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沒找到維納斯,可不代表維納斯不能察覺到嵐。
就在嵐準備后退另尋他法時,好死不死腳下一截枯樹枝將他暴露。
“誰?”維納斯冷呼。
混沌軍中央,高出其它污染者半個身子的人身蜘蛛緩緩出現(xiàn)。
話音剛落,毫無秩序前進著的軍隊霎時停下腳步,齊刷刷看向嵐躲藏的位置。
嵐平靜地走出來,臉上掛著淡淡笑意,似乎混沌大軍才是躲藏中被發(fā)現(xiàn)的一方。
絕對不能露怯,他不斷對自己說道。一旦露怯就說明自己心虛,接下來就算不死,恐怕也難以再展開其它行動了。
輕微顫抖的手被嵐強行控制住,心思電轉間,他趕在維納斯說話前搶先開口:“貝拉爵日去了哪里?”
其實他現(xiàn)在最怕的就是貝拉爵日也在此地,根據(jù)上一次輪回里貝拉爵日孤身一人來見守陣的嵐,和后來維納斯身死貝拉爵日才出現(xiàn)等情況,稍作分析不難發(fā)現(xiàn)端倪。
他有七成把握貝拉爵日并沒有維納斯手下的混沌軍一起行動,如果貝拉爵日恰好現(xiàn)在就在的話恐怕事情要麻煩不少,不過也不是沒有應對之策。
“大膽!竟敢直呼王之名諱!”維納斯喝道,怒意不似作假。
但一向自詡混沌軍智力擔當?shù)乃M會聽不出這句話背后的意思?
這個實力甚至入不了維納斯眼中的人類自然不可能是來刺殺王的刺客,她瞬間就意識到讓她難以相信的事情——難道王與這個人類有交情?
不,不可能,她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王本身就極其厭惡人類,更不要說實力這般弱小的人類根本沒有機會接近王。
這次的貝拉爵日自然還不知道嵐,可他之前教授嵐的魔法嵐卻是實打實的。嵐之所以敢這樣做,全因為與維納斯戰(zhàn)斗時他用出貝拉爵日的魔法被認出。
就在維納斯準備下令讓污染者們清除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時,她忽然瞪大了眼睛,“你···”
只見嵐攤開的手掌中生長出一株灰色植物,在嵐這么多天的鍛煉之下,如果不看內在和細節(jié),他的這些小魔法已經和貝拉爵日的有八九分相似。
無怪乎維納斯如此驚訝,畢竟這是只有貝拉爵日才能施展的法術,她曾經苦苦央求王教她如何使用,王都是含糊應付。
一時間維納斯心中有些酸楚,這人到底是何身份?為什么王連自己都不肯教的小法術他卻會?
維納斯已經下意識確定嵐和貝拉爵日認識,她甚至開始想更深一層的問題:
這個小子不會是王以前在外面留下的私生子吧?孩子都這么大了嗎??他現(xiàn)在來找王,是不是代表他母親要討感情債了。我豈不是···噢,貝拉爵日大人喲···呸呸呸,維納斯你怎么能直呼王的名字呢,在心里也不行。
她假裝不甚在意地瞅著不遠處的嵐,越看越覺得嵐和王長得像。
天哪,他們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他一定是王的私生子,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不行,維納斯,你必須冷靜下來,你不是沒有機會。
維納斯輕輕咬住嘴唇,平復著心情。
而嵐自然不知道維納斯有這么多小九九,強自鎮(zhèn)定的他只能注意到維納斯的神情飛速變幻,憤怒、冷漠、擔憂和···驚恐?
長達一分鐘的沉默中嵐開始懷疑自己的謊言是不是已被看穿,但又不明白為什么維納斯不下令殺掉自己,他正在遲疑是否要立即抽身逃跑。
終于,嵐都要在無數(shù)污染者的注視下支撐不住時,維納斯平淡開口道:“你要找王的話就先跟著我們一起吧。王的行蹤無定,非必要不可聯(lián)系,不過他經常會在傍晚時來一趟囑托戰(zhàn)事?!?p> 看來她相信了,嵐的嘴角翹起。
畢竟自己已經展示了絕對不可能復制的能力,光是混沌魔力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不是人類陣營,在當世沒有人類法師可以掌控混沌魔力,這足以消除維納斯的絕大部分戒備。
雖然最終效果相同,但事實其實并非他所想,如果嵐知道了真相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污染者緩緩為嵐挪出一條路,維納斯的意思顯然就是要嵐跟著自己。
“我···還是晚上再來吧”嵐汗流浹背,他若是和維納斯一起待在軍隊中露出什么馬腳,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不過嵐唯唯諾諾的反應在維納斯看來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什么?這小子已經看出來我對王有意思了?他是害怕我殺人滅口,先解決掉他再解決掉他母親,我堂堂維納斯是這樣的蜘蛛嗎?!
遭人誤會,她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禁惱怒地罵道:“你小子怕什么!我才不會干這種下流的事情!”
???
這次換嵐懵逼了。
我認為她以為我以為她要做的事和真的我以為她要做的事不是一件事。
嵐覺得自己心聲在念繞口令。
不過既然維納斯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他也沒有借口再離開,只能硬著頭皮穿過大軍向維納斯走去。
兩邊的污染魔獸獠牙和爪子幾乎要刮到嵐的衣服,它們目光仍舊全放在嵐的身上,壓力如同維德拉山脈壓在嵐背后。
智慧高一些的女性污染者恐怕已經看出了什么,都沖嵐玩味地笑起來。
也不知這一小段路嵐磨蹭了多久才走到,維納斯咬牙切齒瞪著眼睛嵐假裝看不到,他就想氣氣維納斯。
以維納斯平時的暴脾氣而言,除了王之外如果誰敢這么怠慢她,就算是同為四將的人也定然吃不了兜著走。
可今天,她還真的奈何不了對方。
哼,我們走著瞧,她憤憤地想。
等到嵐終于沉默著來到她旁邊,“繼續(xù)出發(fā)”維納斯對軍隊下令道。
一邊走著,維納斯糾結了許久,終于開口道:“小家伙,你的母親是誰?”
我母親是誰?這個老妖婆究竟在想什么,問我這么莫名奇妙的問題?
嵐不發(fā)一言,只是跟著軍隊行走,就像不把維納斯放在眼里,至少從維納斯的角度來看是如此。
狂妄!太狂妄了!和他爸一樣!她壓下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