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三人動身,浩浩蕩蕩的一眾人便從小島的落腳點向她們走來。
劉傲天本身約了他們晚上一起吃飯,順便聊聊昨晚的詭異事情,正想把燒烤用具等東西往沙灘上放時驚奇的看見了他們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三人。
“府君,來吃飯了?!泵蠎棙O其自然的叫道。
崔玨應聲,搬過來躺椅往這里一坐,唇角微勾的問道?!皠⑸僬椅沂菫榱俗蛲淼氖??我可不是道士。說起這方面來,宗良道長比我專業(yè)。”
劉傲天見她一副極其不配合的模樣,登時軟下了態(tài)度,力求不要與大佬結仇?!拔抑溃沁@件事情您畢竟知道的最多。我就是想知道,這種情況怎么避免。宗良道長跟我說,誤入地府的事情過于罕見,他也無能為力。但我這一船上畢竟都是名流,出事我劉家擔不起這個責任?!?p> “要不你買張地府--陽間回程票加保險……”
“啊!”遠處墨善柔的一聲驚叫打斷了崔玨的話,只見剛還乖巧坐在劉傲天身邊的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海水退潮后的海灘上去了。
濕潤的沙灘上全是海水退潮沒有帶走的貝殼,墨善柔沒有穿鞋,不慎踩中了一枚貝殼,跌倒在沙灘上。
因為皮膚細嫩,她的腳破了皮,此時的她雙眸含淚,扶著肚子正想要堅強的爬起來。
一道海浪沖過來,她的長發(fā),白裙登時濕透了,緊緊貼著她白嫩的皮膚,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海浪過來時,往她身上沖過來一條精美絕倫的項鏈,上面鑲嵌著一枚泛著瑩潤光澤的寶石,看起來像是古董。
她看著眾人還未過來,身旁發(fā)呆的冥璉關注的還不在她身上,慌忙將項鏈收起來。
冥璉這時候正在走神,忽然覺得腳下一涼。一低頭才發(fā)現海浪沖了過來,慌忙躲避間想本著幫助老弱病殘孕的心思順手拉一把墨善柔,結果一抬頭發(fā)現她不見了。
這是什么鬼!
待到眾人都走到二人面前時,冥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發(fā)呆的那一會墨善柔摔慘了。
剛爬起來的墨善柔有些風中凌亂的感覺,再加上那大肚子與白裙,在夜色中比冥璉這個地府根正苗紅繼承人都像個鬼。
劉傲天剛走過來就嚇了一跳,但還是關切的問了她兩句。
畢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這個人是劉傲天一定要娶的。畢竟,她還懷孕了,這要是再不負責,怕是劉傲天得被罵成渣男。
而且,之前他從崔生處知道了冥璉身份,絕對不敢渣了墨善柔。畢竟,女朋友閨蜜這種生物戰(zhàn)斗力一旦強大,在你渣了女朋友后一定會弄死你。
尤其是當他想起墨善柔告訴他她和冥璉是最好的朋友時,劉傲天總是忍不住后背發(fā)涼。
未婚妻閨蜜是陰間儲君怎么破?在線等,很急!
萬一到時候迎親堵門人家叫鬼來?萬一他沒管住自己出個軌半夜被叫去地府再教育?
面對這些顛覆他唯物主義價值觀的人與事,劉傲天一身霸道總裁的氣勢都沒了好不好!
必須得對女朋友好,為了命!
“傲天,不要怪姐姐,璉姐姐不是故意的?!蹦迫嵘n白著一張小臉,柔若無骨的靠在劉傲天懷里說。
先不說他看見冥璉站在那從下午發(fā)呆到現在什么都沒干,就算冥璉真干了什么他也杠不過人家。
這不是劉傲天慫,而是他和冥璉一比,人家才是真·霸總啊。
“所以要不你先換件衣服去?!眲撂祛H直男的問道?!皠e再著了涼,著涼對身體不好,況且你還懷著孕?!?p> 話罷,劉傲天叫人把她送了回去,招呼大家去繼續(xù)吃東西。
墨善柔一口銀牙險些咬碎,站在寒風中不動。她都這個樣子了,劉傲天不知道把她抱過去嗎?
