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戰(zhàn)石林3
看到夏淵惱羞成怒的樣子,夜玄冷笑了一聲,隨即說道:“你以為你自己此時還能強行運功嗎?!哼……”
夏淵剛剛忍受丹田之痛提起來的一些內(nèi)力轉瞬即逝,化作虛無。
他不甘心的攥著拳,陰沉著臉,進行一次又一次的嘗試……
“別白費力氣了!以你我的認知,你難道不知道這因為是你剛才那一劍過于霸道而致嗎?再加上你急于渴望挽回敗局,動用了全身的內(nèi)力。不遭受反噬才怪呢?!”
“若不是那該死的盔甲,朕早就讓你魂飛故里了,那還輪的上你在這里說三道四!”
“哈哈……不錯。如今,你我皆受到重創(chuàng),只不過我看起來更慘而已?!?p>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給我殺!這些人中除了夏敏,其他的一個不留!”夜玄轉身瞪了眼身后的下屬,給劉諾等人使了個眼色。如此好的機遇,若不一舉殲滅江湖的大門派,以后他們必然會結盟反撲。他夜玄可不是個優(yōu)柔寡斷之人……
洛塵雨冰霜樣的臉顯得有些陰晴不定,她敏銳的觀察到夏淵此時的狀況很壞。如果她此時還不有所作為,那死亡之神必然會降臨在他們這些人身上……
“雨落殺!”
一聲嬌呵聲下,只見洛塵雨已經(jīng)縱身飛出去,白皙的手提著亮晃晃的劍,在人群中開始了殺戮。
“啊啊……”
“噗……”
“額……噗……”
片刻間,她的身后已經(jīng)倒下了十幾具敵人的尸首,死的死,殘的殘。
一時間,血肉模糊,腥味四起。
“眾人協(xié)力,殺出一條血路出來!”
“好!”
……
在洛塵雨瘋狂的拼殺下,幾大門派的人士內(nèi)心的背水一戰(zhàn)、求生之切的情緒一下子迸發(fā)出來。
在蕭闔、林瑾、空桑大師、三念等人的帶領下,夜玄聯(lián)軍這邊被殺的節(jié)節(jié)后退。只不過他們形成的包圍圈從未出現(xiàn)孔隙,前面的死了,后面的毫不猶豫的便補了上去!
……
不遠處,皇甫鴻和梅老二也開始了他們之間的廝殺。
“傳聞黎族之人慣用秘術和巫蠱之術,可你為何不曾使用呢?”
皇甫鴻雙臂橫擊,碩大的拳頭中融入了雄厚的功力。
梅老二雙腳迎拳而上,不過瞬間變被擊退。
腳底傳來的疼痛感讓梅老二感覺到十分羞恥,他沒想到這老頭竟然可以完全壓制自己。
“殺雞焉用牛刀?!殺你一介老匹夫,還不配動用我家族絕學!”
“接招吧!”
梅老二大喝一聲,身形如同鬼魅般沖向皇甫鴻,時而在左,時而在右……極難判斷下一刻他會出現(xiàn)在哪兒。
“嗯!”
皇甫鴻雙腿微微彎曲,屏氣凝神,雙手成拳頭樣立于胸口前。
驀然,那身形已經(jīng)出沒在他面前,心頭一緊的皇甫鴻毫不猶豫的雙拳轟出。
可是好像絲毫沒有傷到梅老。突然,皇甫鴻的耳邊飄過一絲陰冷和嘲諷的氣息,不安之下他準備向前閃躲,不了還是沒來得及……
“額……”
皇甫鴻雙腿有些發(fā)軟,不可思議的盯著梅老二正玩弄手中不知從何而來的甲蟲,對方似乎已經(jīng)把他當成死人了。
“怎么會……這……這是……”
“蟲變!”
