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你憑什么輕生
趙壁樂潛意識里明白,自己快沒有力氣了,都怪讀書時沒有好好上游泳課。
都沒有好好告別,就這樣離開了嗎?
她在水里開始掙扎。
突然,誰把她攬腰一抱,浮出了水面。誰又抱著她沉穩(wěn)地走上了岸?
她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之后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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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紀(jì)文將趙壁樂平放躺在沙面上,撿起他剛才扔在這里的墨鏡,戴好。
大學(xué)生跑來,二話不說就要給她做人工呼吸。
他認為只有他才適合,畢竟自己是男孩子。
卻被黃紀(jì)文直接利索脫下自己的大花裙蓋在趙壁樂的身上占了先,繼而給趙壁樂做了人工呼吸,雙手按壓她的胸腔心肺復(fù)蘇。
健實的腹肌,修長的雙腿,一個男人的形象完完全全地展現(xiàn)出來。
這時,趙壁樂嗆出了一口海水。
大學(xué)生呆若木雞,“你……”
隨后,黃紀(jì)文抱起她,問大學(xué)生,“你有疑問嗎?”
大學(xué)生呆呆地搖了搖頭,看著他們走遠后,難以置信,“媽耶,我可能被一個假大媽親了!”
大學(xué)生心中一片傷感。
從葛尚盼收到黃紀(jì)文發(fā)給她的信息:在路上,就站在畫展的門口一直等待著,心情愉快,喜上眉眼。
她今天精心打扮了,不僅因為今夜的畫展,還因一個令她翹首以盼的人。
遠遠的走來一個人。
大新?那紀(jì)文應(yīng)該在后面!葛尚盼心想著。
然而,只有大新一人!
葛尚盼聽到大新簡潔的解釋,說紀(jì)文臨時有事,不能來看她的畫展后,她便不再言笑。
很久之后,葛尚盼問道,“大新,紀(jì)文最近接了很多戲嗎?”
“多!當(dāng)明星很不容易的,通告,參加綜藝節(jié)目,還要趕著去拍戲。連私生活也得騰時間?!贝笮屡c她同行。
“那結(jié)束畫展后,我們?nèi)タ此?,再給他一個驚喜!”說完,葛尚盼開始有笑容了,又踩著高跟鞋先走進了房子,大新跟在她的后面,走廊兩邊墻上掛著她的一幅一幅作品。
“好!”大新爽快答應(yīng)了。
之后,大新看著葛尚盼的身影,目光暗淡。
高跟鞋穿著不合適,還要假裝很自然,你像平日一樣的打扮,多好??!怎么你偏偏要穿高跟鞋。
畫室外面點著兩個橘黃燭光蠟燭,放在矮玻璃杯里,在墻隅上面立著的藝術(shù)招牌,寫著:想望畫室
很多觀賞畫展的人停留在畫室很久,大新不經(jīng)意間聽見一個講著意大利語的外國女性,對這里的其中一幅畫深表不解。
大新走前與她親吻臉頰之后,用意大利語和她開始交談。
大新聽懂她措辭中對畫作及作畫者盡是褻瀆。
“女士,我能否說幾句嗎?”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
金發(fā)碧眼的女人點頭,“我很樂意!”
“有人問畢加索,你的畫到底畫著些什么,我怎么看也覺得太奇怪了。然后,畢加索也問他,那您聽過海豚音嗎?”
“親愛的女士,您聽過海豚音嗎?”大新笑容溫暖,誠摯。
“當(dāng)然!”
大新拍擊雙掌,“那人也點頭回答了畢加索,說聽過。然后畢加索再問他,那您聽得懂嗎?”
“女士,您聽得懂嗎?”
一直沒有看她所評價說不懂的畫,這時,大新看了眼那幅畫,心一驚,深深淺淺。
“聽不懂,但一直認為海豚音很好聽?!?p> 大新很快緩神,用標(biāo)準(zhǔn)的意大利語說:“既然不懂也好聽,那么不懂一樣也好看,您認為呢?”
