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高隨和馬善之飄至跟前。
高隨實(shí)誠,憤怒地瞪著劉家望。曲清如是他家幽主的,誰也不能搶走。不管他家幽主能不能娶到曲清如,曲清如是他家幽主的救命恩人,在他高隨心里,曲清如是他幽蝎門永遠(yuǎn)的主母。
馬善之則笑嘻嘻地坐在劉家望的身旁,湊近他的臉前。
劉家望緊張地看著他,問道:“你干什么?”
“我看看奶娘的兒子,萬一以后中了幽蝎門的劇毒,我只能去地下看了,所以,趁現(xiàn)在多看兩眼”,馬善之認(rèn)真地盯著劉家望的臉。
劉家望聞毒色變,慌亂地站起來,說道:“你才中劇毒,你才被幽蝎門的人下毒呢”。
馬善之拽回身子來,拿起桌上的茶,歪在躺椅上說道:“放心,幽蝎門的人不會(huì)給我下劇毒的”。
“為什么?”
凌寒、雪奴和高隨抿嘴微笑,馬善之立直身體,說道:“因?yàn)橄麓闻錾嫌男T的人,我告訴他們,奶娘的兒子仇恨他們”。
“你,你胡說,我哪有仇恨他們,不要信口雌黃”,劉家望一邊說著,一邊忙不迭地逃跑,碰倒了一個(gè)藥架子,好不狼狽。
高隨和雪奴哈哈哈大笑起來,馬善之在劉家望的身后大喊道:“奶娘的兒子,慢點(diǎn)跑,別碰倒了幽蝎門的人”。
高隨跟雪奴又大笑起來,馬善之問凌寒:“羅陽呢?沒事吧?”
未及凌寒回答,羅陽在眾人身后說道:“我是全江湖最英俊最瀟灑,能有什么事”!
凌寒抿嘴微笑,端起了茶杯慢悠悠地喝茶。
馬善之、高隨和雪奴皆訝于羅陽的身法,即使受了內(nèi)傷,他們?nèi)艘参醋⒁獾剿螘r(shí)到的他們身后。
不過,羅陽的中氣明顯不足,說話時(shí)的氣息不夠連貫。
高隨關(guān)切,熱情說道:“快點(diǎn)坐下,剛受了這么重的傷,還如此要強(qiáng)。你的傲氣何時(shí)能消減些?”
“消減他傲氣的人來了”,凌寒突然說話。
眾人回頭看,只見傻大姐來到身邊,扶著羅陽坐下。她拉了一把小竹凳來,自顧坐在羅陽身邊,托著腮看著他。
凌寒嘴角上揚(yáng),含笑看著羅陽。高隨、馬善之和雪奴不明就里地看著羅陽。
羅陽一皺眉,對傻大姐說:“你別老盯著我看”。傻大姐依然自顧自地說:“真好看”。
羅陽十分尷尬,抬頭對高隨和馬善之說道:“這是救我的傻大姐,她有些懵懂,你們不要多想啊”。
高隨、馬善之和雪奴三人方咂摸出了些許味道,高隨和馬善之點(diǎn)著頭“哦”了起來。
羅陽見他二人神色曖昧,便著急地辯解道:“你們哦什么?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們想什么了”,高隨問馬善之。
“對啊,我們什么也沒想,只不過,救命之恩,當(dāng)以身相許,對吧,少爺”,馬善之扭頭問凌寒。
凌寒被咽下去的茶水嗆了一口,故作猛烈地咳嗽起來。這個(gè)馬善之,時(shí)時(shí)不忘調(diào)侃自己。
雪奴擔(dān)心地給凌寒拍背,生怕凌寒有什么閃失。
凌寒以咳嗽混過去,羅陽卻不干了,他可不想被兄弟們誤會(huì),著急地解釋道:“傻大姐不懂什么叫以身相許,你們不要混說”。
笑話,他羅陽是江湖最英俊,怎么可能喜歡傻大姐。若是被傻大姐糾纏上,今后還怎么在眾兄弟面前傲氣!
豈不是被高隨、馬善之調(diào)笑一輩子!
馬善之嘆了口氣,悠悠地說道:“我幽蝎門已經(jīng)有兩位,因救命之恩,把自己的終身托付出去了。唉,難道這就是我幽蝎門的氣數(shù)嗎?”
他嘆完,忍著笑慢慢地品著茶水。
“好的,你把你的終身托付給我吧,我稀罕你”,傻大姐突然對羅陽說道。
馬善之“噗”地將喝進(jìn)去的茶水噴了出來,看著傻大姐,頓了一下,哈哈哈大笑起來。高隨亦愕然了片刻,隨即哈哈笑起來。
今后,羅陽會(huì)成為他們的笑資。哼,看你羅陽今后還如何傲氣!
羅陽受不了他們的嘲笑,拂袖回房去了。傻大姐喊著“你等等我”,粘著羅陽進(jìn)屋去了。
余下,滿院子的歡笑聲。
晚飯后,曲清如依然沒有回來。凌寒猜想,那一產(chǎn)婦生產(chǎn)并不順利。
凌寒讓雪奴他們歇息去,自己心里牽掛著曲清如,坐在院子里等她。
他躺在搖椅里,仰望星空。浩瀚星河,闊然明朗,一如他的心情??粗切钦{(diào)皮地眨著眼睛,凌寒覺得生活靜謐安好。
微風(fēng)拂面,帶著桐花的甜香襲來。壽福門周圍不時(shí)地傳來山鳥的啼鳴聲,驚醒了草叢里的蟋蟀,蟋蟀和著鳥啼唧唧起來。
蟲鳴夜愈靜,在蟲鳴聲里,凌寒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也不知是何時(shí)辰,曲清如的聲音響起來:”你怎么在這睡著了?“
凌寒被驚醒,睜眼看見曲清如站在眼前。他坐直了身體,說道:”你回來了?“
“日落,陽氣本已漸入于陰。加之,夜深寒重,你的余毒未盡,尚在調(diào)養(yǎng)中,寐于院中,豈不加重“,曲清如責(zé)之切。
凌寒像犯了錯(cuò)的孩子般低聲回道:“對不起,我以后會(huì)注意的”。
曲清如甚是疲憊,嘆道:”惟愿天下無病痛“。
此話,入在病人耳中,暖心,亦為曲清如之大愛感動(dòng)。
”你在等我,是有什么事嗎?“
心思剔透,曲清如猜問道。
”呃,沒有,我是在等著謝謝你“,凌寒閃爍回道,低下頭去,生怕曲清如看透他的心。
曲清如一笑,說道:”受之無愧,你的謝意我領(lǐng)了,回去安歇吧“。
”呃“,凌寒躊躇著,要不要告訴曲清如羅陽的事。不過,他看曲清如疲勞不堪,決定明日再告訴她,便說道:”好吧“。
凌寒站起來,回屋去了。曲清如看著他的背影,微笑起來。
她當(dāng)然猜得到,凌寒是因牽掛自己而專門等在此,卻不肯承認(rèn)。
之后,凌寒并未找到機(jī)會(huì)跟曲清如坦白,因?yàn)閯⒓彝植蝗ヌ美飵凸ぃ且惶斓酵?,纏著曲清如。
高隨見自家幽主落寞地在樹下讀書,氣忿忿地瞪了哄得曲清如歡笑的劉家望一眼,對馬善之說道:”咱們得想辦法整治一下奶娘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