皇甫鴻只覺得此時的他雙腿發(fā)軟,眼前發(fā)黑,頭暈目眩。
他知道自己是著了道,中了梅老二的秘術。可是,讓他不甘的是面對梅老二的這一招,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這人他這個混跡江湖幾十年的鴻爺如何接受得了……
“別再苦苦掙扎了。甲蟲早已進入你的體內(nèi),此時你越掙扎,只會讓它變得更暴躁,到時在你體內(nèi)橫沖直撞,不停變異的時候,你恐怕會生不如死的……哈哈哈……”
“額,呼……”
皇甫鴻果然停下了內(nèi)力,不再企圖強行靠內(nèi)力將其逼出體外。滄桑干癟的手捂著胸口處,他感覺那蟲子快要到他的心肺出了。
……
“這黎族秘術和巫蠱之術果然陰險毒辣!”
“嗯?!”
梅老二聽到皇甫鴻囂張的語氣,抬頭看到對方竟然慢慢恢復了。而且,連甲蟲印在他額頭的印記也在淡淡散去。
“怎么會……?!”
“你自封了心肺經(jīng)脈?!”
梅老二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皇甫鴻,他沒想到這老家伙這般厲害,為了抵抗甲蟲蔓延,竟然選擇了自封經(jīng)脈,而且是心肺處的經(jīng)脈。
“呵呵,老夫本就修煉的是內(nèi)家功法,從小自身經(jīng)脈同正常人不太一樣。這也沒什么奇怪的!”
梅老二伸手擦去了額頭的汗珠,先前的戲謔和狂傲早已煙消云散。
看到他那瘦弱如柴的手臂,皇甫鴻不由的嘆了口氣:天下武學,千門百派。無論正邪與否,強者,都是吃足苦頭,受盡磨難的……
“你也別得意!自封經(jīng)脈,就算你自身經(jīng)脈與常人分布不同。可你的內(nèi)力凝聚必然受到影響,你,仍然不是我的對手!”
梅老二隱隱猜測著,想要試探這老東西的口風。
“不錯,自封經(jīng)脈,還是心肺處的。任何習武之人都會受到影響,我也不例外……不過,就算如此,殺你應該也足夠了!”
倏地一聲,皇甫鴻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急速向梅老二殺去。
剛剛他以身涉險,雖說毫無反應下就被對方下了蠱??烧侨绱耍袛嗟搅死枳宓恼袛?shù)套路:所謂秘術,應該是一種讓常人難以觀察的形式進行的某種武學,想必梅老二剛才迎面而來的鬼魅出沒的招數(shù)正是其秘術之一。秘術之后,接著的就是巫蠱之術……
所以,接下來他要主動出擊,占據(jù)主動權!
看到已經(jīng)騰空而起、雙腳正欲踢過來的皇甫鴻,梅老二嘴中開始不停的念著什么。
“殘腳!”
梅老二很是忌憚的閃避開來,嘴中依舊默念著。
皇甫鴻絲毫沒有理會,雙腳接連踢出幾十腳。
“哄哄……”
“碰碰……”
他那幾十道融入著自身純陽內(nèi)力的天殘腳印直接炸飛了周圍正欲圍攻各大派的魔教弟子。
“噗……咳咳……”
梅老二閃躲不及下,被一道腳印劈中,背后瞬間變得血肉綻開,鮮血橫流……
“嗚!”
梅老二轉過身去,嘴中繼續(xù)默念著。
身后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李勒慌亂之下扔了手中的酒杯,悚然看著背部露出森森白骨的梅老二……
“再接我一掌!”
皇甫鴻殺意愈發(fā)濃厚,雙手接連轟出幾十掌,直擊梅老二面門!
“該死的……”
梅老二看著自己催動的巫蠱之術還未完成,眼前這老東西的攻勢絲毫不減,不禁張口大罵。
情急之下,他只好再次施展秘術,硬著頭皮殺向皇甫鴻。他想借助其鬼魅的速度和難以辨識的身形,避開對方的攻擊。實在不行,他準備和眼前的老東西同歸于盡!
