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Fuchs教授,那回頭我再聯(lián)系您。”叢新匆匆說道,“陳臻,下車?!?p> 這話才聊了一半,怎么就走了?
叢新沒有解釋,直接就打開車門出去了。我只好和Fuchs教授道了別,也跟下了車。
“什么情況?”
“叭叭叭叭?!?p> 四聲短促而又極富節(jié)奏感的汽笛突然響起,嚇了我一跳?;仡^一看,這車有點眼熟啊。
“上車,快!”叢新招呼我。
原來是叫我們的。我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就是叢新的車,開車的正是KK。
換了車之后,我感到緊張的氣氛一點都沒有改善,反而更甚了——特別是觀察到叢新的表情,格外嚴肅,甚至還有微微怒意。
“叢新,能不能稍微給我解釋一下,發(fā)生什么事了?”
叢新把手機遞給我?!斑@個人,有印象嗎?”
屏幕上是一張拍糊了的照片,可以猜測拍攝者應該是在很匆忙的情況下拍攝的,而且從角度來看,應該是偷拍。
因為拍攝對象只有半張臉,照片的大半都是那人的身子。
不過我正是從這大半身子的穿著才認出這半張臉的。
我從Bernard案發(fā)現(xiàn)場離開后,途經(jīng)一條叫做dejeva的小路上,然后見到了一個穿白色條紋衣服的人。我究竟是和他對視了一眼,還是給了他一拳,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深究了。
而照片上的這個人,穿著的正是白色條紋衣服。
這衣服的白色條紋我一直覺得有些熟悉,現(xiàn)在搭配著醫(yī)院病床背景的照片來看,才意識到它倒是非常像某款病服。
“怎么了?”我依稀有不好的預感。
叢新把手機拿回去?!皠倓傇诤笈_的時候,我收到了在警方的線人傳來的消息,說是Bernard案件有了新的進展?!?p> 喲嗬,這么能耐,連巴黎警方那邊都有她的線人?
不過想到她能把我搞出來,想必確實是有些手段的。
“看樣子不是什么好消息吧?”我自嘲地笑笑。
“目擊證人受了重傷,就在昨天晚上?!眳残驴戳宋乙谎?,臉上的表情很微妙。
“Oh!”KK吹了個短促的口哨,透過后視鏡看著我,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好好開車!”我推了他一把。
他居然是這個案子的目擊證人。我有些頭疼。
我似乎有打過他的印象,他不會借此機會誣陷我吧?
“然后呢?”
“重要的目擊證人受傷,現(xiàn)在警方很重視這件事。雖然他們手上暫時沒有直接證據(jù),能夠證明事情是你做的,但是目前情況已經(jīng)引起他們的警惕了?!眳残掳櫫税櫭碱^,“更麻煩的是,以后你的行為活動會受到限制,很多情況都需要向警方報備?!?p> “憑什么!”我嚷嚷起來。
“就憑你的嫌疑最大?!眳残聡@了口氣,“現(xiàn)在你還是安分一點吧。本來想帶你去幾個地方,現(xiàn)在要重新考慮了?!?p> 就在這時,KK突然加速了。
我本能地以為又遇到了類似紅毛扛槍追來的戲碼即將再次上演,身子一緊隨時準備貓到座位底下。
只聽叢新對KK大聲喝道:“你也安分一點。”
KK癟癟嘴,乖乖把速度降下來,但目光一直放在路邊的人身上。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路邊那兩人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一個是卷毛,另一個就是他的蘭花指助理。
不過兩人的狀態(tài)有點奇怪。
我記得每次見到他們倆,蘭花指都特維護卷毛,可是今天看著卻像是蘭花指在大聲對卷毛嚷嚷著什么。
KK的車速不僅降了下來,簡直就快和行人一個龜速了。
“打個招呼行嗎?”KK睜大他的藍眼睛向叢新征求意見。
“暫時先不要節(jié)外生枝了?!眳残露⒅巴獾木砻?,似乎仍有戒備。
“Fine.”KK又看了一眼路邊,然后才恢復了正常行駛速度。
我湊到窗邊,看見卷毛和蘭花指果然是起了爭執(zhí)。
卷毛擰著眉頭,臉色是我從未見過的難看,但是緘口不言,一路向前。而蘭花指手上拿了一疊像是通告的東西,上下?lián)]舞著,不斷攔住卷毛的去路,高聲辯駁著什么。
車速太快,我僅僅在擦肩而過的時候,依稀聽到了蘭花指說了“不負責”幾個字。
“最近你們兩個都安分一點,最好乖乖待在屋里。等目擊證人那邊的情況有進展了,我們再決定接下來的行動。特別是陳臻,”叢新特地回過頭來叮囑我,“如果KK心血來潮想帶你去哪里,最好拒絕?!?p> 我和KK在后視鏡里對視一眼。
“我有明確的消息來源。警方那邊還有幾個對Bernard案件緊追不舍的人,具體是什么原因我還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并不相信、也不接受你是無罪的,很有可能會在暗中監(jiān)視你。所以千萬不要給他們留下什么把柄。”
“好吧,我聽你的。”畢竟涉及自身生命財產(chǎn)的安全。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往窗外仔細探了探?!八詣倓偤虵uchs教授要這么鬼鬼祟祟地見面,也是因為這個?你們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人了?”
看到我的動作,KK發(fā)出了不屑的鼻息聲?!澳懶」??!?p> 我直接忽視了KK的反應。即將身陷囹圄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Fuchs教授身份特殊,如果你和他見面的事情被警方知道了,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眳残陆忉尩?。
“一個學術型的教授,有什么特殊的?”
叢新聽了我這話,卻笑了笑?!澳憧赡懿惶私?,F(xiàn)uchs教授是生物學界是非常有名的科學家,他做過一些非常有創(chuàng)造性的實驗——當然,創(chuàng)造性的實驗在某些群體眼中就會稍顯超前,存在爭議。所以在學術界Fuchs教授的地位比較特殊,有的人會覺得他是大牛,而有的人就會覺得他是個瘋子?!?p> 我想起Fuchs教授一口中國話字正腔圓的認真模樣,不像瘋子,嚴謹?shù)钠珗?zhí)狂倒有可能。
“可是,我跟他見面會有什么問題?”
KK插話道:“他做過一些非常有創(chuàng)造性的實驗。”
這是叢新剛剛說過的話,可是從KK的口中重復出來,我突然就明白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只聽KK又補充了一句:“可能會看上你,邀請你加入他的團隊?!?p> 我暗自翻了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