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最深處。
黑霧繚繞,四周隱約可見不高的建筑,與其他地方的空曠不同,這像是一座城。
可惜,是一座死氣繚繞的虛城。
虛城周圍偶爾有各種形狀或大或小的虛影緩慢穿行而過,若仔細看,不難看出這些黑影一直圍著一個圈來回走。
而此時,黑霧中,被虛影包圍的圈內(nèi)中央,若隱若現(xiàn)的傳出有人說話的聲音。
“你們說,天帝老兒要搞什么鬼?”
“眼下要大亂,最慘的是那些小世界,其次就是人界,天魔妖三界雖靠底蘊撐著,卻也開始受到影響了。”
“晟呢?”
“嘿嘿,那瘋子還能在干嘛,你指望他幫忙?我勸你還是別去招惹他了,當初為了一個女人不惜與我們下生死戰(zhàn)書,不得不說,有膽,為了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這得不償失的事情,堂堂魔君竟也會干,死瘋子,反正我是不想去招惹他,你們誰要去誰去。”
“芩搖那女人不最喜歡湊這種熱鬧,也沒來,說起來,許久沒見到她了,雖說有毒可也很可口啊,桀桀桀!”
天界實行一帝,妖魔兩界實行多君,多君雖會使整個妖魔兩界整體實力增高,但若有意見分歧卻是難成統(tǒng)一。
況且能成君者都有點自己的小驕傲,誰也不想輕易聽另一個人的,無論對錯總要做個理由辯一辯。
但是大多時候,他們在各自領(lǐng)地,也是不會聚集在一塊的。
而此時,便就是為數(shù)不多的聚集起來。
而起因,則是因天象突變一直不散,其實一開始對魔界并無影響,可就在近來,魔氣開始紊亂。
雖只是輕微的現(xiàn)象,可所涉及地域之光,幾乎囊括了整個魔界,想來天界妖界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偏偏就是這個時刻,天界卻大張旗鼓準備著帝妃誕辰。
帝妃誕辰對于天界來說確實重要,可按理說,如今災(zāi)喜相沖,該取消了改日才是,可天帝卻好像鐵了心要辦這個誕辰宴一般。
天帝不是不知輕重的人,眼下大界不太平,妖魔兩界摸不清天帝心里大的什么主意,又不想自己沖鋒平白讓他人坐收漁翁之利,便一試二,二試三,就有了此刻的情形。
整個魔界的君主幾乎都聚集在此,試圖說出個所以然來。
而此時的妖界同樣如此。
而人界。
“可是主上傳信?”
芩搖看了一眼同在屋內(nèi)的南均,這幾日他們在人界,慍鏡直說等待,卻不知要等到何時,她著實有些受不了。
加上這鬼天氣一直影響著她,好像要激起她的兇性,她一直有意壓制著,這種感覺更加難受。
而她的這種感覺,南均同樣也感受到了,可明顯南均比芩搖能忍,從未說過。
南均一松手,一團青火便不點自燃,原本的小步條剎那間一小撮灰燼隨風散去。
“是邙大人。”
芩搖切了一聲,再次慵懶的靠了下來,心中悶悶道,“也不知南均給主上灌了什么迷魂湯,主上這么信任他,信件都是他先過目。”
不得不說,芩搖有些不平衡了,她自認自己能力不比南均差,可慍鏡好像從來不曾信任她。
可芩搖卻不知,南均是慍鏡打到聽話的,而芩搖,是主動投靠的,這從一開始便是不同。
慍鏡不知芩搖目的,也不想知道,可他也不想有麻煩。
芩搖心中想著,口中卻道,“信上說了何事?”
南均嘿嘿一笑,露出一個猙獰笑容,“大事!”
芩搖不自覺直起腰桿,她覺得,自己這些天忍住的兇性終于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的忍著了。
南均對芩搖的反應(yīng)很滿意,隨后便主動開口,“這幾日妖魔界的那些老家伙該出動了,許久沒見面,我們?nèi)麄儭!?p> 芩搖一楞,旋即哈哈大笑出聲,妖魔界那這個君主什么德行她最清楚了,無利不起早,有事留最后。
這氣象隱約有引動自身兇性的作用,想必也差不多擴散到妖魔兩界去了,那這個老家伙們肯定坐不住。
“有趣!有趣!”
……
吟龍間。
淵澤在水底蠢蠢欲動,慍鏡早就允許他出去水面,只是不得隨意出吟龍間而已。
可因為做賊心虛,淵澤已經(jīng)在水底躲了好幾日,這些年在水面慣了,突然又回到幼年被關(guān)著的模樣,總覺得不適應(yīng)。
尋思著要不要試探一下,沿著邊緣小心翼翼向上浮,見四周沒有動靜,悄悄松了口氣。
不由閉上眼睛,再睜眼時,錦漁突然湊出來的腦袋將淵澤嚇得一把飛出水面化作人形對坐在水面上。
錦漁哈哈笑著,笑罵一句,“小慫包!”
“小慫包,想去哪啊?”
淵澤悶悶站起,“你再叫我小慫包,信不信我……”
淵澤揮了揮自己的拳頭,錦漁卻翻了個白眼,且不說以前他不敢,如今慍鏡也在,便更不敢了。
錦漁坐下來,雙腿放在水下,張開雙臂就地躺下,看著頭頂?shù)哪景灏l(fā)呆,“放心吧,我原諒你了。”
淵澤有些不可置信,可錦漁的模樣不像有假,良久,淵澤仍舊有些不確定,“真的?”
錦漁嘿嘿一笑,“假的?!?p> 淵澤鼓起眼睛,“我就知……”
“真的?!?p> “……”
真真假假,三言兩語間淵澤就被錦漁繞暈。
不過也不怪淵澤,小時候以為自己無所不能跑出來到處作亂被慍鏡收了,自此就一直有吟龍間很少出去。
外頭是怎么樣的,他還沒有錦漁知道的多,但與錦漁不同的是,他也并不好奇。
錦漁覺得在吟龍間與慍鏡一起,偶遇與淵澤這只小慫包斗斗嘴挺好的。
心里正美滋滋想著今后的事情,吟龍間卻突然晃了一下,很輕微很突然,來的快去的也快,一切恢復(fù)平靜,好像只是剎那的錯覺。
可錦漁知道不是,她猛的坐起身來,她方才什么也沒感覺到,如今也沒有,可以說沒有任何異常。
可為什么?
慍鏡從屋中走出,明顯也是感覺到了方才的一剎那異常。
只是比起錦漁的反應(yīng),慍鏡倒是淡然,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上空,順便伸出手將錦漁拉起來。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