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被套路的長官大人40
一想到這里,游然的臉色就燦爛不起來了。
“我們……”
她剛想問,他們這樣堵在門口講話會不會不好,就見以諾非常自然地牽起了她的小手,帶著她朝外面走去。
有老婦人坐在教堂的花園里曬太陽,正微瞇著眼研究身前花的種類,就看到面前一閃而過的長發(fā)男人,和他牽著的扎羊角辮的女孩。
她還以為是一對父女走過去了,畢竟兩人步調(diào)一致,身高卻差上許多,但仔細(xì)一看,卻發(fā)現(xiàn)這男人過于年輕了。
老婦人笑著怪自己,“害,眼神真是越發(fā)不好了……”
以諾帶著游然繞過大理石圓柱,找了一處相對干凈的座椅,但座椅周圍都是雜亂無章的樹枝,顯然很久無人修剪了。
以諾皺了皺眉,取下了手上的黑色皮手套,上去用手一根根地給折了,然后才滿意的戴上手套,拉著游然坐下。
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看著她枯黃的頭發(fā)和營養(yǎng)不良的身材,語氣不覺間放緩了些。
“……會贊頌嗎?”
游然迷茫地?fù)u搖頭。
以諾:“先把膝蓋并攏。”
游然聽話地并攏膝蓋,然后以諾又扶著她的背給她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
“這樣坐會舒服一點?!?p> 他在游然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順勢躺倒在她的膝蓋上。
感受到腿部突如其來地重量,游然整個人都繃直了,更可怕的是以諾的臉就在她的下方,她能感到他的視線正在對準(zhǔn)自己。
“你……你的頭太重了,大哥哥?!彼笳餍缘靥Я颂ドw,但是以諾并沒有起來的意思。
“別亂動,手伸出來?!?p> 以諾一把抓住游然的手,擱在自己的眼睛,也就是精神素產(chǎn)生的地方。
“好了,”以諾心滿意足地說道:“唱歌吧?!?p> 游然:“唱……歌?”
“你不唱歌精神素怎么傳過來?”以諾覺得她有些大驚小怪。
……就只唱歌這么簡單?游然愣了幾秒:“隨便什么歌都可以嗎?”
“嗯?!?p> 以諾的睫毛在她的手上眨動了幾下,游然垂下眼看著他被擋住的臉,想象著他那雙鴿子羽毛般灰色的眼睛,緩緩地開了口: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暖風(fēng)輕輕吹過周圍的樹木,搖晃著世間的光影,女孩稚嫩地聲音柔和地拂過大地,宛若甜美的夢境。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fēng)吹,冷風(fēng)吹
只要有你陪”
陽光下女孩的皮膚蒼白的幾乎透明,在那層薄薄的血管下面,透明的精神素逐漸化為金色的絲線,通過她的手臂通向以諾的眉間,形成了一個“∞”的循環(huán)。
“蟲兒飛,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唱到最后一句的時候,游然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沙啞了。
這首歌是她很小的時候外婆教她的,直到再次唱起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離開那個世界太久了……
她從小便父母離異,從未學(xué)習(xí)過愛人的能力,即使是唯一能和她有情感聯(lián)結(jié)的外婆,也在上她上大學(xué)的前夕離開了她。
那草叢里的蟲兒也能有伴,可她卻總是孤身一人。
無論世界多么復(fù)雜可怕,她也只有孤身一人。
她非常清楚地知道,她只有孤獨。
所以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她才會以游蘭達的身份輕易地死去,因為這個世界需要以諾,而不需要她。
但此時此刻,當(dāng)她聽著手掌下以諾平穩(wěn)呼吸的時候,卻感到了迷惑。
為什么面前的這個人,會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呢?
是因為上輩子的陪伴,讓她分外渴望那份熟悉的感覺嗎?
游然挪開遮擋著以諾的雙手,看著他閉著雙眼好似睡著了,便輕輕地……輕輕地……把頭湊了過去。
溫暖的味道,不同于他冷漠的雙眼,也有可能是太陽的味道,還混著一些氤氳的水汽,淡卻綿長地充斥在游然的鼻尖。
她嗅啊嗅啊,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都快要埋進以諾的脖頸里了。
“小妹妹,你在干嘛?”
游然猛地睜開眼睛,“砰”地下一抬起頭,只見費因斯正蹲在他們的前面,疑惑地歪著頭,似乎看了老半天了。
“我、我我……”她慌忙地指著以諾的眉心,“我只是在觀察贊頌有沒有效果!”
此時從下伸出一只修長的手,按在費因斯的頭上將他一把推開了。
“……無關(guān)人員請不要打擾贊頌過程。”
以諾慵懶的從游然腿上挪了起來,并伸了一個懶腰。
他扭過頭看了看默不作聲的游然,順手把手搭在她的腦袋上。
“做得好……而且歌唱的也不錯?!?p> 費因斯又湊了過來,“小一唱歌了?唱的什么歌,我也想聽?!?p> 游然小聲說道:“沒什么……只是我家鄉(xiāng)的童謠。”
“她累了,現(xiàn)在不能唱給你聽。”以諾強勢地替游然拒絕了費因斯的要求。
“你晚上不是還要參加歡送會嗎?怎么還不去準(zhǔn)備?!?p> 費因斯拍拍屁股站起身,“我就是想來通知一下你們,晚會時間下午五點開始,記得來?!?p> 他走了幾步又轉(zhuǎn)過頭對以諾囑咐道:“我妹也會來,你主動點,找她跳個舞??!”
“……”
游然側(cè)頭小小地看了以諾一眼,見他一臉無動于衷的表情,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你……和他妹妹,是不是?”
以諾:“是什么?”
她想問,你們是不是伴侶的關(guān)系,但是話到嘴邊,她忽然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
她現(xiàn)在是游一,不是游蘭達,更不是他的教母,只是一個與他無關(guān)的女孩,以前那些共存的日子都不復(fù)存在。
“我是想問,”游然舔了舔嘴巴,“你們是不是醫(yī)生和病人的關(guān)系?”
以諾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搖了搖頭。
“她確實幫我上過藥,但要論治療的話,費因斯顯然更有用些,他能讓我身體里東西不那么吵?!?p> “可我明明看見你對她笑的很開心呀?”
話一出口,游然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啊,你說那時候啊?!?p> 以諾撇了一眼低著頭的游然,“那是處于禮貌?!?p> 哼!鬼才相信你呢,游然腹誹道。
小女孩微微撅起的嘴巴被以諾盡收眼底,他不禁感到有趣。
原來那時候的他是笑著的啊……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呢。
大概是因為,再次被面前這個人注視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