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逃離
如果說蕭遠(yuǎn)舟的舉動非??梢?,那么傻師弟是否真的死亡便同樣有待考究。
因為事情的經(jīng)過只有當(dāng)事人蕭遠(yuǎn)舟和那個神秘的殺手知道,若是傻師弟遭到埋伏,則有一定概率會被人捉住暗中關(guān)押起來,因為與他對陣的殺手應(yīng)該知道,包子丞的身上有著龍甲神章。
它既非法寶,也非仙術(shù),曾經(jīng)聽聞若是甲師身隕,刻印在甲師心臟上的龍甲紋便會因為心臟停止跳動而灰敗,龍甲神章則會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若不具備特殊的手段將它束縛,則勢必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看剛才蕭遠(yuǎn)舟玉佩上的血跡,明顯是不久之前曾使用過,而上面的血有極大概率便是包子丞的。
蕭遠(yuǎn)舟很有可能是暗算了他,而為了使包子丞遭到埋伏的謊言更加真實,則私下里使用匕首戳傷了自己的大腿,以便讓墨子柒誤以為當(dāng)時情形十分緊急。
實際上,此舉無異于畫蛇添足,若非他刺那一刀,恐怕墨子柒也不可能會懷疑到這個蕭四哥的身上。
說起來,人在奔跑過程中,下肢會一直保持高速擺動狀態(tài),此時若是有人想傷其大腿部位,通常會選用劃的方式,或是刺在大腿側(cè)部的方式,以便止住其逃竄。
若是兩人照面,選用直刺的方式傷其大腿,則刺客的肩勢必會比蕭遠(yuǎn)舟的大腿受傷部位高,此時匕首扎下勢必會形成朝下的角度,甚至在大腿運動的慣性下,在扎入肌肉后會被拉開更長的創(chuàng)口。
而蕭遠(yuǎn)舟大腿上匕首的角度卻是垂直的,并且刺入流線極為平緩。
如此在被刺到的時候,刺客的肩勢必需要和蕭遠(yuǎn)舟的大腿創(chuàng)口高度保持一致,并且蕭遠(yuǎn)舟需要保持不動,安靜的看著刺客將匕首捅進大腿中,然后再看著他原封不動的拔出來。
此舉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完成,除非蕭遠(yuǎn)舟是下肢癱瘓,但他又是怎樣安然無恙逃回來的呢?
所以,真相極有可能是蕭遠(yuǎn)舟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采用正坐的姿勢親手將匕首刺進了大腿,并且為了避免造成多余的痛楚或損傷,又小心翼翼的將匕首拔了出來。
如此來看,蕭遠(yuǎn)舟的目的不應(yīng)該是期望墨子柒相信自己與包子丞的死無關(guān),興許他更希望墨子柒相信梅城內(nèi)有一股神秘勢力盯上了自己,而為了自保,讓墨子柒老老實實呆在某一處特定的位置。
若蕭遠(yuǎn)舟真的是這般打算,那反倒證明墨子柒此時仍處于安全狀態(tài)。
至于為何臨時變卦,不想讓自己再插足沈云樓的案子,便需要墨子柒親自去詢問蕭遠(yuǎn)舟的想法了。
黑云壓城,一縷銀輝透過厚重的云層照亮了墨子柒離開的道路,似乎是上天的指引,亦或者是梅城這座頗有歷史的小城耗費了最后的精力,掙扎著為她拓寬了道路,掩滅了外界所有的干擾。
使得原本熱鬧街市竟變得靜悄悄,將殘破的街景展現(xiàn)在墨子柒的眼前,傾訴著人性的荒誕與無奈。
似乎也在懇求著她,像突破云層的銀輝一般,照亮這座陰沉昏暗的城鎮(zhèn)......
此刻,你問墨子柒怕死嗎?
毫無疑問,她會很痛快的回答你“怕”!
但為什么仍堅持著留在這座人性昏暗的城鎮(zhèn)。
一方面她想擔(dān)負(fù)起少門主的責(zé)任,將音訊全無的傻師弟找出來;另一方面,她也想親口問蕭遠(yuǎn)舟,是什么讓他如此絕情,竟然將陰謀詭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說,你想去哪給個建議唄?”
