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福城地處靈泉城及夏海城中間區(qū)域,原本是一座富裕大城,但自從夏海城制鹽業(yè)起來后,晉福城就逐漸落魄了,這里的人們的日子也就越過越苦。
所以最終演變成晉福城城區(qū)商戶鋌而走險販賣私鹽,而有的鄉(xiāng)下甚至家家戶戶制私鹽,幾乎大部分靈州的私鹽都是從晉福城流出。
前任靈州刺史為了整治晉福城私鹽泛濫,下重典施酷刑,同時興水利修官路開展?jié)O業(yè),經(jīng)過數(shù)年的勵精圖治,終于把這股私鹽邪風(fēng)壓制住了,制私鹽販賣私鹽逐漸在晉福城銷聲匿跡。
可惜的是不久之后靈州刺史不知何緣故被刺身亡,成為靈州第一懸案,至今未破。
趕海幫就是在靈州刺史被刺殺后開始在晉福城顯露,但一直比較低調(diào),主要是控制幾個漁場及一些貨船貨運,幫派人員上千,雖是晉福城是前十的幫派,但放在整個靈州就不太夠看了,勉強算得上靈州的一個三流幫派。
至于其如何控制整個靈州近七層私鹽制作和運輸,又是如何與賈金還開展合作的,趕海幫背后是否有其他勢力支持,則是這次秘組甲一小隊的重點調(diào)查任務(wù)。
張一凡在出發(fā)去晉福城前給王武留下消息,說明此行目的,然后告訴他如何給自己傳遞消息。
歸化吉等人則朝晉福城進發(fā),當(dāng)天眾人趁著夜色分兩路進了城。
張一凡與陳勝商議決定先偽裝成過往行腳商販,在酒樓與茶館等人員聚集之地收集下情報。
兩人此時正在一家名為福滿樓的酒樓大堂,點了一些靈州當(dāng)?shù)靥厣穗?,邊吃邊觀察著。各式各樣的信息在這酒桌上傳遞開來。
“廖鏢師,你聽說了嗎,夏海成賈金還大富豪一家二十多口喪生火海,萬貫家財唄洗劫一空,唉,太可憐了。”
“李兄,這事兒早上我聽我們鏢頭說過了。哼,賈金還為富不仁,注定他有此一劫,不過全家都被燒死這些劫匪實在是太可惡了,希望官府盡快破案吧?!?p> “我還聽說靈山劍宗的徐平好像也折在了賈府之中?!?p> “什么?徐平也被殺了?那伙劫匪到底什么來頭,居然能殺了徐平?”
“此事千真萬確,我剛從夏海城那邊過來,看到一些靈山劍宗的弟子現(xiàn)身賈府,想來應(yīng)該是真的?!?p> “唉,這世道越來越亂了...”
...
“你們聽說了嗎?晉福城鹽政司陳鎮(zhèn)今早被六扇門的人給抓了?!?p> “那個鹽扒皮被抓啦?真是太好了,有他在咱們鹽都吃不起了?!?p> “現(xiàn)在不是可以買到私鹽嗎?價格比官鹽便宜三層呢!”
“噓,小聲點,不要命啦!現(xiàn)在查的那么嚴(yán),你還敢買。”
......
位于福滿樓一樓的一間包房,離大堂張一凡那一桌不遠(yuǎn),屋內(nèi)兩名富態(tài)男子正小聲交談著。
“唉,王掌柜,我這劉記雜鋪最近鹽都斷貨了,快急死我了,你那還有貨可以調(diào)嗎?“
“劉兄,你我相交十多年,我也不瞞你,我這正好有一批鹽,不過來路有些問題,只要官鹽的三層,你要嗎?”
“私鹽?”劉姓男子臉色一變,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是我一個同鄉(xiāng)給我的,說是官府鹽場出的,但是沒有官文憑證?!蓖跽乒窠忉屃艘粌删?。
“這也有很大風(fēng)險啊,,王掌柜,容我考慮下,如何?”劉姓男子掙扎了一番,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劉兄,你也知道現(xiàn)在鹽有多緊俏,那批鹽只有二千鈞,我也無法保證給你留著的,再說價格如此之低,利潤之豐厚足夠你干好幾年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王掌柜意有所指的說道。
“那好吧,王掌柜我要一千鈞,不過你要帶我去看下貨,要真是官府鹽場出的我就要了?!眲⑿漳凶幼罱K決定?!澳呛冒?,但只能是你一個人?!蓖跽乒癯烈髁似?,最終同意了。
隨后兩人便舉杯交錯,談些風(fēng)花雪夜之事,仿佛剛才絲毫沒有談起罪大到會被殺頭的事一般。
進入煉氣期四層之后,張一凡五感大幅提升,加上其有意監(jiān)聽之下,王、劉兩人對話被張一凡聽個正著。
張一凡不禁有些欣喜,這私鹽販賣終于有些線索了。
隨后張一凡跟陳勝說了,陳勝也喜上眉梢,兩人竊竊私語商議著。
......
