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燈光打在紅毯上,紅毯上走過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人,身后跟著一眾俊男靚女,穿著光鮮亮麗的晚禮服。
攝像機不斷閃爍著白光,咔嚓咔嚓的記錄下高志的光彩時刻。
這,是霄仁獎的頒獎現(xiàn)場。霄仁是國內(nèi)最有名氣的電影獎項,無論是導演,編劇,演員,劇組工作人員,但凡有點夢想的人的目標都是霄仁獎。
“高導演,采訪一下,請問您有沒有信息拿下最佳導演獎和最佳原創(chuàng)劇本獎?請問您創(chuàng)作畫鬼的構(gòu)思從何處得來?”不少記者從人群中擠出,把話筒遞到他面前。
高志溫和有禮的笑著,說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所以,很抱歉,第一個問題原諒我也不明了。不過,畫鬼的構(gòu)思,我可以為大家講一講?!?p> 記者急切的臉龐忽然和一張陰郁瘋狂的臉重合到了一起,圍著他的那一群記者都穿著一樣的衣服,長著他眼熟的那張臉。
他們的嘴張張合合,沒有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但高志依然聽明白了他們在說什么
他們在說,剽竊的永遠是剽竊的,剽竊者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所有的風光都將千百倍的還之以悲苦。
高志家里有錢有權(quán)有人脈,在導演電影電視劇上,他有一位前輩帶飛,順利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有了很多著名的作品,自己也嘗試寫劇本。
但是,這些幾乎都不是他所做的。他不是完全沒有才華,但他的才華不如圈子里的大多數(shù)人。他只能找人代筆寫劇本,然后寫上他的名字,再讓工作室的導演做助理,與他一起執(zhí)導影片,并且和他們簽下天價合同,保證不會翻車。
其實這個圈子里這么干的人不少,但很少有人做的像他這么厲害。很多時候,一部大制作的電影或者電視劇,很多內(nèi)容都不是真正署名的導演,編劇寫的,他們只是捋大綱,把任務(wù)分配給下面的打工仔,然后讓他們來寫規(guī)定的某一集,但等影片上映,他們只能拿提成加工資,沒有署名。
還有時候,一些新人入行,為了影片能吸引更多觀眾,哪怕創(chuàng)作比例不如他們的名編劇占的名字會在他們前面,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甚至成了利益鏈合潛規(guī)則。
有的人心甘情愿,認為自己熬出頭就好了。但有的人是被迫的,如同孟文艮這樣,性格太直,明白這些事情但不可能接受這些事情的發(fā)生。
高志看見記者的臉變成孟文艮的樣子后嚇傻了,哪怕他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卻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他很心虛,他冒領(lǐng)了不屬于他的才華,名氣,財富。
他是個小偷。
“孟文艮你要干什么?”在這樣壓抑恐怖的氛圍下,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用聲調(diào)高的能震碎玻璃的聲音尖叫道。“你不要想不是你的東西!”
那些臉繼續(xù)向他反復說著著同一句話。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我比你有權(quán),我就是拿了你的劇本怎么了?你有本事來找我啊,你死了都只能在這里搞鬼?!?p> 他上前揪住眼中孟文艮的領(lǐng)子,用近乎惡毒的語氣罵道。
“畫鬼在別人眼里就是我寫的,你一個沒錢的窮小子不配談什么風骨!”