女人無言以對,而大新與她握手言歡,“很高興與您暢談!”
最后,意大利女士一改最初的感受,“年輕人,相信我,它的美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我為自己剛才的言語感到抱歉!非常謝謝你!”
“我的女士,您來中國多久了?”
金發(fā)女人說,“大概上個月吧,有問題嗎?”
“沒有,歡迎來中國!”
大新持華裔的身份,盡顯中國禮貌。
葛尚盼站在樓梯的階梯上,所看到的聽到的,她只心生感激,像朋友之誼。
大新則一個人專心地看著墻上的畫,內(nèi)心有種說不清的殘缺感,感覺少了些東西。
這幅畫的色調(diào)和支離破碎的場景總是能牽動他的心,仿佛很久以前自己和誰去過那里。
熟悉感油然而生。
趙壁樂軟軟地摟著黃紀(jì)文的脖子,從難受到緩解過后舒服了些,清醒了些。她抬眼看向此人,挺直的鼻梁,緊閉著的唇。
這張臉不是阿文會是誰?再低頭看自己身上多出來的大花裙。
趙壁樂頓時了然,阿姨不是紀(jì)文,但紀(jì)文是明星。
所以必須要喬裝打扮,又不介意自己的形象像個大媽。
她手里握著單只濕透的繡花鞋,巨大的海浪拍打岸邊石頭的聲音傳到耳邊,她側(cè)頭看向漸行漸遠的大海,難以說服自己要放棄。
“放我下來,我想自己走。”趙壁樂仰頭說,聲音沙啞。
黃紀(jì)文對此要求不理會,抱著她繼續(xù)往前走。
“我要自己走,你快把我放下來!”
這次,趙壁樂語氣激動,奮力掙扎著。
突然,黃紀(jì)文停下腳步,低頭透過墨鏡看著她,在她眼睛里的執(zhí)拗,讓他明白和她繼續(xù)爭執(zhí)只會引起周圍旁人的注意。
從今天起,他開始理性地處理于她不利的花邊新聞,他要保護她,不論是以明星的身份,還是黃紀(jì)文的身份。
趙壁樂看不見他的眼睛。
兩個人僵持著。
最后,黃紀(jì)文妥協(xié),慢慢地將她放定在地面,待她站穩(wěn)后才松手。
此時,趙壁樂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片緋紅,像初戀少女般羞澀。
突然,趙壁樂好像想起什么,折身就要跑向大海,披在胸前的大花裙跟著落在地面上。
黃紀(jì)文抓住她的手臂,“你究竟想要怎樣?”
趙壁樂沒有時間和他解釋太多,想著撿回鞋子再和他說也不遲,所以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你是不是不想活下去了?”黃紀(jì)文突然說道,聲音帶著哽咽。
聽到他不小不大的聲音,趙壁樂心里咯噔一下,定格在離他不遠的前面。
怎么會?我對生命是帶著崇高的敬意的,我怎么會?
“阿文,我沒有,我只是想……”
趙壁樂還沒和他解釋完,就被打斷了。
“趙壁樂,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自私,五年前你也是這樣,五年后的今天,你還是不考慮別人的感受?!?p> 黃紀(jì)文摘下他的墨鏡,怒氣地摔在沙上,“你要去輕生?你憑什么?”
“阿文,不是的……”趙壁樂揮動著手,搖著頭要解釋。
“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同意與你分手,趙壁樂,我要讓你活著,因為看著你我就很快活!”
話一落,他朝她走來,毫不留情地捧起她的臉就胡亂地吻著,絲毫不在乎她痛不痛。
“阿文,阿文!你停下來!”
趙壁樂幾乎用盡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將他推開,臉上的眼淚知道她的心情。
她怎么會不想活著,好不容易學(xué)會在寂靜中與時間對峙。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走前去抱著他,兩人穿著的衣服都很少,但都沒有了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