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安球場,問鼎賽的決賽現(xiàn)場。
觀眾臺上坐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從遠處去看人群的頭影在交替晃動著,猶如千萬顆密集的熟透果實在風中搖曳。
還有那高分貝的嘈雜聲,人閉上眼似站在了遼遠的大海之中,正聆聽著那波濤洶涌的浪潮翻滾聲。
初夏的悶熱使球場上空的刺眼燈光,吸引來了成群結隊的蚊子大軍,它們在上空盤旋嗡鳴著,似在那舉行著盛大的演奏會。
燈光之下,一聲脆亮的哨聲響起,響聲過后便是如潮水般的吶喊助威聲,雷鳴似的響徹在了決賽賽場之中。
晚上八點,S省電視臺,直播間。
“觀眾朋友們!S省內問鼎賽的決賽開始了,東安隊對陣同川隊,誰能笑到最后,讓我們一起拭目以待吧!”
“東安隊作為東道主隊,我相信他們是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加油吧!”
“好的,東安隊在一開場,就向同川隊發(fā)起了猛烈的攻勢!”
“同川隊的球員,正在退守防線固防,呵呵!死命防守是同川隊的慣用套路?!?p> “是??!他們一向都是如此,目的就是尋找機會打防守反擊?!?p> …………
同川縣,同川電視臺。
“東安隊的實力還真是強悍,同川隊危險了!”
“面對東安隊的猛攻,同川隊的確不好防?。 ?p> “東安隊的實力本來就強,而且還是東道主隊,更是衛(wèi)冕冠軍!……”
“唉!希望同川隊堅持住吧,千萬別輸?shù)锰y看了?!?p> “嗯,希望如此吧!……”
…………
東安市,電視臺直播現(xiàn)場。
“東安隊剛才的配合如行云流水,節(jié)奏掌握得很好,雖然被斷球了,但不可否認確實踢得相當?shù)钠?!?p> “是啊,東安隊的主帥柳樺先生,不愧是一名名帥,他帶出的球隊踢得很有觀賞性!”
“還真是呀,雙方的球隊一比較,高下立判?。|安隊更勝一籌,同川隊……”
“呵呵,同川隊這屆的球員,普遍年輕,這樣就導致他們在賽場上的經(jīng)驗不足!”
“嗯,東安隊機會!加速突破,分球,再傳,打門,啊!球進了!球進了??!……”
“呵呵!漂亮啊,這么快就進球了!”
“僅僅過了十分鐘,東安隊抓住對方球員的一個失誤,早早的領先一分了!”
…………
同一時間,同川電視臺。
“唉呀!這樣都能失誤?。“装椎乃土藢Ψ揭环?。”
“這才剛剛過了十分鐘,竟然就被攻破了大門!可惜了,剛才應該能防住的……”
“嗯……不過同川隊還有機會,比賽時間還有很多!”
“但愿吧!……”
…………
比賽現(xiàn)場,東安球場。
在賽場邊站著的王生,差點沒去跳腳大罵起來,他此時郁悶的就想過去吐一口血,去把那個走神的失誤君給腥死算了。
比賽才剛過了十分鐘,他就輕飄飄的來了一個失誤,那后面還怎么打,踏馬的!王生憤憤不平的在心里狂罵著。
現(xiàn)在球是丟了,但比賽還得繼續(xù),王生平復了下郁悶的心情,接著他朝著場里,大吼了一個字。
“拖!狠狠地拖!”
在替補席坐著觀賽的葉丹,在同川隊丟球的那刻,她的眼神似暗淡了幾分,臉色有了些許的煞白,內心升起幾絲絕望來!
東安電視臺,直播現(xiàn)場。
“呵呵,名帥和新人主帥之間的對決,看來姜還是老的辣啊!”
“是啊,關鍵的比賽,還得有豐富的執(zhí)教經(jīng)驗才行吶?!?p> “那位同川隊的主帥王生他還年輕,這場如果真的輸了也不要緊,就當是積累經(jīng)驗了?!?p> “新人嘛,總得需要受點挫折,才能更快得成長起來!”
“是啊,不經(jīng)歷風雨怎么見……嗯……”
“同川隊有個球員腳抽筋了?不可能吧,比賽才剛過了二十分就,腳抽筋了!”
“兩種可能!一個是他們平常訓練的效果不佳,這樣在激烈的賽場上身體容易吃虧,另外一個就是他們故意的!”
“故意?……”
“是的,如果是故意的,那他們的意圖,就是打亂東安隊的進攻節(jié)奏!”
“嗯,同川隊有又一個球員,躺下了……”
“呵呵,那他們就是故意的!這樣就看雙方誰更有耐心了?!?p> “這樣子打,觀眾可能不會喜歡?!?p> “那當然了,雖沒有了觀賞性,不過用這招去影響比賽的節(jié)奏,還是有點效果的。”
“嗯,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問題!”
“怎么了?……”
“就是東安隊的門將,他在場上的表現(xiàn),怎么有點奇怪呢?!?p> “我也注意到了,那個門將總是不時地向球門周圍亂瞅著,不知道他正看啥呢?!?p> “他難道不知道,球員進了賽場上,是不能分心的嘛!”
“不清楚,不過這個不用我們去操心,等上半場結束了,柳樺會向他批評的?!?p> “現(xiàn)在的比賽時間是第三十分鐘,雙方的比分暫時還是1:0。”
同川電視臺,直播間。
“嗯,就得這樣去磨他們!”
