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路,氣氛很是沉悶。
安巖一句話也不說,冷著臉往前走,只是偶爾回頭看看這個孩子,確保她依然跟在后面。月牙很是乖巧,一句話也不敢說。她雖然年紀(jì)不大,卻很聰明,能明顯地感覺到這個姐姐似乎并不喜歡她。
“要休息喝水嗎?”安巖回頭看了看這個滿頭是汗的女孩,這句問話仿佛僅僅只是為了能將她活著送回家人的手中。
“不用?!痹卵罁u了搖頭,抹去了額上的汗水。
這一路上,她的腳程并不慢,但這個女孩居然能一路跟著,這樣的毅力絕不是一個普通孩子會有的。
那么她到底是誰?安巖心中疑惑。像這樣的孩子如果長大了,又會變成怎樣的人?
?。ǘ?p> 日復(fù)一日,她們跟著指引不斷跟著向北而行。一路上,由于有了龍舌的周旋和春分所給的仙符的遮掩,倒沒遇上什么麻煩,就是一些偶然撞上來的小股勢力,也都被安巖輕松地躲了過去。
她們越行越北,一直從最溫柔的南方,到了人煙稀少的北荒之地。這里幾乎已到了世界之極,荒涼寒冷,寸草不生,天空呈現(xiàn)出死氣的蒙蒙的灰,但指引卻依然指示著她繼續(xù)往北走。
她到底是誰?安巖心中疑惑愈來愈深。她為什么會住在這么荒涼的地方?如果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又為什么會在萬里之外被閣主所救?
路越來越窄,碎石越來越多,枯黃的草雜亂地布在冰涼的巖石縫中。安巖刻意放慢了腳步,但她依然能感覺到身后那個孩子艱難的步伐。
再往前,怕是凡人從來沒來過的地方了吧,安巖心道。
一聲小小的呻吟牽回了她的注意。安巖心中微微一動,停了下來,回身看向身后的女孩。
月牙跌坐在地上,沒有哭,只是低頭看了看腿上的傷口,一張小臉疼得齜牙咧嘴,卻還是有些搖搖晃晃地慢慢站了起來。
“等等,別動?!卑矌r冷冷道。
月牙果然停了下來,乖乖地站在原地。
安巖將月牙抱起來,放在一塊平滑的石上,又慢慢地卷起了她的褲腳。一道不太深的傷口從她的小腿貫到了腳踝,安巖皺了皺眉,從包袱里拿出常備傷藥。
“我的兩位小美人,到這么荒涼的地方來,不害怕嗎?需不需要我當(dāng)一次護(hù)花使者呀?”一個熟悉的輕佻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安巖的神經(jīng)在一瞬間緊繃,現(xiàn)在的她哪怕沒有受傷,也絕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她沒有動,依然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她明白只要她一動,就會給那個人可乘之機(jī)。
“大美人,我的確很喜歡你,可是,人不能太貪心啊,”末潔假裝遺憾道,“今天你把小美人給我,我就放你走。”
“若我不呢?”安巖的聲音蕩蕩地飄過來,聽在末潔耳里有些模糊。
“唉,你總這么不解風(fēng)情,”末潔搖搖頭道,“你不給,那我就只有搶了。一會若有得罪,大美人你可不要記恨呀!”
二指夾著風(fēng)雷之勢,直刺而來。
電光火石間,一柄刀反手撩下竟然封住了末潔的二指。
末潔眼中略有驚訝之色,道:“日子不長,長進(jìn)不少啊,這是她教給你的?”
沒有人答話,安巖抱著月牙竟已在三尺之外。
“哼,撤刀,想跑?”末潔眼中泛出一點陰冷的光,“僥幸讓你逃了一次,還會讓你逃第二次嗎?”
(三)
前面的路越發(fā)凹凸不平,怪石林立,這些對于輕功極佳的安巖并不算什么。
盡管如此,她和末潔之間的距離還是越來越近了。
她的兵器已經(jīng)撤手,只能硬著頭皮順著龍舌指引一路向北奔去。
“哼?!蹦嵲谟忠淮五e過出手的機(jī)會后終于失去了耐心。他停了下來,眼中狠厲陰毒。四面的罡風(fēng)繞在他的指尖,凝成一把八方風(fēng)劍,向著前面的安巖直破而去。
安巖清晰地感受到了自身后傳來的勁風(fēng),但她避無可避,只有繼續(xù)往前奔去。
但很快,她就感覺身后的風(fēng)突然停了。
一道光從天而降,直刺向那柄風(fēng)劍,風(fēng)劍被一擊而碎,可那道光的余勢卻尤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