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無親無故
在林中轉(zhuǎn)悠了快一個時辰了,天也暗了下來,始終沒有找到青蓿的昭子林心中更急了。如果下雨那可就更難找,路更難走了,昭子林愁眉不展雙手搭在嘴邊大聲喊著:“青蓿--青蓿你在哪--”
連叫幾聲沒人回應(yīng)昭子林也只能繼續(xù)向前走了。
青??吭谝活w樹下回頭瞥了一眼昭子林翻了個白眼小聲抱怨著:“都說了不要跟過來了,是聽不懂人話嗎?活該,白臉,自作自受。”青蓿冷哼一聲不打算理會昭子林直徑向前走去。
青蓿走路出來就有個特點,昂首挺胸,趾高氣昂的,從來不看腳下,以至于現(xiàn)在踩著了一個長著尖刺的不知道什么植物。但這個刺確是很鋒利,一個拇指大小直接穿過青蓿道鞋子插到腳心里去了。
青蓿下意識地叫一聲跌倒在地,著聲音不是太大,但昭子林卻清楚感覺帶了這里的動靜迅速飛奔過來。
“青……”
昭子林輕喚一聲來到了剛剛青蓿摔倒的位置定睛一看,沒有看見青蓿倒是看到了顏色分明的血跡在枯葉上,一個大刺上面也涂上了血跡。
青蓿反應(yīng)動手都很靈敏極快,比昭子林快兩秒到了五米外的一顆樹后面。昭子林張四周她就卷縮著身子不想讓昭子林看到,而昭子林也是看一下就由走開了。
直到昭子林的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青蓿才頓時送了一口大氣。她低頭皺起一雙柳眉看著腳下,短裙之下,左右腳的小腿都有幾條被劃傷皮肉的痕跡,雖然不滴血但卻與青蓿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青蓿注意的到還不是小腿那幾條沒有啥痛覺的小傷,她以左腳為中心站著,右腳腳底板輕輕懸起離地一寸。一雙青色的小皮鞋下面已經(jīng)流出來不少的鮮血。
剛剛那一下踩到了一個賊大的刺只戳進(jìn)青蓿道腳心里面。
品嘗了許久未見的疼痛青蓿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她暗罵一聲:“咦你個歪歪,沒事找事?!?p> 血流多了會休克,而腳心的傷口根本就沒有要停止流血的樣子,青蓿不得不在原地坐下隨手抓一把野草握拳碾成泥狀,她簡單粗暴的脫了鞋子扔在一邊,然后將手上的野草碾成的泥一抹在上面。
雖然不知道著管不管用,但是她也不認(rèn)得那些是草藥那些就死野草,聊勝于無藥性應(yīng)該也差不多。
一把抹上不知道是草藥還是野草的東西大拇指一般大小的傷口至少已經(jīng)不流血了。
瞥了一眼已經(jīng)被血染了一半紅的小皮鞋子青蓿不僅露出一副不屑地神情?,F(xiàn)在穿不穿鞋無所謂了。她扶著后背的樹身小心的站起身,毛毛細(xì)雨已經(jīng)落在她額上。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厭煩的懶得再罵出聲來,只能找準(zhǔn)方向再前進(jìn)??稍咕驮乖谟隄u漸加大,她也驟然找不到方向,正午過后太陽應(yīng)該往西斜一些在慢慢西沉,但是現(xiàn)在太陽在哪呢?
林間泥濘上有一深一淺的赤著腳留下來的腳印,左腳深右腳淺并且只有不到半個腳掌。
沿著這個嬌小的腳印的盡頭可以看到臉色原來原差,全身上下都濕漉漉的,發(fā)絲衣都滴著些水珠。她的腳步越來越慢,直到扶在一棵樹上無力前行。一路的的腳印上仔細(xì)一看是可以看到每一步都有一滴血跡。
此時青蓿的眼皮已經(jīng)很重了,在她眼皮快要沉下來之時她肩膀被一只大手一拍。嚇得連忙轉(zhuǎn)過身去看。
結(jié)果尚未看清是何人就已經(jīng)閉了眼昏了過去,只聽到耳邊有一個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青蓿?!?p> 這聲音是這么悅耳溫馨。
青蓿似乎睡舒服才慢慢醒來的,她嘴巴左右撇了兩下,睡意朦朧的眼睛瞇縫著慢慢張開。
眼前率先是一片模糊,然后視野逐漸清洗,望著眼前暗灰色的石壁余光還掃到一點火光。她張了張嘴看到昭子林在距離她不遠(yuǎn)處生起了火,走了確乎是個小山洞。
青蓿沒有說話但昭子林卻是注意到了她的醒來。
昭子林欣喜地看著青蓿:“你醒了?”
