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大戰(zhàn)將起
二月二,龍?zhí)ь^,十里亭外,與君終有有一戰(zhàn)。
信上不過寥寥幾字,筆畫間卻畢露鋒芒。
看到這封信,足可以想象到當初上官金虹是如何寫出來這些似刀如劍一般的小字的。
必然像是遞出殺招一般將每一個字都蘊含了無邊殺氣。
以至于看在眼里,鐵傳甲、阿飛、呂鳳先等人竟看得驚心動魄。
莫小小卻沒有太多感覺,對她而言上官金虹不過是一個梟雄罷了。那將那封信從李尋歡的手里搶過來,掃了幾眼后便笑著說:“這位上官幫主如果要是去替人寫書信的話,定然不能寫出來纏綿的相思之句,殺性太重,靈性皆無,可惜那么好的武功,竟落到霸道一途?!?p> 李尋歡嘆息著說:“世人皆重名利、有私欲,縱然如上官金虹也逃不了這兩個字。”
呂鳳先則在一旁笑著說:“那又如何,人在江湖本就圖個名利,我又不像仙子這般能踏入仙道修行,當一個江湖人就足以。倘若不是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去挑戰(zhàn)上官金虹只是自取其辱,我還真想試一試他奪命金環(huán)的本事。”
李尋歡看著呂鳳先,不由得笑到:“你這心高氣傲的呂溫侯竟然有這樣的想法,莫不是轉(zhuǎn)性了?”
呂鳳先看了一眼莫小小,接著說到:“李探花,以前我呂鳳先服過誰?可如今在仙子面前倒是心服口服。要知道天外有天,我和阿飛聯(lián)手也不過在仙子手底下走個幾招而已,要是再沒有自知之明,怕是對上荊無命都要命喪此地了?!?p> 李尋歡笑了,突然想喝一杯酒,只是,他一想到自己那懷里一瓶藥還未見底,便知道這段時間酒是得喝得少了。否則說不得哪天自己的酒里就會又被赤足仙子放進去一些莫名的藥丸,想當初若不是自己嗅覺靈敏,怕早就著了仙子的道了。
莫小小看著他們,又看了看皺著眉頭的阿飛,笑著說:“這江湖上能勝得了上官金虹的,怕現(xiàn)在只有你李尋歡一人了。未來嘛,冷血的荊無命算一個,專一的阿飛算一個,至于你呂鳳先,倘若參悟不到更高層次的奧義,怕是一輩子都只是現(xiàn)在這個水準?!?p> 李尋歡搖了搖頭,苦笑著說:“上官金虹怕是不會這么認同,他的奪命金環(huán)我可敵不過?!?p> 莫小小卻說道:“卻也不用和他比誰的武功高強,但是你近乎道的小李飛刀,便足以要他的命。上官金虹這人,對自己太過自信,想必他一定會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躲得過你例無虛發(fā)的飛刀。一旦他這樣想,就一定會死在你手上?!?p> 呂鳳先看李尋歡還想說什么,便笑著說:“看來仙子倒是挺看重你的,小李飛刀例無虛發(fā),這江湖上的傳言可是讓所有人都好奇你的飛刀究竟失過手沒。我說李尋歡,難道你每一刀射出去都要置人于死地嗎?”
李尋歡笑著說:“哪有那么神奇,我當初練飛刀的時候也是廢了千刀萬刀的功夫才煉成現(xiàn)在這般飛刀術(shù)的。要問我是不是每一刀射出去都能命中,那早些年我射偏的飛刀可就多了去了?!?p> 呂鳳先哈哈笑了起來,他拍了拍李尋歡的肩膀,笑著說:“我不管你當初如何,現(xiàn)在的你,足以讓所有人都忌憚了。李尋歡啊李尋歡,你當真是飛刀天下無敵了?!?p> 莫小小看著他們這般玩笑,便知道他們已經(jīng)不用在意上官金虹和自己的比試了。畢竟在他們眼里,上官金虹雖然無雙于天下,卻依舊敵不過自己。莫小小當然也清楚自己的根底,在這個江湖,她幾乎沒有什么可畏懼之人,除了小李飛刀。
只是,既然是朋友,她自然也不用擔(dān)心小李飛刀。
她笑著伸了個懶腰,接著對所有人說道:“我要去閉關(guān)了,剛才看了那本憐花寶鑒,有些感悟需要好好體驗一把。”
說完,她便扭頭徑自朝自己的屋里走去。
眾人目送她離開,等到莫小小身穿道袍的身影在遠處消失不見后,他們便將目光轉(zhuǎn)移過來。呂鳳先問道:“能勝嗎?”
