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云州城
“那我能不能把別的東西裝進這本書里?”張森問道。
“不能。你不是法師,學(xué)不會相應(yīng)的法術(shù),你這個皮搋子是神器,同時又與你存在契約上的聯(lián)系,所以你才能把它給放進這本書里?!?p> 不愧是邪典哪。了不起。
他背著包袱,脖子上掛著這本書,挎著寶劍,向西走。戴蒙雖然有各種了不起的神力,但是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做。這就是它的局限性。
這個春季如此的荒涼,實在是令他難過。
絕收的秋季加上一個嚴酷的冬季,使得大部分人都逃荒去了。每走一段路都能遇到餓死的人的遺體。
各個村落中人都很少,遇到的鎮(zhèn)子也挺蕭條,買賣的東西少,也沒有多少人流。春天并未帶來喜氣,而只是帶來了憂慮。
戴蒙要求他寡言少語,還有就是不要搭理那些乞丐以及饑民,否則就會降災(zāi)給那些人。
“我討厭你的偽善和軟弱。不要做那些讓我惡心的事情?!边@是戴蒙的說法。
張森非常的無奈。
他身上有不少零錢,加上打獵能力非常出色,從來不用擔(dān)心缺少食物。走著走著偶爾會有乞丐來求他施舍。
他倒是想施舍,只是被戴蒙明令禁止了,只好冷著臉拒絕,并想把乞丐給嚇走。有個乞丐賴著他不走,然后戴蒙便生氣了,那個乞丐在他面前突然就癲癇發(fā)作,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又是幾秒忽然就死了。
他心里是非常難受的。
他不與人說話,但是會仔細的看周圍發(fā)生的事情。
一些人家依然很富裕,不受天氣影響。尤其是法師,武士等非凡職業(yè)者。
他盡量躲避著這些人,不但是因為戴蒙,還因為他自己也不想惹麻煩。他挎著劍,是把魔法寶劍,容易引起注意。
每天依然在練劍。左臂依然有膿瘡,只是他開始能夠忍得住那種疼癢。
這段時間每天心里都充滿煎熬,因為自己惹的禍,良心受到很大的折磨。他覺得自己在發(fā)生某種變化,不知道是好是壞?,F(xiàn)在他有點畏懼別人,不想跟任何人親近,更不想遇到認識的人,萬一誰問起月亮谷和戴蒙的事,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的劍術(shù)更好了。他在那座樓里呆了三個多月,又出來走了一周,已經(jīng)是四個月過去了。
因為心里一直在受折磨,為了緩解這種折磨,他不得不每天刻苦練劍,與各種怪物廝殺,學(xué)習(xí)各種知識,他的實力進步飛速。
他覺得自己的戰(zhàn)斗力在同齡人中可能算是很不錯了。他認為自己的努力是少有人可比了,來到這個世界的前四個多月他一直在為生存掙扎,后面四個月他又受到邪神戴蒙的折磨,為了脫身不得不拼命學(xué)習(xí)戰(zhàn)斗機巧。正常情況人不會這么努力。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名劍手。一個廢柴真的憑借努力成為了劍手,這件事說出去既辛酸,又可笑。
本事的提高并不能使他快樂,他現(xiàn)在希望自己當(dāng)初并沒有到月亮谷,也沒有接受《金花密語》這本書。如果重來一次,他還會主動把這個責(zé)任攬到自己頭上么?