最后,還是冥璉看出來她站在那里不動的意圖,告訴她昨天劉傲天腰傷了后她才回去換衣服。
劉傲天不可能把時間都用在談戀愛上,身為家里勢力都在海上的霸總,人脈很重要,尤其是這幾個他絕對在其面前裝不起霸總的人,根本惹不起啊有木有!
所以,他還是以軟和的態(tài)度繼續(xù)套宗良的話。
晚上吃了滿足的一頓燒烤,崔玨早早回去工作了。
敖夜熬到第二天四點,也沒辦法再睡一覺了,索性拉著冥璉去看海上的日出。
結果,日出沒看到,一艘破爛的木船堵住了二人的視線,漂浮在很近的海面上,像是掛住了什么東西。
水下忽然咕嚕嚕冒了幾個泡,鉆出一個一頭金發(fā)的男人來,恰好看見站在近海山崖上遠眺的崔玨,向她揮揮手。
“hello,Doctor.Cui?!彼冻鲆豢谘┌椎难例X沖崔玨笑了笑,指指船道。“這艘船像是你們古代的東西,或許你會感興趣?!?p> 這船的保存太好了!還能漂浮到現在沒有沉,這么好的古董再給人作壞了,身為一名考古學家,崔玨得心疼死。
因為要上交國家也得有能上交的東西??!
崔玨想著,走下礁石,向船的方向去。
船緩緩向岸邊飄了過來,一眾漁民將船拉到岸邊。
此時,漁民中已經有兩個人爬了進船去。
未等她喝止,兩人就已經嚇的屁滾尿流的出來,一看就是嚇破了膽。
崔玨反應過來后連忙阻攔?!跋壬沂菫T大的考古系副教授崔玨,這艘船至少是南宋時的古物……”
“俺雖然沒文化,但俺也知道。宋朝離咱遠著呢,要是有船早爛透了。這船里還有人,才回老家了沒多久,全爛了,可嚇人了。小婆娘還是不要進去的好。”黑壯漢子一副后怕的模樣說道。
回老家就是死的意思。
這么說,里面有死人,而且還是剛死了不久的。
崔玨忍不住也進去看了看,里面的人雖說像是新死,卻一個個穿著宋朝時期的服飾,所有陳設也都與南宋規(guī)格對的上好。
這些再加上船底有個大洞還能飄到岸邊的事,一看就是鬼船啊有木有!
她剛出來,漢子似乎也想起了方才進去看見的疑點,本就慘白的臉色更白了,急匆匆的趕回了村,再次來時就已經帶了很多人。
這些人還拿著薪柴,像是要把船焚燒的樣子。
這時候崔玨已經回游艇上給文物局發(fā)信了,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要上報國家的。
沒想到,中午時分回到海灘的崔玨竟然看見了眾人已經點火準備焚燒。
這簡直是在要她命??!
崔玨放下自己帶的研究器具,拼了命的跑上前去。
可惜她離木船所在的位置很遠,太陽當空還有凡人她也不方便飄,等她跑過去時船已經燒著了。
木船在烈火的焚燒下發(fā)出焦糊的味道,噼里啪啦的火星好像惡鬼厲魂的哭聲一般瘆人。船周圍圍著一大群村民,看來是全村出動了。
崔玨無語,崔玨淚目,這群村民到底是要干什么!
經過小道士宗良的迂回探查后,她才想清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封建迷信害死人!
村民認為這艘古船是不詳的東西,會帶來災禍,于是在崔玨想起來要阻攔之前毀的連渣都只剩下灰了。
雖說船里確實有鬼,但有她在還怕什么?。≡俅蟮墓硪才玛幩竞貌缓?!
