珝酉涼:“商商,你快看群里啊,人間夢華也太過分了!本來就是他自己寫的曲子節(jié)奏有問題,還怪我唱得難聽?他是什么年份的傻逼?!”
兮慕:“人間夢華說的都是氣話,你讓酉酉別放在心上,這事兒鬧大了也不好看。”
這兩條消息看完之后,蕭聲心里就大概有譜了。
她差不多已經(jīng)猜到發(fā)生了什么,打開群消息翻了一遍,確信無疑。
之前她和珝酉涼吐槽過的那首曲子的曲師叫人間夢華,就算珝酉涼再怎么覺得這首曲子寫得有問題,但還是履行自己的指責(zé)把歌錄完了??蓻]想到,人間夢華聽完珝酉涼發(fā)過去的干音之后,居然在群里大罵珝酉涼唱歌難聽,是在侮辱他的曲子。
珝酉涼當(dāng)時就炸了,把人間夢華罵了個狗血噴頭,什么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人間夢華哪兒受得了這個,自他開始寫曲子以來,哪個社團不是捧著他的,他一直自認(rèn)為水平不錯,可現(xiàn)在被一個唱見指責(zé)出曲子里的多處漏洞,一面驚覺她說得絲毫不差,一面又羞于承認(rèn),于是矢口否認(rèn),繼續(xù)把責(zé)任扣在珝酉涼頭頂。
可珝酉涼畢竟是社團里的成員,而人間夢華只是一個外援,再加上很多人都確實覺得人間夢華的曲子差點意思,群里的人自然明里暗里都是在幫珝酉涼說話。
看到這里,再看看兮慕發(fā)的那句話,蕭聲扯了扯嘴角,打開兮慕的對話框回復(fù)她:“他人間夢華能說氣話,酉酉就不能說氣話了?你也知道這事兒鬧起來不好看,他自己把曲子寫成這個德行,還要怪社團里的人唱出來不好聽,所以到底是誰在鬧呢?兮慕,別的話我不多說了,這次我是站在酉酉這邊的?!?p> 發(fā)出去之后,蕭聲長嘆了一口氣,重新打開群聊,正好看到人間夢華說到“你們社團的人真厲害,我不會把曲子給你們了!”
這句話抽斷了蕭聲腦海中最后一根弦,無論事后兮慕會有什么反應(yīng),現(xiàn)在這一刻她不想繼續(xù)忍耐了。
“@人間夢華那巧了,我們也不想用你的曲子了,分明是你力不勝任,還把鍋推給我們唱見小姐姐,您才是真的厲害!”
此話一出,不止人間夢華、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本來大家都以為只是雙方都出出氣,再怎么也不會不用這個曲作的,但蕭聲一句話就徹底把這個曲作推走了,再無合作的可能。
畢竟在圈子里曲作稀缺,誰家不是把曲作供起來的?
有人反應(yīng)過來,想出言勸勸,一句話還沒打完,人間夢華就已經(jīng)退出了群。
群里的寂靜持續(xù)了幾秒鐘,被人打破了。
兮慕:“[圖片]誰給我解釋一下怎么回事”
圖片上是人間夢華退出群的消息通知,既然已經(jīng)決定撕破臉皮了,蕭聲也就沒再顧念這個顧念那個,連著兮慕一起嗆了:“我把他逼走的。兮慕,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社里的人都被欺負(fù)成這樣了你都不出現(xiàn)……現(xiàn)在人間夢華走了,你倒冒出來,怎么,想給人間夢華再把場子找回來?”
兮慕許久沒回復(fù),蕭聲就繼續(xù)打字:“為了一個外人你這么委屈社里人,他是你什么人你能這么護他?”
但兮慕?jīng)]有理會蕭聲后面的這句話,只是說:“宮商,人間夢華是有錯的地方,但是你這么把人逼走了,項目怎么辦?為大局考慮一下不行嗎?”
蕭聲冷笑,雙手不停:“人家曲作巨巨都說了不會再把曲子給我們,要我怎么樣,跪下舔他嗎?如果你所說的為大局考慮就是要委屈自家人的話,那我寧愿不要這大局!”
“不就是沒有曲作了嗎,我去找。”
什么面子什么情分,她都不想再給了,發(fā)完這句話,她頓感通體舒暢。
爽!
……但是爽完了,她又煩起來了。
說得容易,但曲作是那么好找的生物嗎?
