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過了一夜。
在天還一片灰蒙蒙時,顧白就醒了過來,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他有一瞬間的怔忪。然后記憶如潮涌般襲上腦海,顧白回過神來,周圍還是一片寂靜,安靜的嚇人。
顧白拉上被子蓋住整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覆在身上的淡藍(lán)色條紋的被子散發(fā)著清香的家的味道,那是一種溫暖的味道。顧白閉上眼睛,卻又在突然間,溫馨被打破,昨天在醫(yī)院見到的畫面,好像又浮現(xiàn)在眼前,他雖然沒有很多戀愛經(jīng)歷,但是他同樣身為一個男人他對于那種眼神很清楚,迷戀而又壓抑,但他絕不會讓那種事情發(fā)生,他也不可能放手。不管那個人是誰。
顧白搭著長腿,細(xì)細(xì)的看著家里的布置,柜臺櫥窗看起來空蕩蕩。這還是顧白,第一次踏進(jìn)他家里,
過了一會兒,顧白起身,走到廚房里打開冰箱,冰箱里被塞得滿當(dāng)當(dāng),蔬菜水果飲料食材應(yīng)有盡有。他挑了幾樣,估摸著做個二人份的早餐。
廚房燈是溫暖的黃光,偶爾有窸窸窣窣的碗筷聲,廚房里人煙散動。
江沐在夢中被香味勾起,迷迷糊糊間耳邊還傳來了鍋鏟和鐵鍋碰撞發(fā)出的嚓嚓聲??諝庵谢祀s著雞蛋、香腸、肉松的香味。
然后房間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我就起來啦,你是做了早餐嗎?”江沐剛起時的聲音有些軟糯。
“嗯。沐沐,我洗個澡?!苯甯v浴室的櫥柜里有干凈的洗漱用品,然后過了一會是浴室的關(guān)門聲。
江沐把廚房里的早餐端到餐桌上,三明治和牛奶還冒著熱騰騰的熱氣。
“你吃了嗎?”顧白搭著江沐給他的毛巾,擦著洗完之后耷拉在腦袋上的頭發(fā)。顧白沒洗之前的頭發(fā)是微微卷翹的自然卷,此時被清水洗滌后的黑發(fā)柔順自然的垂順著,看起來溫順乖巧。
“等會兒吃。家里怎么就你一個人?”顧白看著房子里有些空蕩蕩的擺設(shè),很顯然,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搬家了。
江沐解釋,“我爸媽搬去新房子了,我沒去。學(xué)校離那里實(shí)在是太遠(yuǎn)了,我就跟她們說我周末再回那,上學(xué)的時候就在這里住著?!苯逯v的輕松,她為了不搬走,跟父母對峙了很久,他們實(shí)在拿她沒辦法才妥協(xié)的。孩子總是要長大的。
顧白聽到,皺了皺眉,“那多不安全。”
江沐不以為然,“這小區(qū)治安還不錯啊!再說了,能打得過我的人沒幾個,我很強(qiáng)呢?!鳖櫚谉o奈的揉了揉她的腦袋,“那以后我陪你。”
“行啊,明天我還要吃你做的早餐。”江沐的心里打起了小算盤,不錯不錯,以后還可以賴一會床。
顧白在她身旁坐下,身上是淡淡的她家洗發(fā)水,沐浴露清香的味道,顧白假裝苦笑,“是咯,我就是你的專屬屬保姆。”
“可以照顧我不好嗎?”
“好。”
飯后顧白自然的收拾碗筷去洗碗。
兩個人的相處很自然,但是昨天顧白那樣,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是江沐思考很多,她怕讓顧白又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她一直沒問。江沐看著他的時候也帶著一絲欲言又止。
可是內(nèi)心的好奇和發(fā)自內(nèi)心的關(guān)心像一條小鞭子一樣,輕輕地抽打著她,不疼,但是讓人心癢難耐,江沐換好衣服屈膝坐在凳子上,一雙大眼睛,咕嚕咕嚕地,一直繞著顧白轉(zhuǎn)?!鞍装?,昨天出了什么事?”江沐喃喃般輕聲問道。
洗幾個碗的功夫就過去了幾分鐘,顧白很輕松的把江沐從椅子上抱起來,在沙發(fā)上坐下,讓江沐坐在他的腿上。他整理著她臉旁的碎發(fā),靜靜的看著她,眼里噬著一種說不出的光,剛開始很閃耀,然后慢慢隱入黑暗中,直到沉入黑暗中,埋進(jìn)他深深的瞳孔里。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昨天,我夢到你和別的男人走了。”
江沐愣住,她怎么也沒想到是這樣。下意識感覺不對,又想到昨天她陪熙爺去看病,那么他的夢確實(shí)確實(shí)是有跡可循,江沐不禁吶吶的嘴角一抽,眼中心虛閃過。顧白收緊手臂,“我夢到你不要我了?!毕裾鎸?shí)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一樣,顧白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被傷害的難過,他也是這種沒有安全感的人嗎?
江沐翻了個白眼,這種在夢里犯下的罪行,她可不認(rèn)。但是看著男生受傷的表情,心里總?cè)滩蛔∮幸唤z心疼,她湊上去,親親顧白的嘴角,像安慰受傷的小獸一般,仿佛這樣可以讓他的傷口痊愈。
顧白眼神閃爍,“所以,你不要和其他男生玩。”說完就這么深深地望著她,眼里的光芒又閃耀出來。好像她不答應(yīng),他就勢不罷休。
江沐想到周維,別說,她還真沒幾個玩的很好的男性朋友。生怕她猶豫,顧白重復(fù)道,“不準(zhǔn)?!彼H上去,加深了剛剛那個沒完成的吻,兩個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顧白耍賴似的纏著他,這一天的他格外粘人。愣是卡著上學(xué)的點(diǎn),才肯放人。
江沐想說這個人簡直是犯規(guī),每當(dāng)她想把他推開的時候,他就會用他那雙狹長的桃花眼盯著他,然后露出小狗般被遺棄的表情,他知道他如果這樣,她就準(zhǔn)拿他沒轍。
江沐無奈,臉頰嬌艷,就像一朵花,顧白想到,是他在路邊偶然看到的一朵漂亮的小白花,現(xiàn)在在他的愛護(hù)照料下盛開,他一看就挪不開眼睛,這嬌滴滴的花就像開在了他的心尖上。他把她壓在身下,誘導(dǎo)著“上次打我的那個人,就不要搭理他了。”他蹭著“他欺負(fù)我,你不要跟他玩?!?p> “好不好?”
江沐沒有血量說不好了。對上顧白那張臉,她的血槽就空了一半,更何況他違規(guī)操作...江沐在心里唾棄自己沒出息→_→
江沐沒想到,對這個家伙打開了家門,就無異于引狼入室,偏偏還以為是只喜歡撒嬌的大狗,披著大狗皮的野狼對著有敵意的人露出尖銳的獠牙,霸道的宣誓著領(lǐng)地所有權(quán),同時也不忘蜷著尾巴靜靜等待著時機(jī)把獵物拆吞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