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做什么?”
他力氣大,根本不聽我講話。到了地下車庫,開了車門,我被塞進了車里。
“我的東西是不是你拿走的?”他語氣輕蔑,但眼神像是在審犯人。
“什么?你認錯人了!”我已經(jīng)夠心平氣和的了,否則,我早該罵他了。
他也坐了進來,兩個人在車后座這個狹窄的空間里對峙。氛圍怪異,力量有差距。
“說吧,這次是老頭子派來的,還是二叔的狗腿子!”他神情嘲諷。
我:“........”
他看了看我,搖頭,嫌棄,“這次的人可不行!跟個高中生似的,一般般.......”
“你誰啊,我認識你嗎?你搞錯人了!讓開!”竟然還被嫌棄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真把人氣得夠嗆。
車門鎖上了,沒有他的允許,我下不去車。他伸手摘了我的帽子,動作輕浮,我一把奪了回來,順帶踹了他一腳。
“你敢踹我?”他捂著被踹的地方,不是很疼,但很意外。
我呵呵冷笑,“我就當(dāng)你搞錯人了!現(xiàn)在,馬上放我下去,否則,我要報警了?!?p> 他終于不那么自信了,有些懷疑,“你不是他們派來的人?”
我被氣得翻白眼,打開手機,給他看,“看到?jīng)],財大法學(xué)院官方群。放我下去,否則,你將面臨法律制裁!”
我已自證學(xué)生身份,他“哦”了一聲,開了車門。倒霉的是,下車的時候,我又不小心磕到了頭,真疼??!
“我叫江林西?!蹦侨苏f。
我管你叫什么,不想再跟神經(jīng)有問題的人多講一句話。我找到電梯,按了上行。
進了電梯,有恃無恐的我才糾正他說:“江林西,你應(yīng)該為你今天的莽撞行為道歉,要記著,你欠我一聲道歉?!?p> 電梯門合上,我還真不稀得聽他的悔意。
這家酒店是四星級的,來這里消費的都是有錢人??唇治鞯拇┲?,是個有錢人,只是沒腦子。
他是今天第二個被我拉黑的人。
我開始仇富了。不是嫉妒他們有錢,而是鄙視他們的自以為是、輕佻、不誠信。
酒店不遠就有公交站臺,從這里到學(xué)校,不過四站的距離。風(fēng)扯亂我的頭發(fā),我右臂夾著帽子,雙手插兜,孤僻冷傲地走著。
一輛車跟了過來,車里那人對我說:“我送你回學(xué)校。”
我看也不看他,充耳不聞。
“我送你回學(xué)校,給你道歉?!苯治麇浂簧岬赜趾傲艘痪?。
公交車到站,我刷了電子卡上車,決絕而去。
我要回學(xué)校去,我要學(xué)習(xí)。
學(xué)習(xí)使我快樂。
杜紫銀知道我跟蹤李孟揚所發(fā)現(xiàn)的真相后,卻沉默不言。我態(tài)度非常明確,“我要跟他分手,他再也不是我男朋友了。”
杜紫銀嘆氣。
我說:“我要學(xué)習(xí)了!”
她終于說話了,“學(xué)什么,先休息吧。我給你帶了幾片蒸汽眼罩,你先敷敷眼睛吧。”
眼淚過量流失,我雙眼紅腫如桃。我恨自己這么不爭氣,分就分了,為什么要哭?
杜紫銀走后不久,又回來一趟,她說:“笑非,你要是下定決心分手了,就不要理會李孟揚了?!?p> 我說:“當(dāng)然?!?p> 她點了點頭,放心了似的,下樓去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敲門。我以為是杜紫銀又回來了,打開門,是李孟揚。
他戴著黑色的棒球帽,穿著黑色風(fēng)衣,還帶著口罩,像是偷溜過來的。
我不讓他進來,他非常強勢地推門進來了。是誰把我新的住處出賣給李孟揚的?
客廳的桌子上堆放著大大小小的相框,還有一碟剛沖洗好的相片。李孟揚要看時,我心虛地掃過,丟到垃圾桶里了。
白暢溪設(shè)計了照片墻,我在網(wǎng)上沖洗了幾十張照片,其中的男主角自然是李孟揚??伤F(xiàn)在不配。
彼時是下午,風(fēng)吹開窗簾,日光灑落進來。我和李孟揚站直,對峙。
“笑非........”
“有事嗎?”
“我不同意分手!”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了!”
我打開門,態(tài)度冰冷,“請你出去!”
李孟揚這個大騙子。他過來,伸手合上了門,不由分說地抱住了我。
“笑非,我是喜歡你的........”
我反感至極。他低頭吻下來,我掙不開他,被迫跟他親密接觸。
眼淚苦澀的味道蔓延至嘴里,不是我的淚水。他眼睛紅了,哄著我說:“笑非,我們不分手,好嗎?”
我忍不住也哭了。
我從始至終這么喜歡他,他有心事,我就會很不開心。何況,他當(dāng)著我的面哭了。
我又回想起我們假期在新城實習(xí)的那晚,他抱著我哭時的情景。
那么多的快樂時光,回憶涌上心頭,我伸手抱住他,大哭。
獨屬于我和李孟揚的童話時代結(jié)束。
“孟揚,你不要碎掉我最后的驕傲,好嗎?你是大少爺,從小錦衣玉食。我們家沒有你們家有錢,但我也是我爸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我不喜歡你爸爸,他沒有要尊重我的意思。我也不喜歡你,始作俑者是你,是你讓我遭受羞辱?,F(xiàn)在,我們就體面分手吧?!?p> 他搖頭,“陸笑非,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我沒有我想像的戀愛腦,我很清醒,我對李孟揚說:“你不要讓我成為你叛逆的犧牲者。你要跟你爸較勁,別拿我較勁。請你尊重我?!?p> “不是”,李孟揚試著解釋,但他沒有組織好言語。他試著又來吻我,被我推開了。
我背過身去,“李孟揚,我要學(xué)習(xí)了。我該為自己打算了,你別來打擾我。我們分手了,分手了,現(xiàn)在只是同學(xué)!”
后面安靜了好一會兒。正當(dāng)我想轉(zhuǎn)身看的時候,李孟揚坐到沙發(fā)上,對我說:“好的,陸同學(xué),我現(xiàn)在無處可去,也一天沒有吃飯了,你要收留我,給我點吃的?!?p> 他很無賴地坐在那里,我又氣又笑,“你無處可去?江城這么多家酒店,你不能去?你可以回你宿舍,找你室友!”
他脫掉外套,翻出所有的衣兜給我看,“我連手機都沒有了?!?p> 他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灰色長袖,過來對我說:“陸同學(xué),看在我曾經(jīng)是男朋友的份上,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你是不是該心軟些,對我好些?”
我說:“你去找別人!”
“我就不去!”李孟揚無賴起來,很是無賴。
他坐回去,一副你能拿我怎么辦的樣子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