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映照在雪地上,泛起點點銀光,照的別墅院子里宛如仙境。
三樓的一間屋燈光亮著,美人憑窗,手持一卷古書,面向眼前恭敬求學(xué)的青年講解。
年來的很快,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冥玄生怕崔玨翻舊賬,給她放了一個月的假,學(xué)校那邊研究生的課題步入正軌,不怎么令她費心。
她忽然放松下來,有些不習(xí)慣,干脆過上了退休生活,除了處理必要的工作事務(wù)外其余皆不受理,分外愜意。
“行了,今天就講到這吧,快到年節(jié)了,待會你陪我去采購年貨,這才有年味兒。”崔玨沒精打采的放下書,看向窗外,目光幽遠(yuǎn)。
“今年好歹不是一個鬼過年了?!卑肷?,崔玨長嘆道
“孟叔不陪您?”崔君疑惑道。
“人家有妻有子的,我好意思給人拘來加班?除了過年時加班都在陰律司外,我連年夜飯都自己吃……當(dāng)然也沒人跟我吃,他們嫌我吃的多?!?p> 崔玨分外無奈的說道。“原先畫仙陪過我?guī)啄陙碇?,她說她的故鄉(xiāng)有一種叫湯圓的食物,吃了象征著團(tuán)團(tuán)圓圓,然后給我做的,特別香……可惜如今她怕是早回了故鄉(xiāng)……”
“…”崔君沉默了一會,問道?!案覇枺⒛锕枢l(xiāng)在何處?列子云死者為歸人,可是在地府?”
“就在這兒?!贝瞢k道?!八谴┰降?。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穿越,生死簿上都查不到。失蹤后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失蹤,或許是回她原本的時代了吧。我看她曾經(jīng)口誤過不少詞都是如今的,或許她就在我們不遠(yuǎn)處,但我們不知道罷了?!?p> “就算你知道,也不要去找她了?!?p> “為何?”崔君追問道。
“因為,她不屬于我們的時代,我們也不應(yīng)該再來這里打擾她。這樣會擾亂本身就纏成一團(tuán)的命格,對她不好……”
崔玨看向窗外,語調(diào)飄忽,好像在思索著什么似的。
可是,上蒼都不愿意讓她思索下去,因為突然有人敲窗戶了。
她現(xiàn)在在三樓,還有什么比你在三樓而有人敲你窗戶更恐怖嗎?
“咚!”玻璃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在夜晚聽著毛骨悚然。
窗外敲窗戶的是一只淺黃色的紙鶴,疊的分外精巧。
崔玨打開窗戶放紙鶴進(jìn)來,拆開紙鶴,愕然發(fā)現(xiàn)這紙鶴是由幾張紙錢疊成。讓人不由得感嘆做這紙鶴的人心靈手巧且腦子有病。
紙鶴上寫著幾行字,潦草的跟草書似的,勉強能辨認(rèn)出形態(tài),但崔玨橫看豎看就是不認(rèn)識。
她之前法身都是草書大家,本人寫字更是龍飛鳳舞,怎得落到這就不認(rèn)識了?
“容禮,你認(rèn)識上面的字嗎?”崔玨喚崔君來看,他也搖搖頭。
沒過多久,陸之道打電話過來。
“子玉。”他的聲音還是沒精打采,不過相比之前的大半天說不了一句話,坐在一處快入定的狀態(tài)好了很多。
“我在,剛才撞我家窗戶的紙鶴是你發(fā)的?有啥子事情直接告訴我就行,我們一直都在?!贝瞢k連忙回答道。
“你最近怎么樣?”陸之道回避了說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他怕朋友擔(dān)心。
他上次被醫(yī)鬧逼的差點自殺,后來失憶了一段時間正常了,結(jié)果莫名其妙恢復(fù)記憶后又陷入抑郁狀態(tài),至今為止還在道觀修養(yǎng),每天除了打坐就是打坐,兩三天不動彈光靠基本的食物和水維持生命,幾乎陷入木僵狀態(tài)。
好在之前受他恩的江為風(fēng)幫忙進(jìn)行心理治療,配合醫(yī)院開的藥物,逐漸在變好。
其實康復(fù)治療也需要朋友家人陪伴,奈何他跟崔玨差不多都是孤家寡人。
“我都不敢相信我自己能放假,原先我一直認(rèn)為只要地府不倒閉,我陰律司不放假來著。就算放假了還得在家工作,過年還要回去開會,能有閑暇時間看看書泡泡茶就不錯了。
最近我在跟魏玄成學(xué)打太極,本來想養(yǎng)只鳥,怕給玄成悶死就沒養(yǎng)。你來跟我一起打太極嗎?年夜飯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吧。我這兩年過年都跟個空巢老人似的,之前能出去浪,現(xiàn)在浪不動了?!?p> 崔玨挺久沒跟陸之道嘮嗑了,一時間吐槽的多了些。
“好…”他頓了頓,半晌才說道?!爸x謝子玉?!?p> 能碰上個話嘮沙雕的朋友,是他的幸運。
“行了,趁這時我去接你,我?guī)銙吣曦浫?。別成天不食人間煙火,修道的目的不是為了得道,而是為了明道?!贝瞢k勾唇笑道。
對面嗯了一聲,電話掛了。
崔玨開車去了紫云觀山下,爬上山去找人。沒想到剛進(jìn)觀里,就撞上一臉崩潰的宗良。
“府君,您可算來了……趕緊把陸判帶走吧…我?guī)熥嬖趺淳推珘粢娔币?,非給再供另外三個判官啊……”宗良一見了她就淚奔了。
“您知道嗎?他碰見個帶著兒子來上香的香客,那香客兒子有典型抑郁癥狀他非說是中邪還打兒子。我們本想給人勸山下醫(yī)院好好看看,誰知道陸判聽見后自閉了老長時間,后來就聽說那香客上完香從山上滾了下去摔的特別慘。
更坑的是他陽間的父母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了這個消息,愣是找到這里來鬧事,說我們道觀迷惑人出家???本身我們都能結(jié)婚的,他這一說愣成了出家…
還有他有離魂之癥,半夜亂轉(zhuǎn),怎么弄都醒不了…嚇著了不少同道,上次我天太黑我沒看清差點給人貼上符。這道觀人多人雜,碰見幾個亂說的也尋常,他繼續(xù)在這呆著有些不利于恢復(fù)…最近可能是被過年的氛圍感染好點了,但病情如果惡化我們真控制不了…”
崔玨無奈的拍拍他肩膀,說道?!奥闊┠懔耍医裉炀蛶ё??!?p> 二人談話間,陸之道跟江為風(fēng)從身后轉(zhuǎn)過來。
“崔判,楊道長?!苯瓰轱L(fēng)向二人打個招呼?!瓣懪泻眯┝司妥屗律桨桑旯?jié)來我家再做幾個治療,叫他家人多陪陪他?!?p> 宗良俗名楊宇。
“江大夫,這些天陸賢弟給你添麻煩了,過年有什么缺的東西盡管與我說?!贝瞢k向江為風(fēng)拱手。
江為風(fēng)連忙避讓,口道不敢。
“那行,我先走了,麻煩你們了,觀里有處理不了的事情打我電話,沒信號就往我給你們的符里注入元炁。”
崔玨見幾人都各有事情去做,客氣了兩句就帶陸之道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