按理說,以他的脾氣,就算遇到了這種事情也不會有這么過激的反應,也絕對沒法理直氣壯的說出剛才的話來。
崔玨答應孟文艮讓他回來報復下高志,所以次日就帶他回陽間找高志了,剛好碰上頒獎典禮,崔玨給孟文艮施個能在陽光下行走的法術(shù),二人來頒獎典禮上鬧事。
孟文艮隱身后,趁他不注意,往他嘴里塞了一顆鐵丸,他心里想的所有事情都會直戳了當?shù)恼f出來。
鐵丸是地府判官,閻王判案時所吞的,為了保證他們的公正性,吞下鐵丸后不能說一句謊話,心里想的是什么,事實是什么,都會一字不漏的說出來,只要動歪心思,腹中就會如同燒起一團火一樣難受。
一旁的人們看見他勒著一個記者的領(lǐng)子在那激動的吼著一些放出去讓他名聲掃地的話,全都瘋狂了,有拉著他不讓他動手的,有解救無辜記者的,也有趁機把話筒塞到他面前問他說的是否屬實的。
這個時候,孟文艮才撤掉了幻像。
高志聽見他們的問話,心里想好了千百種應答方式,但他一開口,說的話就成了懺悔。
“是的,我對不起孟文艮先生。孟文艮先生是個很有才的人,我剽竊了他的劇本,篡改了后面的一小部分內(nèi)容,一直在工作室打壓其他人,讓他們心甘情愿為我當槍手……”
“……”
他把所有的能陳述的罪狀都說了一遍,其中很多罪狀他自己做過但都因為年代久遠忘記了。
他剛說完,突然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流著眼淚懺悔。
“我錯了,我不該剽竊作品…我給大家道歉…我逼死了孟文艮先生…”
記者全給他錄了下來,這些事情都被他說出來就好查了,回去仔細查一查,還是有可能查出證據(jù)來的。
次日,知名導演編劇當眾道歉承認抄,襲的事情轟動全網(wǎng),連帶著上吊的孟文艮都跟著火了一把,他所做的事情被一個神秘賬號翻出來發(fā)給上頭,他榮獲了好幾年的鐵窗淚。
孟文艮大仇得報,總算沒有動不動犯神經(jīng)病,二人出了場子,找個僻靜地方,崔玨向孟文艮傳了不少法力與一塊令牌。
那令牌是陰司行走陽間所用,可以納入神識,隨時切換靈魂狀態(tài),可以直接擁有鬼身,在陽間不用害怕太陽灼傷,可以與活人交流,以一個活人的身份活下去。
“您給我找個干甚?”孟文艮有些受寵若驚,他不知道崔玨給他這個干什么。
他現(xiàn)在仇報了,怨了了,罪過卻沒償。雖然他生前剛工作還有點錢時資助了幾個和他一樣沒錢上學的人,但他的自殺不止是因為躁郁癥,還有一小部分是為了報仇,所以這一部分要算他不珍惜生命。
“你拿著他,去找肖石。你的過錯還沒有到進枉死地獄的地步,所以你去陪小肖當個助手,平時幫他處理點事情吧。他一個人看不大過來,畢竟他們比較能作死,前些天竹林七賢之一因為以天地為衣進局子了,李太白攜帶管制刀具進局子了,屈子因為采小區(qū)花草被罰款了……這些事比較多。
當然,你目前沒有公職,沒有工資,這些算你抵過,你得在這個崗位上干五年,期間我們給你出醫(yī)藥費,去看躁郁癥,治好病,為地府發(fā)光發(fā)熱,從事你喜愛的職業(yè)?!贝瞢k說道。
這么有才華的苗子,她不能放任孟文艮毀掉自己。就算仇報了,他的際遇與疾病放在那里,很容易走上不好的路子。
孟文艮沒想到自己衰了二十多年,死后卻撞了大運。
這特么叫懲罰!這樣的懲罰請給他來一沓!
每天都能和那些大佬朝夕相處,簡直是福利有木有!
他拿了令牌,身形逐漸在空氣中顯現(xiàn),他道聲謝準備離開,崔玨卻又叫住了他。
“府君您還有什么事嗎?”
“我問你個事,昨夜你給我們制造的幻境中有一副古畫,那副古畫是你想象出來的,還是你之前在什么地方見過類似的畫?”
崔玨沉思半晌,終于發(fā)問道。
她早就看那副畫眼熟,熟悉的讓她有些難受。她總覺得這幅畫和畫仙有些關(guān)系,她覺得這可能就是畫的畫仙。
崔玨有一種預感,只要找到這幅畫,她就一定能找到畫仙。
“我寫這個劇本的靈感就來源于這么一幅畫。高志的工作室就在這里,我之前一直住在濼市,寫劇本之前,到濼市的老城區(qū)逛過,在那里看到了一家裝裱字畫,代賣字畫的店。這幅畫就在店里賣。那副畫我印象特別深刻,本來想要買來著,但看看價格,好幾百,有些貴,就沒有買。
那副畫看起來是做舊了的,絕對不可能是古董,是古董的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它的畫工很好,畫的美人栩栩如生,魅惑人心,只不過邊角殘缺厲害,就像是半張展開的人皮一樣,反正看著有些詭異,由于殘缺,這幅畫被裱在一張白宣紙上,裝進巨大的畫框里。我問過那里的程老板,他說是有人白送的畫,說是搞出來的藝術(shù)作品,賣不賣出去都無所謂,反正零成本。
我估計沒有人會買這幅畫,如果您想要的話,可以去找程高山老板,我生前和他有過交情,他是個很好的人,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了我不少錢。”
孟文艮說的很詳細。
“他的店叫大正框業(yè),地址在荊叁路116號,我先走了,多謝府君相助?!?
寒中客
說實在的,我最近實在不知道自己在寫什么,做什么了……我可能有點迷糊,不過冷靜會或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