要約稿的話,價格也是一個問題,她手頭沒有那么多錢。有償?shù)那鞑缓谜遥瑹o償?shù)那骶透鼊e提了。
反正已經(jīng)做了,只能祈禱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她想去圍脖看看能不能找到正閑著的曲作,剛關(guān)掉群里的對話框,她就看見宿舍的四人小群里,徐霖霖在說話。
徐霖霖:“[圖片]”
徐霖霖:“暖燼其實也挺可憐的,她喜歡那么久的人為了別的女人這樣對她?!?p> 圖片上是暖燼微博的截圖,暖燼剛剛在微博發(fā)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是該放手了吧”又引起一群不明就里的圍觀群眾的憐憫之心,在微博下又噴起“宮商”。
無非又是些“我們小暖和唐神才是真愛”之類的言論,偏偏徐霖霖也在這里說同樣的話,她知道徐霖霖不可能知道宮商就是她,所以就算十分厭惡那些文字,她也沒有將怒火發(fā)泄在徐霖霖身上。
楚嚴(yán)莫和徐霖霖又吵了起來。
她給楚嚴(yán)莫發(fā)了一條消息“莫莫,別理她,我沒事”,但她并不是真的沒事,原本已經(jīng)釋放一點的煩悶現(xiàn)在又堆積回來了。
什么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哼。
她終于知道暖燼為什么要狙擊她針對她了,做這么多,原來是因為暖燼也喜歡唐容。
所以是情敵跑到頭上動土了?那來啊,我怕你嘍?
放下了豪言壯志,說完又嘆了口氣。
她安靜下來,看著唐容的對話框,沉默片刻,沒有跟唐容說晚安,關(guān)掉電腦爬上床,把自己捂進被子里。
雖然說著不在意,可真的發(fā)生了這種事,又有誰真的能不在意呢?
就算理智上知道這跟唐容根本沒關(guān)系,她還是沒辦法不去遷怒唐容。
她一面不想跟唐容說話,可一面又希望唐容可以在這個時候來找她,不管說什么,只要能跟她說說話就行了。
于是她就在這樣糾結(jié)又委屈的心情中,陷入了沉睡。
但……被冷落的唐容,就睡不著了。
時間早已經(jīng)過了凌晨一點,自己的小女朋友還是沒有跟他說晚安,他按耐不住去問:“睡了嗎?已經(jīng)很晚了,別玩太久啊?!?p> 她游戲不在線,也不回復(fù)自己,所有她曾留下痕跡的地方都沒有她的身影,這讓他有一瞬間的慌亂,但他很快又冷靜了下來,在睡前給蕭聲發(fā)了一條消息:“聲聲,如果你在了要盡快回復(fù)我,我很擔(dān)心你。”
說完,又覺得不夠,再添一句:“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告訴我,我現(xiàn)在不能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么?”
這才憂心忡忡地放下手機,閉上眼睛,努力不去想這些事情,許久后才入睡。
其實蕭聲在第二天睡醒之后就覺得什么都不說就不理唐容有點不妥,兩人現(xiàn)在正處于網(wǎng)戀的階段,失聯(lián)對于對方來說,和現(xiàn)實中的情侶鬧別扭的性質(zhì)完全不一樣,他聯(lián)系不到自己肯定會不安。
而這種愧疚感,在看到唐容在凌晨發(fā)給她的話之后更加濃烈了。
現(xiàn)在是早上九點半,不知道他起來沒有,聽說CT戰(zhàn)隊都是九點準(zhǔn)時起床的……
她沒有回消息,而是撥了個企鵝電話過去。
此刻,CT戰(zhàn)隊內(nèi)。
剛剛洗完臉從衛(wèi)生間出來準(zhǔn)備覓食的冷溪看見客廳桌子上,自家老大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人的姓名是“我最喜歡的超級無敵小可愛”,他一邊心想“這什么惡心巴拉的名字哈哈哈哈是隊長的好友嗎讓我看看這是什么妖魔鬼怪”一邊接通了電話——
“阿容!對不起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p> 剛剛接通電話,對面就傳來一個鬼哭狼嚎的叫聲,嚇得他差點把自家老大的手機扔了。
對面的女聲還在哭,他喂了兩聲也不見對面有絲毫停歇,沒招兒了,他開始后悔為什么要手賤接老大的電話。
他一手捂住電話,扭過頭小聲喊:“老大!你快來啊,你手機里有個妹子一直哭!”
冷溪話音剛落,就看見自家老大臉上的水都來不及擦就沖出衛(wèi)生間,腳上踩著拖鞋大步跨下樓里,一把從他手里搶走手機。
然后,冷溪睜大眼睛看著自家一直都是冷靜沉著的老大,對著手機用焦急而溫柔的語氣輕聲哄著,像是對面的女孩子再流一滴淚,自家老大就要心疼致死的一樣。
“喂?聲聲?怎么了,怎么哭了?乖啊,告訴我怎么了……”
唐容說完這句話,猛地扭頭瞪著冷溪,眼神兇狠毒辣,語氣凜冽如寒冬已至:“白啟言!是不是你干的!”
白啟言是冷溪的真名,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聽到過唐容叫他全名……回想往昔那還是在他試訓(xùn)的時候……
他打了個哆嗦,連忙證明清白:“老大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我一接起電話妹子就哭了跟我沒關(guān)系??!”
言下之意就是“老大這是你自己惹的風(fēng)流債別想把屎盆子扣我頭上”。
“什么妹子,這是你嫂子!”唐容又瞪了他一眼,覺得不夠,再罵一句:“臭小子,亂接我電話,滾一邊兒去!”
打發(fā)了冷溪,他轉(zhuǎn)過頭來,聽到電話里的蕭聲還在低聲抽噎,心中一片柔軟,語氣又緩和下來:“乖,跟我說說,發(fā)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