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老師喜歡赤腳
吳小溪租的地方近,車開了二十分鐘就到了,不過又兜來轉(zhuǎn)去花多了十分鐘找車位。城中村的道路都不寬,蕭旭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棵老榕樹下有空地停好了車。
“這要是失了火,豈不是連消防車都進不來?”
蕭旭回頭望了望剛才進來的小路,僅容一輛小車勉強通過,這要是真有火情,那豈不是大麻煩了。一想到吳小溪居然是住在這種地方,他心里就莫名地擔(dān)心和心痛起來。
步行兩分鐘后,吳小溪指著一棟老舊的自建樓,“就是這里了?!?p> 蕭旭皺頭眉頭掃了一眼,“地基打得不夠深,周圍樓距太近,防盜網(wǎng)沒留小窗,安全隱患太多。你怎么能住這樣的房子?”
如果剛才還只是為小概率事件而擔(dān)心,現(xiàn)在則是實實在在地擔(dān)憂了。
吳小溪白了他一眼,“兩房一廳還有個露臺,一個月只用一千二的月租,你還想要怎么樣?”
吳小溪默默轉(zhuǎn)回身努了努嘴,她自然知道這種房子入不了建筑系畢業(yè)的蕭旭的眼,但,好歹也是她已經(jīng)住了兩年的房子,別用那么嫌棄的眼神看好吧。
“蕭老師,我也覺得這房子不好。你是不知道,上次有一個小偷居然偷了隔壁又爬過來想偷我們家,還好被媽媽給制服了了?!睒窐仿牭阶约旱氖捓蠋熢u判這房子,立即匯報相關(guān)消息。
“原來還真有小偷?”頓時,蕭旭臉黑得像個包公,拳頭捏得緊緊地望向吳小溪。
吳小溪不回頭也知道他生氣了,背后涼嗖嗖地。
但轉(zhuǎn)念又一想,他憑什么生氣???花錢租房子的人是她,住進來的也是她。而且,一分錢一分貨,她要有大把錢她也想帶著樂樂住好點的地方。
當(dāng)看到門口一灘黑色的積水,上面還飛舞著蚊蟲時,蕭旭再也忍不住了。
“吳小溪,你嫁的那老公是干什么吃的,居然租這么破爛的房子???那天明明看著穿得還人模狗樣的,難道不過是個外包裝鮮亮的草包!”
吳小溪忍著不發(fā)火,孩子面前,她得冷靜,于是,當(dāng)蕭旭和他剛才那句質(zhì)問都是空氣,直接忽略了。打開了樓道大門,開始往上爬。
可是,樂樂卻因為老師剛才的那句話仔細思考了起來。
“老師,老公是什么意思,是指樂樂的爸爸么?可是樂樂的爸爸已經(jīng)出……”
“樂樂!”吳小溪突然叫住了樂樂。
樂樂有點不明所以地望著自己的媽媽,老師似乎對爸爸有點誤會呢,他正要解釋爸爸出門去了好遠好遠的地方工作呢,所以才無法照顧他們母子的呀。
“自己下來走,樓梯轉(zhuǎn)角的天花太低,坐在老師肩頭會撞到頭的?!眳切∠氐?。
樂樂抬頭看了看,的確,蕭老師是高人一等,他坐在他肩頭就是更高一等了,真的好像會撞到頭呢。“哦。那蕭老師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好了。”
其實,他還真舍不得從肩上下來呢。紀叔叔雖然經(jīng)常抱他,但從沒有這樣放他在肩頭坐,而他??吹狡渌∨笥丫拖袼麆偛拍菢幼麄儼职值募珙^。剛才那一瞬間,他突然有了種爸爸回來了的感覺。
可惜并不是爸爸,只是蕭老師。
不過,樂樂有種直覺,自己的爸爸一定也像蕭老師這樣的。
樂樂從蕭旭的肩上下來,仍是拉著蕭旭的手,他的肉乎乎的小手被全包圍在蕭旭的那只大手里面。樂樂覺得那種感覺,好好。
到了門口了,吳小溪掏出了鑰匙正要開門,卻突然停住了,鑰匙又從鎖孔里取了出來。
“我覺得我還是請個專業(yè)的調(diào)琴師來比較好?!彼D(zhuǎn)身和蕭旭道,臉上有絲掩飾不住的窘迫。因為,突然,她意識到了一件事,不能讓蕭旭看到那架鋼琴。
“我就很專業(yè)。”蕭旭揚了揚手里的調(diào)音工具包,其實自從簡哲跟他說過調(diào)音的事,他就準備這個工具包了,一直放在車尾箱,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
“媽媽,快讓蕭老師進去吧,你不是說不能讓客人在門外久站的么?!?p> 樂樂生怕媽媽會趕走自己老師,連忙從吳小溪的手里搶過了鑰匙,熟練地插進鎖孔、開門,動作一氣呵成,吳小溪甚至來不及阻止,樂樂已經(jīng)把蕭旭迎進了門。
一進門,蕭旭的目光已經(jīng)將整個房子掃了一眼。一個小廳,一個小廚房,兩間臥室。不大,布置得卻很精致。格子塑料臺布,碎花布藝沙發(fā),客廳的沙發(fā)背景居然是一直溜落地書架,上面滿滿地,都是書。
果然是吳小溪的風(fēng)格,蕭旭菀爾。
就算陋室,她也能將之變得溫馨舒適。這一瞬間,蕭旭甚至覺得他那個空蕩蕩的大別墅也比不上這里萬分之一。
“老師,給你拖鞋。”樂樂熱情地為蕭旭拿了雙拖鞋。
蕭旭看著那雙拖鞋頓時全身不自在。
這是雙標準的男式拖鞋,四十二碼,半新,洗得很干凈。這雙鞋的主人應(yīng)該就是這家的男主人吧,蕭旭心里涼嗖嗖地,也氣哄哄地。
“不用了,老師喜歡赤腳?!?p> 蕭旭勉強拉長了嘴角一笑,拒絕了樂樂,然后果然光著腳踩了進來。
“老師要不要先來看看我的秘密盒子?”樂樂盛情相邀,不等蕭旭表達意見,已經(jīng)將蕭旭拖進了他的房間。
看著蕭旭被樂樂拉進了房間還關(guān)上了門,吳小溪松了口氣。眼睛瞄了瞄自己的房間,然后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看著房間的那架鋼琴,吳小溪又皺起眉來。早知道聽惠心的,賣掉就好了,現(xiàn)在……
要是被蕭旭知道她居然從租的房子把這架鋼琴搬了過來還一直保存著,一定會很得意地取笑她的。
他視她為糞土,她卻連他隨手買的一個舊物都珍而重之。
高下,已經(jīng)立見。
不行!她怎么能在他面前顯得那卑微。她可以過得很窮,卻不能窘迫。
聽蕭旭剛才所說,他應(yīng)該不知在哪個時候看到過她和夜白在一起,然后誤會了。剛好,就拿夜白做個幌子,這樣,至少……至少,在情感這一塊,她還沒有輸。
他有他的門當(dāng)戶對,她也有她的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