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從手中揮出一根細繩,端部的鉤子正好勾住了兇手的衣服,迅速將他拉到鳥背上。
他發(fā)出一聲喝令,身后又竄出幾只小鳥,紛紛追隨他離開了王城。
風姞山皺眉,眼中閃過狠色,“天騎軍團,是祁家……”
北晏河的身體像是脫離了樹干的葉子,依靠在墻上,飄飄忽忽。
芍芫手抖的厲害,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迅速喂他服下。
北晏河吃了藥,呼吸恢復平緩,眼中卻已泛出眾多紅血絲。
芍芫扶他起身,用帕子將他身上的灰塵都撣干凈。
“別慌,我沒事?!?p> 他神色淡然,像是方才的一幕從未發(fā)生過。
芍芫都急哭了,“公子,每次咳血您就只會說這五個字,可是我怎能不慌啊,您若是出了事情,我可怎么辦啊,這星溯大陸可怎么……”
“芍芫,別說了?!?p> 北晏河的聲音忽而沉了下來。
他并不知道風姞山早已知曉他的身份,生怕芍芫說漏了嘴。
芍芫雙唇緊閉,眼淚卻不爭氣的啪嗒啪嗒直掉。
北晏河抬手拭去她的眼淚,“好了,我們回家吧,不會再讓你為我擔心?!?p> 他抬起眸子,正好與風姞山四目相對,空氣中涌動著異樣的氛圍。
北晏河雖染重病,并不妨礙他由內(nèi)而發(fā)的絕代風華。
他微微頷首,不顧身份的朝風姞山行了個禮。
芍芫想要攔他,懸在空中的手最終還是縮了回去。
“方才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他聲音低沉,若石縫中溢出的冰泉,沿著鴻溝逐漸淌遠。
風姞山回過神來,故作淡漠,后退一步表露疏遠。
“公子無需謝我,我不是為了你,只是不喜有人擾我清靜。話說回來,應該是我謝你才對,這是你長租的雅閣,今日卻被我占用了?!?p> 北晏河的瞳孔略微收縮,凝視少女的雙眸放出光彩。
她戴著銀面具,能看見的只有一雙眼睛。
風姞山側(cè)過頭,似在躲避他的眼神。
之前與他見過幾次,或許北晏河對她印象并不深刻,但此刻也要提防才對。
北晏河從腰間摘下一塊玉佩,雙手遞給風姞山。
芍芫慌了,出手制止,“公子,這玉佩萬萬不可贈予他人!”
北晏河并未理會她,看著風姞山的眼睛。
他說,“這玉佩名為玄凝扣,不值什么錢,但在緊要關(guān)頭也還算有些用處,不如就用它來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吧,請姑娘不要嫌棄此物,放心收下?!?p> 風姞山怔住了,她認得此物。
玄凝扣是北晏河心愛之物,更是北門暗衛(wèi)的信物,擁有它,可隨意出入皇宮,無人敢攔!
這北晏河是病糊涂了嗎,他根本不知道眼前這人是何底細,便把自己的貼身之物送給她。
她戴著面具,聲音也變了,風姞山在外人口中早在半年前就已葬身闕海。
況且他們只見過幾次,時間間隔這么久,北晏河是無論如何都認不出她來的。
就算是認出來,他們二人也沒有親昵到可以贈送玄凝扣的地步。
那他為何如此草率,就放心讓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帶走北門信物?
只一瞬間,風姞山便思考了許多。
她抬起頭,想要從北晏河的眼睛里找到蛛絲馬跡。
他膚色蒼白,輪廓鮮明的面部被窗外的燈火染上一層金黃,偶有白光映入眼眶,閃現(xiàn)幾分溫和。
可惜的是,他雙目清明,盡是笑意,根本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緒來。
搜尋無果,風姞山只好伸出雙手將玄凝扣接過來。
北晏河笑道,“收了它,便是接受我的道謝了。”
芍芫攙扶著他的臂膀,“公子,此地不宜久留?!?p> 她看著窗外逐漸灰暗的天色,催促道。
河荼
你們猜猜看,北晏河認出風姞山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