崔玨連忙回去給文物局回了信息說文物被村民毀壞了,并且她因此郁悶了好一陣子。
正當她郁悶了一下午后,游輪上響起了一聲慘叫。
這聲尖叫足以使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連游輪都抖了三抖。
她以為出了什么事,連忙聞聲趕去尖叫所在的屋子,一腳踹開了屋門。
只見裝修精致的艙房中癱坐著一位花容失色的白衣女子,仿佛看見了什么極恐怖的東西一般直愣愣的看著前方,浮腫的雙手捂著肚子。
“鬼……”墨善柔杏眼瞪圓,滿是血絲,隆起的腹部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游走。
忽然,她哇的一聲吐在白裙上,抱著肚子疼的滿地打滾。
墨善柔現在懷孕七個月左右,遠遠沒有到該生的月份,只是她如今抱著肚子滾的太過于嚇人,下體還滲出鮮血與羊水沒過多久就把裙子與地毯浸透了。
由于現在是深更半夜,崔玨跑的又太快,要等其他人過來幫忙怕是還要一會。而崔玨之前又是個男人,對于這方面的了解等于零,完全幫不上忙。
不過剛才墨善柔大喊有鬼的事情崔玨倒是可以幫的上忙。畢竟,她的職責就是判官。
墨善柔所見的鬼此時正光明正大的站在崔玨對面,還不止是一個,而是一群。
“青天大老爺啊,為草民做主??!”為首商人打扮的鬼撲通一聲跪下了。
“草民的船就這么被燒了啊……草民有經營證行駛證啊……委派我們護送的東西還被她搶去了啊……我們想和平要回她還碰瓷啊……”商人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委屈的不能再委屈。
崔玨眉毛一跳,問道?!澳愦_定她是碰瓷?她好歹是個孕婦,看樣子也沒遇見過這類事情,就是個尋常的人。你們這么一嚇,人家不早產才怪。
趕緊來個禱告什么的,尋思尋思別讓人涼這,否則這因果也得背你身上點…雖然無心為惡雖惡不罰,罰不了你太狠,但錢是肯定得罰…”
“也不是草民想找上她啊,她身上陰氣很重,咱家也只能找上她。不然,誰會欺負個大肚子……”商人鬼繼續(xù)委屈的說道。
崔玨一看這群鬼都是地府允許在陰陽之間行船的,功德很多而且這次也是無意傷人。留他們在這里只會讓墨善柔狀態(tài)更不好,所以只是訓了幾句話放走了。
正當她面對將要早產的孕婦不知所措時,驚醒后換好衣服的人們也逐漸聚集在這里。
劉傲天也醒了,見狀當即撲了上前去,抱著墨善柔痛哭,痛哭完仰天長嘯
“別哭,她是要早產。快去找個醫(yī)生來?!币晃徊恢滥奈幻鞯闹硪豢淳褪巧^孩子的模樣,頗有經驗的說道。
船上有不少精英級別的醫(yī)生,但不是婦產科的,根本不可能幫墨善柔生產。
還好那位生過孩子的助理沉著冷靜,提議去找村里的接生婆。
這座島幾乎與世隔絕,島上的村民繁衍生息肯定有接生婆的存在。畢竟千里迢迢乘船去陸地生孩子的這種事對貧窮的漁民來說不大現實。
很快,接生婆被請了來。
只見那位頗威嚴的老太太先是準備好器具,再將眾人驅逐出屋子,只留產婦與一個生過孩子的婦女幫忙。
說實話,船上生產乃大忌,再加上墨善柔現在的身份是劉傲天的情婦,十分惹人不喜,一眾富太太小姐們忍不住開始吐槽她。
畢竟生在豪門,誰沒碰見過幾個糟心的情婦私生子…違反婚姻法不說,私生子還有繼承權。
劉傲天見此,索性請大家都先回了艙房,自己則在屋外焦急的等著。
崔玨與墨善柔不熟,沒心思去關心她,直接回了艙房該研究研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