“用這招去拖慢比賽的節(jié)奏,對于同川隊還是有利的?!?p> “杜江又被東安隊的黑腳,給……碰著了,他在場上又是打滾,又是慘叫了一聲!”
“呵呵,那個東安隊的球員對這個犯規(guī),耿耿于懷??!”
同一時間,東安電視臺。
“同川隊的這位球員是一名演員!他應該去影視界發(fā)展?!?p> “呵呵,是有表演的潛質,可這里是足球比賽呀!”
“又倒下了!東安球員離他有兩米遠吧!難道東安隊的球員,會使用暗器嗎?”
“他是在利用主裁判的視覺盲區(qū),在占著便宜,有騙牌的嫌疑!”
“同川隊的球員根本就不顧什么形象,說躺就躺下了?!?p> “也真是難為他們了,像東安隊的球員是做不到,像他們那樣無恥的行為來?!?p> “東安隊的球員,此時被他們弄得是蠢蠢欲動啊!”
“換誰也忍不了呀,你看那個球員,他不管是有球狀態(tài)還是無球狀態(tài),都始終緊貼著東安隊的球員?!?p> “……”
“觀眾朋友們,決賽的上半場比賽結束了,我們先休息一下,稍后我們再一起收看,下半場的比賽!”
…………
東安市人民醫(yī)院,住院部。
躺在病床上的葉宏偉,臉顯灰白,眼神缺乏神態(tài),像似剛剛經(jīng)歷了長達數(shù)日的困頓勞累。
他的床前三米處有臺電視,此時正播放著雙方球員,在慢悠悠地走出球場的視頻,剛才比賽的上半場他去看了。
當時他看到同川隊在第十分鐘丟球時,心里竟涌出莫名的酸楚來,像是待在牢籠的囚徒,知道了自己被判死刑的消息時,所感受到的室息絕望感!
他讓侍候他的那位白衣護士去關了,那個令他感覺苦悶的電視,而后他輕嘆了一聲!
在心里暗思道,同川隊是拿不到冠軍的,是我要求有些高了,都過去多年了,竟然還是榆木腦袋的看不開啊。
唉!得到亞軍也挺好的,我也別再去做什么非分之想了,這輩子拿不到冠軍,那就下輩子再拿吧!
到了下輩子我也有執(zhí)教經(jīng)驗了不是嘛,呵呵,多想再活幾年呀,唉!
但是心里確實不甘啊,真想把那個討人厭的柳樺給活活地踹死,是他害得我終生無冠??!
不過那個死鼻子也算有點本事,他帶領的東安隊在S省里,已經(jīng)拿了多少個冠軍了!
到現(xiàn)在還不知足嘛!這個死鼻子不得了啊,呵呵。
…………
東安球場,同川隊的更衣室里。
瞧著個個垂頭喪氣的球員們,王生響亮地拍了下手,接著開口耐心地說道:
“大家不要灰心!我們還有機會,記住我的話,每一分鐘都要去拖!
一定要把他們的銳氣給磨掉,讓他們打不成任何有效的攻勢來,然后我們在‘拖’中去尋找機會!”
同一時間,東安隊的更衣室。
“怎么回事?到現(xiàn)在還沒有修好!這就是你說的讓我放心?”
柳樺沉著臉對他的助手,厲聲的質問道。
助手用手擦了下,額頭上滲出的汗水,臉顯郁悶地說道:
“我請人修過了,可那人卻說,堵衛(wèi)生間的人是個奇才,硬是讓他無處下手……”
“好了不修了,太耽誤時間了,你們過來下!”
柳樺皺眉打斷了助手的話,扭頭向球員們招著手,等人都到了后,他不客氣地罵道,
“你怎么回事?在球門那里轉來轉去東張西望的,耍猴呢!”
“那里有個怪怪的聲音!吵得我渾身難受,我這才向四處尋找呢。”
守門員郁悶地向柳樺解釋道。
“怪怪的聲音?……”柳樺看向他,疑惑的問道。
“對!太恐怖了!”
那個守門員臉都白了,他瞪著眼珠子憋屈地道,
“那里一會是‘救救我吧!’女人的聲音,一會兒又傳出男人的聲音‘殺了我吧!’
瑪?shù)拢∵@不是沒有見鬼,卻聽見鬼聲了嘛!”
聽了這個詭異的事情,在場的東安隊球員都是面面相覷著。
“下半場我們是另一個半場了,不用管它了。”
柳樺稍作考慮了下,接著又指著兩人問道,
“你們倆又是怎么回事?在場上老是跑錯位置,你們在場上想什么呢?”
“這個……是……”被問到的兩個人,在小聲的結巴著。
“快說!怎么回事?”柳樺不耐的瞪眼催促道。
“我聞不慣……那個人身上的味道!”
“我討厭那個狗屁味道!”
兩人考慮了下,便尷尬的解釋道。
“什么亂七八糟的!聞不慣別去聞??!”
正在惱怒的柳樺脫口呵斥著,接著他又吩咐道,
“那下半場的比賽,你倆別上了,我換人上吧!”
那倆個球員趕忙同時地點了點頭,眼里都帶著感激的淚花。
柳樺瞥了他倆一眼,便沒再去管他們,他向左右掃視了一下,接著嚴厲地喝道:
“下半場的比賽,你們要提高警惕,防備他們去耍什么花招來!
好了,誰要去廁所?去外面上去吧,快去快回!”
柳樺的話音剛落,便有幾個球員在電光火石的速度下,慌忙竄出了更衣室。
柳樺呆呆的站在那里,意味難明的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