武紅鸞身上背著不少包裹,其中裝著的都是客棧房間內(nèi)堆積的一小部分奇珍異寶,她本想找輛車全部拉走的,可奈何墨子柒害怕引人注目,只能挑了幾件最珍貴的跑路,因此話語中免不了透露著沮喪的情緒。
“找一個咱們從來沒有去過,并且又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你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一個地方,還記得早先我等你們來梅城的時候嗎?”
武紅鸞從懷中取出一枚鑄鐵鑰匙在墨子柒的眼前晃了晃。
“你真該感謝姑奶奶目光深遠(yuǎn),竟然能預(yù)想到你也會遇到此種磨難?!?p> 明明算是歪打正著,卻偏偏裝作自己多精明似的。
墨子柒手扶額頭,稍稍嘆了口氣道:“包子丞的下落麻煩你了?!?p> “那你呢?”
“根據(jù)茶攤伙計的描述,蕭遠(yuǎn)舟應(yīng)該是將三個漁民的事情告訴給了...武將?”
想到此處,墨子柒忽然腦中想到了什么,回想起那殺手的動作形態(tài),雙眼一瞇便猜到那人應(yīng)該便是陪在羽王府寵妾身旁的護衛(wèi),也難怪一見面便想殺了自己!
而他為什么要去殺漁夫,恐怕目的便是不想讓沈云樓安然無恙的走出來。
那羽王府此行的目的,恐怕便是那柄斷刀,而沈云樓的口風(fēng)極嚴(yán),即便是自己也算歪打正著猜到了寶物的藏地,而羽王府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呢?
或許...真正想要陷害沈云樓,避免斷刀落入他人之手的幕后,便是這羽王府!
墨子柒確定了最有可能的幕后黑手,一瞬間覺得所有的思路都通了,待瞧見武紅鸞不斷盯著自己,稍作沉思便回應(yīng)道:“我明日單獨去一趟縣衙,探探李縣令的底細(xì),同時還要開棺驗尸!”
“姑奶奶,沒想到您愛好涉獵挺廣泛啊......”
武紅鸞聯(lián)想到開棺驗尸的場景,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隨后卻又低著腦袋朝墨子柒道:“你以前不是說梅城監(jiān)牢挺安全的嗎?咱們?yōu)樯恫欢闳ツ抢???p> “眼下沈云樓案子的這灘渾水越來越深,邢牢頭是個好人,不能因此受到牽連?!?p> ------------
“阿嚏!”
“牢頭,您沒事吧,最近天冷注意多喝熱水??!”
“滾你奶奶個孫子,把老子當(dāng)娘們看呢?”
“額...牢頭,那胖子醒了,似乎是有事情想跟您說!”
“真的假的,都被人捅成馬蜂窩了,咋可能還醒?”
梅城監(jiān)牢內(nèi),仍是那副破破爛爛的模樣,邢牢頭聽到其他獄卒的話有些不相信,推開房門正見到撿回來的人平躺在床榻上,身上的衣物早已是多處破洞,可令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破洞下裸露著的竟是細(xì)嫩干凈的皮膚,而那人竟然也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志。
甚至在場眾人有種莫名的感覺,似是這胖子身上的肥肉縮水了一圈......
“看見你這紅眼病老子就放心了,話說兄弟,你這是多大的仇,被人家扎成這個模樣?”
“我...我認(rèn)得你,現(xiàn)在不是聊天的時候了,我要告訴師姐,蕭遠(yuǎn)舟是內(nèi)奸,才剛他想殺我!”
“蕭遠(yuǎn)舟?那小子我認(rèn)識,他那優(yōu)柔寡斷的模樣能殺人?”
“沒時間了,那個殺手和蕭遠(yuǎn)舟遲早會對師姐動手,而我為了恢復(fù)身體,過度催動了龍甲神章,此刻一根手指都可能動不了,所以勞煩諸位,想辦法將我送至我?guī)熃愕纳砼裕 ?p> “你都動不了了,過去湊什么熱鬧?”
“即便無法動彈,我也有很重要的用處!”
“好吧...你師姐是誰?”
“她叫墨子柒!”
“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