果然,皇甫鴻一時間難以辨識梅老二的位置,幾掌都劈到空處。
“成了!”
梅老二不由喜上眉梢,笑出聲來。他的巫蠱之術成了。
“砰!”地一聲,梅老二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接將地面砸出一個凹陷。
“怎么……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自己的巫蠱之術剛剛成功,正是這老東西受死之時!自己怎么會中他的招呢……
皇甫鴻緩緩落地,一手攥著胸口,有些吃力的說道:“多虧你在關鍵時刻的聲音,讓我準確的判斷到了你的位置?!?p> 梅老二臉色鐵青,頭也不抬。惱怒的砸了拳地面,謾罵道:“該死!該死!咳咳咳……”
皇甫鴻這一掌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落到他身上的,傷及他的肺腑和心脈。沒有一年左右的時間很難恢復。
“勝者王,敗者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盡管很不愿意面對此刻的落魄和侮辱,梅老二還是選擇依然決然的抬起頭:曾經(jīng)他就告訴自己,寧可仰頭死,不可低頭生!
……
“嗯?人呢?”
抬頭后他看到的不是皇甫鴻朝他腦門的一拳或一腳,而是那離去的蒼老衰弱的身軀。
“看來因為他的強行用功,讓甲蟲有了可乘之機。破其經(jīng)脈而蝕!哈哈……老東西命不久矣!”
…….
夏淵和夜玄此時皆抓緊時間恢復,他們中誰能先殺了對方,誰就贏下了這場生死戰(zhàn)。
“這極致的金烏蠶絲盔甲是冰涵給你的吧?”
夏淵突兀的一聲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安寧。
“呵呵……你用不著套我的話。跟你說了,這是乾寒的東西,自然是他給我的?!?p> “不可能!當年我可是親眼看到他的尸體……”
“夏淵,你枉為一代謀略帝王啊。我說這是乾寒給我的,又沒說他還活著。你這么緊張干什么?!”
“你……!”
“……”夜玄雙手合一,抓緊運功療傷的同時不忘諷刺一下夏淵。
“這寶貝是我經(jīng)脈被廢后,弟子攙扶我到蜀山之巔時他給我的。”
夜玄還記得乾寒倒在姐姐懷里:疼惜地撫摸著她的臉??吹阶约罕粡U的模樣,亦是痛惜。
在臨死前,他帶走了所有的責任,甚至將自己的極致金烏蠶絲盔甲送給自己,讓自己有朝一日可以逃于敵人刀劍之下……
看到夜玄低頭陷入回憶,夏淵療傷的同時問道:“乾寒倒地被誰殺的?朕到那的時候一切已經(jīng)結束了……”
“他自己……”
“自己?”
“對。當時姐姐被他派去蜀山,就是因為他想讓乾寒生不如死,最后讓其自殺?!?p> “你是說乾寒因為冰涵自殺的……?”
夏淵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夜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姐姐當時本想以夜邪之名讓乾寒殺了她。好讓她從多重困境中解脫,不再……不再那般為難……”
每當談到葉冰涵,二人總是心疼的緊。
“她一定很痛苦……”
夜玄沉默不語,他腦中閃現(xiàn)的都是姐姐夜邪從蜀山之巔回去后的模樣:一夜發(fā)絲如雪,一夜蒼老如枯……
她那曾被世人稱贊的天仙姿容仿佛隨著乾寒死去的那一刻煙消云散。每五年他才能見到她一次,還記得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那憔悴不堪的模樣讓他心如刀絞……
……
剛才還殺的你死我活的天下兩大權勢滔天之人,此時竟面對面而坐,為一人而憂、為一人而靜、為一人而悲、為一人而嘆……
……
“哈哈哈……!你們還真是讓我意外呢?!”
一股幽幽之音傳來,輕松擊潰了漫天殺聲。
夏淵和夜玄倏然起立,互相對視一眼,難以置信的環(huán)顧四周。
他來了,那個他兩都不想面對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