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卷毛他們。很顯然,卷毛他們也很難通過杯口大小的窗口看到什么,估計只有頭上那一寸藍天。
“陳臻,你在外面嗎?”叢新問道。她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和她平時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陳臻,你沒事吧?”卷毛繼續(xù)問道。狹小的窗口處出現(xiàn)了幾根黑乎乎的手指,用力地抓著邊緣。
“我在?!蔽腋糁拿走h,大聲問道,“你們還好嗎?”
“那陳琦已經(jīng)昏過去了,叢新現(xiàn)在很不好?!本砻f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狠狠地盯著站在一旁的“陳臻”。他的位置很巧妙,里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
當(dāng)我還想繼續(xù)說話的時候,“陳臻”制止了我,他的食指卡在嘴巴前面,搖了搖頭。
只見他伸出另一只手,覆在窗口上。他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手心處散發(fā)出幽藍色的光芒。等光芒暗下去之后,玻璃幕墻上的窗口早已經(jīng)不見了。
“你到底想干嘛?”我看著眼前這位同樣叫做陳臻的人,他仿佛像一個神一般存在,可以自由操縱這個世界里的一切。
他收回手,繼續(xù)說道,“你只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就可以放過他們?!?p> 我看著他,哈哈地干笑了兩聲。
“你需要我做什么?不是幫你找爺爺嗎?”我問道。
他搖了搖頭,把剛剛握在手里的那個鐵環(huán)塞到我的口袋里,然后輕輕地拍了拍它,說:“找爺爺是海蒂的事情。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不會為難你的。”
“相反,我的要求很簡單。”他頓了頓,伸出手,幫我整理衣領(lǐng),抖了抖落在肩膀上的塵灰。
“你只要承認(rèn)你就是殺Bernard的兇手就可以了?!彼f道。他說這話的時候特別輕松,語氣就跟你幫我上街順帶帶個包子回來一樣。
“是你?”我驚訝道。
難道從頭到尾殺害Bernard兇手的人是他?
他皺著眉頭看我,看上去沒有聽明白我說的話。
“怎么可以說是我殺的?我只是讓你勇于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彼麥愡^來,貼著我的耳朵說道,“陳臻,你可是一個勇敢的人啊?為了小妹,你還在乎你的性命的嗎?”
他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我整個人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怎么知道我還有一個小妹,他究竟做了什么?
我瞪著雙眼,一股怒氣從心底冒出。
“我沒有把她怎么樣,只是告訴你,你要勇于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彼従彽卣f道。
我瞪著他許久,想到自己根本不能怎么樣,認(rèn)輸?shù)氐拖铝祟^。
“警察不會認(rèn)為是我殺的?!蔽倚箽獾卣f道,“我能被叢新保釋出來,是因為他們也沒有關(guān)鍵證據(jù)證明是我?!?p> “兇器,我已經(jīng)放在你的口袋里。”他斜眼看了一眼剛剛被他拍了幾下的口袋,里面還放著一個鐵環(huán)。
“這個能證明什么?”我不解。
“你只要把這個送給警方,告訴他這個是你的就可以?!彼D了頓,繼續(xù)解釋道,“上面有Bernard的血跡?!?p> “這到底是什么?一個帶血的鐵環(huán)也不能證明什么?!蔽也唤?。
“它可以幫你們找到兇器在哪?!彼忉尩?。
“那你為啥不直接給我兇器,我直接跟他說這個是我的就好了?!?p> ‘陳臻’搖了搖頭,嗤笑道:“我不是兇手,我怎么會知道兇器在哪里?”
“你不是?”我反問。他對鐵環(huán)上是否沾有Bernard血跡這件事都知道的那么清楚,實在很難相信他和這件事沒有關(guān)系。
倘若傷害Bernard兇手的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眼前這位明顯有作案的可能性。
“你還在猶豫?”他看著我。纏繞在手臂上的青蛇立著腦袋,正對著我吐信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沖了過來。
“你忘了你的小妹了么?”他笑了笑,“如果你不在意這些人的死活,那也無所謂。就當(dāng)我沒說?!?p> 他看了一眼毫無縫隙的玻璃金字塔,轉(zhuǎn)過身,緩緩地走向叢林深處。
“等等。”我在他的背后喊道。
長毛怪就守在金字塔前,關(guān)于我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當(dāng)看到吊在空中的我莫名開始踢腳之后,直接一個拳頭揮了過來,直擊我的腹部。
“哦,我忘了這件事?!笨煲叱鑫乙暰€范圍的‘陳臻’終于意識到我還被吊在樹上這個事實,動了動他的手指。那根藤蔓瞬間松開了我的手。啪嗒一聲,我直接落在在地上。
好在地上都是陳年舊葉,積累了一些年頭。落在上面的時候,就跟掉在毛毯上一樣。
我一手揉著屁股,一手捂著肚子,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
“那誰。”我開口說道,因為實在不能對著他喊出自己的名字,“我同意你的方案。你先放了他們,我就去自首?!?p> 他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以先讓他們和你一起回去。等你自首成功之后,他們就會醒過來?!?p> “我怎么相信你不是騙我的?”我彎著腰說道,“我根本找不到你在哪。”
他像是料到我會這么說了一樣,他撓了撓下巴,食指抵住唇部,裝作正在思索的樣子,面露難色:“你說得也是,那我怎么相信你去自首了?”
“你在逗我?”我氣憤地說道。但無奈肚子痛得要死,一吸氣,痛感更加強烈了。
“我都先讓他們和你一起回去了,像是逗你的樣子么?”他嘆了口氣說道,“陳臻,你知道嗎?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也太容易懷疑別人了?!?p> “你憑什么評價我?”我反駁道。
“難道不是么?”他指了指玻璃金字塔,說道,“里面三個人好像也沒有給你什么好處吧,你為什么輕而易舉地相信他們?”
“他們是在幫我?!蔽液莺莸氐芍鴮Ψ剑岸闶窃诤ξ?!”
他搖了搖頭,否認(rèn)我:“那些打著善良旗號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在沒有充分了解對方之前,任何決定都不要輕易地下?!?p> 他的拇指還在有意識無意識地?fù)现掳?,那也是我的?xí)慣性動作。以前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被小妹說看上去特別深沉,像一位大叔。
但等后來真的上了年紀(jì)之后,發(fā)現(xiàn)還是年輕一點比較好。但這個動作后來怎么也改不掉了。
“我知道你最想要什么?!彼D了頓,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用一種仿佛可以看到我的心底的眼神看著我。
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在照鏡子一般,但又覺得有些異樣。
“你去自首之后,他們不僅會蘇醒過來。我也會告訴你整個事情的真相。包括你最開始收到的郵件?!彼f道。
郵件?
我的心頭一震,那件事情已經(jīng)幾乎已經(jīng)完全被我忘卻,此時被他突然間提起來,仿佛預(yù)示著什么。
那封郵件和我的事情有關(guān)?我在心底想道。
“怎樣?”他問我。
“成交?!蔽一氐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