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司瞧著略顯僵硬的風雪長篇大論已一聲嘆息結(jié)束,難不成自己真的是年紀大了,開始整日的回想過去?
真的很想,再記起每一個細節(jié)。
兩人就這么沉默了一會,夜闌開口道:“姐姐,您還需要去養(yǎng)傷嗎?您不在我的身邊,我……”
風司搖搖頭:
“養(yǎng)傷應(yīng)該也沒用了,唔,本質(zhì)上講,這也應(yīng)該算不上傷,你就不用擔心了,唔,凡間那句語重心長地話怎么講呢,你好我就覺得好了?!?p> 夜闌一時間也不知道再說些什么了,只得訕訕的笑了笑,裝風雪他已經(jīng)要裝到極限了,想走掉卻實在想不到什么理由了,一時間站在那里掩不住的尷尬。
風司摸了摸鼻子,尷尬她當然也是感受得到的。
畢竟她和風雪還是有代溝的,或者說信息不對等,風雪的一切她大概都知曉,可是她的過去也許不能被任何一個人知道了。
她對著風雪擺擺手,強扯了一抹笑:
“也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些什么,照顧我可是辛苦你了,趕緊去忙吧,你也是個大人了。”
夜闌強用著最后的耐心做了個依依不舍地表情,就逃也似地快走了出去。
風司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神色變幻莫測。
此時的顧南城,神色也是有些不虞。
自從他幾百年前莫名其妙當上個天官開始,他也就走進了某些大人和他們的女兒們的眼。
這些年來情詩錦帕荷包啥的沒少收,近些年九重天還算安穩(wěn)。
他雖然滿懷憂慮但也悠閑自在的呆在藏經(jīng)樓,當然對待女神仙們還是總是冷著臉。
他的年紀在青鳥一族來算已經(jīng)不小了,同齡的族人不少孩子都好大了,他卻還是一個人。
個中緣由,他自己也有些說不清,不過總能推到大志未能實現(xiàn)上面去。
今天讓他感到有些氣憤的,一部分是天帝的各種要求,一部分是堵在自家門口的這興致勃勃地女人。
原諒他對于她的目光只能想到這一個形容詞。
倘若風司在這,真是要感嘆一聲造化弄人,站在顧南城家門口的這人,正是蘇荷。
蘇荷遠遠瞧見顧南城的身影,急忙回憶著母親說過的話,想站的更淑女一點,當然這落在顧南城眼睛里就成了“畫虎不成反類犬”,怪異的緊。
他現(xiàn)在可完全沒心思處理這些情啊愛啊的事,一群大人物算計著他呢,掙扎都沒法掙扎。
但他面對蘇荷實在也做不出兇惡的神色,蘇荷是少有的,他少時就認識的人。
在九重天那個著名的學堂里,埋葬了他最想遺忘的那段時光。
蘇荷更是少有的,少時沒對他有過欺辱的人,似乎還有幾次要站在他面前為他出氣,他有些記不清了。
大抵人都是這樣,仇恨記得一清二楚時時準備報復,恩惠卻恨不得下一刻就拋之腦后省的有所累贅。
蘇荷瞧著顧南城不斷走近,眸光中添了些亮色,揚聲道:“城城啊……”
聽見這幾個字,顧南城的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風司那笑嘻嘻得表情仿佛在他面前亂竄,他猛地搖搖頭,回過神來。
蘇荷看著失神的顧南城,心中暗自給自己加了把勁,看來從小姐妹那兒學到的拉近關(guān)系的法子還是有效的,繼續(xù)努力!
顧南城冷冷的看了看蘇荷,彎腰行了個禮:“不知蘇小姐有個貴干?”
蘇荷笑嘻嘻的上前幾步,想要扶顧南城卻一下子被顧南城側(cè)身避開,伸出的手一時間僵硬在半空中,好不尷尬。
蘇荷訕訕的把手收回來,語氣有些幽怨:“哎,人家差點就回不來了呢,到家連歇息都沒歇好就來找你了呢……”
“那蘇小姐可以盡快回家休息了,保重身體?!鳖櫮铣侵苯诱f到。
蘇荷被他這一懟,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了。
她這些日子經(jīng)歷的事已經(jīng)全然超過她的年紀和閱歷,想起來都委屈的不得了,好不容易再央求父母能出家門,跑到自己喜歡的男孩子這里,又被冷落的不像個樣子……
想著想著,蘇荷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噼里啪啦的往下砸,她哭得很大聲。
顧南城一時間也有些慌神,也不是說他就是見不得女人哭,而是不管怎么說很多年前蘇荷也有助于他,他本就欠她。
雖說不能以身相許來報答,但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滿心喜悅的來找他卻在自己家門口哭的稀里嘩啦,顧南城心里有些過不去。
他的語氣軟和了下來,輕輕地說:“抱歉啊,蘇小姐,是我的態(tài)度不好……”
蘇荷的得理不饒人終于讓顧南城體會到了:
“嗚嗚嗚,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來找你的,前些日子想出去玩,想出去玩就被拐賣了,要不是,要不是那什么風司救了我,我再也回不來了?!?p> 顧南城剛想出言安慰,卻一下子愣住了,剛剛蘇荷說什么來著?風司?被風司救了?
顧南城試探性地開口問道:“你說,你是被風司大人救得?”
蘇荷聽著顧南城的話居然不是先安慰她,一下子哭的更兇了,賭氣似的說:
“誰知道是什么東西,不靠譜的很,一頭小白毛時不時地就暈過去,我嚇都要被她嚇死了。“
顧南城感覺自己的嘴唇都在哆嗦,他繼續(xù)問道:“那人長什么樣子?“
蘇荷的不滿更甚,說到:
“哎呀,你咋還關(guān)心那人了,她自己自稱是風司難道以為我會信?雖然我不怎么出去玩但我又不是個傻子,呵,可別讓我再逮到那人,啊,不對我父親已經(jīng)派人去逮那人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顧南城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被急切填滿。
蘇荷見顧南城估計是不能安慰她了,也就不再矯情啥,抬起袖子擦了擦臉,腦子里開始想著下一步策略,嘴上的話也慢了起來:“這個嘛,唔,就是……“
顧南城可不會等著她吊足胃口,他語氣不善的打斷了她:“到底發(fā)生什么了?蘇大人為何要逮,風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