焙谝氯苏f罷,又有兩名黑衣人跳出站在莊世元身后。
村民嚇得不敢說話,幾個幾個團在一起縮在寺廟的一旁,中央只留下了正在進行入道的沙小桐和被黑衣人包圍的莊世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