李尋歡坐在桌子旁,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端起杯子慢慢喝起來。呂鳳先也不著急等他的答案,只是站在那里,安靜的仿佛一座泥塑金剛。
阿飛則有些不安地看著李尋歡,希冀從他身上得到某種答案。
至于鐵傳甲,則早就和小宇一起去廚房忙碌去了。沒了秘密的鐵傳甲便不再以江湖人自稱,如今越發(fā)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仆人。他和小宇一大一小,卻是相得益彰。
李尋歡將一杯茶飲了大半,將杯子放下,一邊拿著茶壺往杯子里面續(xù)茶,一邊說道:“沒有敗的可能,不過……”
他突然搖頭失笑,將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壓在心底。他有種預(yù)感,等到莫小小勝了上官金虹之后,怕是會發(fā)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也許是自己杞人憂天吧。
阿飛見李尋歡話只說了一半,便追問道:“不過什么?”
李尋歡看著阿飛,猶豫了一會兒,便繼續(xù)說道:“阿飛,這一戰(zhàn)以后,你和仙子之間可就會隔著有一道巨大的鴻溝看。你,還是造作打算的好?!?p> 阿飛沉默了,許久,方才抬起頭說:“若真是這樣,我曉得該怎么做?!?p> 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手握得緊一點。
李尋歡嘆了口氣,卻不說話。他略有些擔(dān)憂,阿飛畢竟初出茅廬,生離死別未曾經(jīng)歷,這樣做,倒有些難為他了。
呂鳳先見他們,卻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是暗暗想起自己這么多年的苦修,突然有些感慨。
一時間,三人竟都無言。
虛無縹緲的空間里,系統(tǒng)莫語坐在那里隔著一個透明的屏幕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他拿著一壺茶,撓了撓頭。按道理說,等到莫小小離開這個世界后,這個世界就會重啟,畢竟重啟時產(chǎn)生的各類碎片和能量都是他要截取的。但是,看到他們這一幕,這個戴金絲眼鏡的胖子竟然有一種沖動。他略略猶豫,便拿起一串碧綠的葡萄,接著自言自語到:“我說狐貍,我這有一本奇書,咱們要不要做個生意。放心,我莫語最講誠信了,不像那些個不著五六的家伙。恩恩,就是這樣。咱們說好了,一本書你要給我兩塊小玉牌。”
接著他偷偷利用一縷世界碎片將《憐花寶鑒》復(fù)制了一本,接著放在葡萄前,心誠地說道:“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就說葡萄酸。”
下一刻,《憐花寶鑒》憑空消失,他的手中卻多了兩塊小玉牌,上面還粘著幾縷狐貍的毛發(fā)。
戴著金絲眼鏡的胖子眼里,突然露出一陣詭異的光芒。他悄悄將玉牌收了起來,接著不漏聲色地將狐貍的毛發(fā)拿在手里準備要藏起來。
只是,下一刻,一只手突兀地出現(xiàn),將狐貍的毛發(fā)全都抓了去。胖子眼里露出一絲可惜的神色,卻也并不在意。
金錢幫內(nèi),上官金虹的臥室內(nèi),上官金虹正提筆寫信。
在決戰(zhàn)之前,他需要把每一件事情都安排清楚。
雖然,他有必勝的信心,卻依舊要先交代清楚自己的后世。對上官金虹而言,每一場決戰(zhàn)都是非死即生兩種結(jié)果。在決斗之前,必然要先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提著筆,寫得很穩(wěn)。每一個字都寫得格外認真。
身為金錢幫的幫主,上官金虹對自己要求很嚴,事無大小都要認真對待。長期以來,這也養(yǎng)成了他不怒而威的性子,沒有誰趕在他面前不小心謹慎的。畢竟稍稍出錯,便有可能面臨雷霆一般的懲處。
荊無命站在他的身邊,仿佛一根被雕刻成活人形狀的柱子。他站在那里,眼睛一動不動,就連呼吸都微不可查。
需要他的時候,他是上官金虹的影子,不需要他的時候,就是根柱子。荊無命這么多年來一直對自己的身份很是清楚,就像莫小小說的那樣,他活著只是因為上官金虹需要,一旦上官金虹不再了,怕他也沒必要活著了。
他們二人就這樣站著,一個在那里站著寫信,一個在那里當做一根柱子。直到上官金虹將手中的信寫完之后,荊無命依舊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的。
上官幫主將毛筆擱在玉筆架上,將信紙拿起吹干,接著裝進一個鑲著金絲邊的信封內(nèi)。他又將信封放下,在上面寫了幾個字,接著將信遞給荊無命,對他說道:“讓手下的人將信送出去。”
荊無命領(lǐng)命,將新塞到自己懷里,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上官幫主便去水盆里洗了洗手,拿起毛巾擦了擦。轉(zhuǎn)身便看到荊無命又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便問道:“你去給那位赤足仙子送信的時候,她說了什么。”
荊無命面無表情地回答到:“只是一直在笑?!?p> 上官金虹再三確認道:“什么都沒說?”
荊無命點了點頭。
上官金虹略略皺著眉頭,想了想,便冷哼著說道:“想必她赤足仙子也是有恃無恐吧,看來,這一戰(zhàn)必然要很久才能分出勝負了。”
他對荊無命吩咐道:“你下去吧,這幾日不許別人打擾我?!?p> 荊無命領(lǐng)命,接著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上官金虹一人這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