青蓿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山前還有昭子林蓋在她身上的衣服。她點點頭算是回應(yīng)了他。
青蓿右腳抽搐了一下,昭子林道:“外面下了雨,你傷了腳,傷口化膿比較嚴(yán)重暫時走不了?!?p> 青蓿看了一眼一雙赤裸著的腳道:“你幫我治的傷?”
昭子林低頭道:“我…看你淋了雨,傷口感染化膿得厲害低燒暈倒了一時心急才……”
青蓿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舒服點,暗暗生氣不語。但是蓋在她身上的衣服她不由得卷縮起來包裹著自己的手臂和上半身。
青蓿板著一張臉說:“我不是人,別想著我會感激你,即使你救與不救我都不會有事更不會死?!?p> 昭子林一聽深吸一口氣走到了旁邊距離她青蓿一兩米處,他淺笑:“嗯,我知道。你總把嗜血魔王和自己不是人掛在嘴邊想不知道都難?!?p> 青蓿嫌棄似的別過眼不去看昭子林,昭子林繼續(xù)道:“但是你就不忌憚什么嗎?”
青蓿微微一愣,道:“有何忌憚?我不像你們?nèi)祟愡@么虛偽,兩面三刀表里不一,盡是一些死婊子,上千年招式不換一套的?!?p> “所以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人?”
“我是為了讓他們怕我,辱我者,犯我者,一律該殺?!?p> 昭子林噗嗤一笑:“你這句話一點殺氣都沒有,你真的殺過人嗎?”
青蓿狠狠地一蹬昭子林,似乎很不滿意他的質(zhì)疑,道:“我當(dāng)然殺過!我殺過的人能把一個國家活埋,喝過的血比得過你們南昭的致平海。要不是昭千璃給我下了禁制……”
昭子林收斂了笑意,他道:“你討厭人有根本原因嗎?我相信不管是人還是誰的思想都不會空穴來風(fēng)。你是不是對人有什么誤解?”
青蓿低頭喃喃道:“才不是誤解,你們?nèi)硕家粋€樣,注重外表以貌取人,要是應(yīng)該丑八怪,一個異族異類出現(xiàn)在你面前誰會去搭理她,你們只會歧視,排擠,欺負(fù),侮辱……”
昭子林沉默半晌緩緩開口:“其實每個人都不一樣的,有的人確實心狠手辣,無惡不作,但有的人也有心地善良,刀子嘴豆腐心。千璃就是那樣的人?!?p> 青蓿道:“昭千璃……她我姑且還信些,但是除了她沒有人會接受我,我惡貫滿盈遺臭千年……”
昭子林笑道:“誰說的?你很好呀,至少你在影隊的這幾天沒有殺過人,都很開心不是叫嗎?其實大家都很喜歡你的?!?p> 青蓿斜著頭看向昭子林:“你不怕我?”
昭子林抿唇道:“每個人都過去,改過就好何必在意呢?你只是對我們…人,有所偏見所以就以為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其實不然?!?p> “誰說的!”青蓿冷哼一聲小聲道:“那是你沒見過我殺人的樣子?!鼻噢L鹩沂?,攤開手掌掌心朝天,“颯--”一聲。手心竄出一團(tuán)火焰。
火焰的中心根部是金黃色的,外面一圈是耀紅色的,而最外面的那一圈火焰確實黑色的。三色合成的火焰異常奇特,而且還有一個莫名的不可侵犯之意。
青蓿嘴角抽搐了一下:“昭千璃的禁制要到期了?!?p> 看著這團(tuán)火焰昭子林并未露出驚奇之色,他不由自主的問:“你真的要走了?”
青蓿片刻的一怔,道:“不然我就一直這么呆在這?”
昭子林問:“你一個人回去這么危險,其實你可以先和我回去我再派人送你回家的。”似是覺得沒有信任感他還補(bǔ)添了一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強(qiáng)求的?!?p> 青蓿道:“不用了,我的家普通人可進(jìn)不去。”
昭子林道:“那我可以通知你的家人呀,怎么會進(jìn)不去呢。”
青蓿低頭沉默了半晌才突出兩個字:“我沒有家人……”
昭子林臉色也暗了下來,他也低聲道:“對不起呀,我不該提,你節(jié)……”
“想什么呢!”青蓿猛地抬頭看了一眼昭子林,“我的意思是我,孑然一身,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從來就沒有家人可言,收起你那憐憫的心?!边@似乎是觸摸到了青蓿的死穴,她一把甩開身上昭子林的衣服就站了起來,腳上的傷根本不是問題。
昭子林也恍然大悟,見青蓿已經(jīng)走至他身后了,他才反應(yīng)過來立刻轉(zhuǎn)身脫口而出一句話:“如果你沒有家人的話,我可以當(dāng)你的家人吶?!?p> 青蓿霎時間頓住腳步怔住了她一臉質(zhì)疑不敢相信的回頭問道:“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