他不想攬。
可是,這本書如果落到別人手中,可能結(jié)果會更慘,戴蒙兇名在外,別的主人無法與它溝通,于是它便會向無辜人身上發(fā)泄怒火。然后會遭殃的可能比月亮谷還要多。
張森很想安慰自己,如果當(dāng)初自己沒有去月亮谷,月亮谷可能就會發(fā)生一場災(zāi)禍,所有人都會遭殃。所以月亮谷的慘案不能怪他。
可是他接受不了這個理由。
現(xiàn)在張森只想擺脫這本書,送走戴蒙這個邪神,然后去過自己的快活日子。
他覺得這件事毫無希望。
路上依然會抽空練劍,與書中召喚出來的怪物搏斗。他現(xiàn)在還是不能穩(wěn)勝骷髏將軍,不過他并不是很著急,以后有的是時間練習(xí)。
終于到了云州城。他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想多呆幾天,解解悶。最近實在是悶壞了。即使不能與別人說話也比呆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要好。
客棧老板很想來套近乎,被他冷著臉趕走了,老板似乎對他有怨氣。還有別的一些商販想介紹他一些東西,他也是冷漠的對待,導(dǎo)致這些人都嫌他臭脾氣。
他不能進行解釋。
他覺得戴蒙討厭這些人,如果這些人多說幾句話可能就會引起戴蒙的怒火,然后可能就會在他面前掛掉。
張森并不想解釋。
云州城聚集了大量的災(zāi)民,這里有糧。作為云州首府,這里聚集了很多法術(shù)職業(yè)者和各種人才,周邊地區(qū)有能力在大旱的情況正常生產(chǎn)糧食。另外,救災(zāi)物資都是發(fā)到這里,這里的官員相對來說比較有能力,所以城中還算是太平和興旺。
張森住的店在一個非常混亂的街區(qū),很便宜,附近聚集著各色人種,魚龍混雜。他在街上走,有兩次遇到小偷嘗試偷他的錢包,都被他撥開了手。第二個小偷是個十七八歲的青年,相當(dāng)?shù)睦?,被嚇了一跳?p> 他尾隨張森走了一段路,到了僻靜處,上前來,問道:“這位大哥怎么稱呼?剛才那手好俊?!?p> 張森不想跟小偷拉攏關(guān)系,便說道:”外鄉(xiāng)人,姓張名森,只是路過此地?!?p> 然后扭頭便走。
小偷尾隨上前說道:“張大哥,你也算是難得的人才,我家祝老爺喜歡結(jié)交各種英雄好漢,你要不要跟我走一趟,去見見他?”
張森說道:“抱歉,我沒有興趣?!?p> 小偷非常的惋惜,說道:“我姓查,我們祝老爺住在西城帽子大街祝府之中,你要是有事可以去那里找他,我保證他會很歡迎你。”
張森說道:“謝謝,我只是路過的?!?p> 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那小偷似乎很是遺憾。
他一點都不怕在晚上行走,他的夜視能力現(xiàn)在相當(dāng)?shù)膹姡瑒πg(shù)也算是小有所成了,比在安京城的時候強了不少。
很遺憾他還是比不上常青蔣華這種了不起的天才,但是也足以自保了。
第一天半夜就見到有一伙人入室行兇,他只是在遠處看了一會,沒有干涉。因為戴蒙禁止他干涉。
第二天晚上在城中閑逛,居然遇到一刀客試刀。這人剛獲得一把寶刀,要拿人的性命祭刀,所以在沒人的地方守著過路人。
張森有點驚訝,自己被當(dāng)做了祭品。
他只是在散心。雖然很少有人在這種時刻出來散心??墒撬岸螘r間實在是悶壞了,加上心情特別差,所以現(xiàn)在需要在人多的地方調(diào)整情緒。
戴蒙大人不好伺候,現(xiàn)在只有他能夠伺候,他必須堅持下去。
云州城挺熱鬧,房子密密麻麻,一個棚屋連著一個棚屋。有的十幾平米的小房子能住八個人。相對來說,這里也算是比較富庶,比上青縣城那里壯觀多了。
即使是晚上,那些雞鳴狗叫,小孩哭泣,大人打鼾的聲音也聽起來很有人間煙火味。不同于他隱居的那個地方。
他寂寞壞了。
走著走著他發(fā)現(xiàn)兩邊有點荒涼,他也沒在意。
到了一堵倒塌的墻壁旁邊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側(cè)面的風(fēng)聲,‘嗆’的一聲就拔出劍來,轉(zhuǎn)移身形,躲過一刀,劍擺好了架勢。
他的寶劍在晚上微微發(fā)光。
對面那人蒙著面,穿著軟甲,手中一把一米多長的彎刀,刀刃泛著淡淡的紅光。
那人有點驚訝,說道:“好劍,好身手?!?p> 張森保持警戒,向周圍瞄了一眼,想知道這人是否有同黨。
沒有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