夜已深,晉福城郊外的一間廢棄囤倉內(nèi)。
“王兄,這真是夏海城大嶝島五角晶塊鹽,太好了!”劉姓男子面帶喜色的說道。
“劉兄,我你還信不過嗎?”王掌柜假做不愉之色。
“哪里,哪里,我當(dāng)然信得過王兄。這兩千鈞我都要了!只是這價格嘛,還要再降半層。”
“劉兄,你呀,還真是便宜都要占盡,難怪生意越做越大...好吧,但貨款需要一次性付清?!蓖跽乒裰钢鴦⑿漳凶訐u頭苦笑不已,不過最終還是同意了。
“那是一定,你看這是十兩黃金,明日你幫我把貨弄到我的囤倉,余下的一并給你。”劉姓男子爽快的回道。
“那感情好,劉兄這邊請。一號,按照來時的規(guī)矩,送貴客?!蓖跽乒耠S后對站在陰影中的一個黑衣蒙面人說道。
“是。得罪了,劉老板?!彪S后黑衣蒙面人用黑布遮住劉姓老者的眼睛,上了一輛馬車,走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馬車底下藏著一人,正是陳勝。他與張一凡一路跟蹤到此,隨后商議他跟蹤這位劉姓男子,張一凡跟蹤那位王掌柜。
此時王掌柜一直在囤倉內(nèi)沒有走,似乎在等什么。
張一凡此時藏在隱秘的角落里,比較有耐心的等著王掌柜下一步動作。過了約莫一炷香功夫,張一凡突然眉毛一展,感應(yīng)到好像有個人過來了。
“大哥!這幾批貨賣出去了!”王掌柜看到人來了之后,熱情的朝著那人說道。
“嗯,做得好,二弟!還有兩批貨出了之后,我們就可以收了?!?p> “大哥,最近幫中出了什么事嗎?最近貨出的都很急啊,這樣不止是賣不出好價錢,而且非常容易被官府查到?!蓖跽乒癜櫭颊f道。
“二弟!不要多問!按照幫里的意思辦就可以了,我們只要再出兩批貨,今年就不在出貨了,正好你我兄弟二人也可以享享福了?!?p> “好的,大哥。我照辦就是?!?p> “大哥,賈金還一家被害了,你聽說了嗎?”王掌柜隨后問起傳遍整個靈州的這件事來。
“嗯,聽說了,死的挺慘的。幫內(nèi)高層現(xiàn)在也是焦頭爛額,畢竟一直是賈金還幫我們販?zhǔn)鬯禁}的?!?p> “唉,販賣私鹽沒一個善終的,大哥,你說我們...”王掌柜情緒有些低落。
“不要多想了,二弟,我輩命運自己掌握。好了,我不便在此久留,我先回去向袁堂主復(fù)命。你小心些,不要暴露了身份。”隨后那名男子趁著夜色走了。
通過之前王劉二人對話,張一凡知道王掌柜為晉福城一處鹽莊的管事,所以并不著急立馬緝捕王掌柜。他決定跟蹤那名男子探查下兩人口中所說的幫會。
那名男子腳力不錯,走的很快。張一凡利用感應(yīng)能力,遠(yuǎn)遠(yuǎn)的吊在他身后。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那人來到了一處海邊亂石攤,沿著亂石攤又走了約小半個時辰,七拐八拐之下,來到了一處小山腳下。小山與大海相接,此時高山腳下海邊正停著一艘長約三十多丈的海運貨船,船上燈火通明。
當(dāng)男子走進貨船時,船上幾處傳來弩弓上箭的聲音。
“口號!”船上有人喊道。
“趕月上青天,海潮聚財盆?!?p> “放繩,自己人。”
隨后男子便上了船,被人引入船中。張一凡并沒有輕舉妄動的跟上,他用感應(yīng)掃了下船上情形,發(fā)現(xiàn)船上守衛(wèi)森嚴(yán),整條船上一百多人。
正當(dāng)他思考如何上船時,那條貨船突然開始揚帆準(zhǔn)備開動了。
無奈之下,張一凡只好利用避水珠先下水藏于船底,到時再想其他辦法。
張一凡感覺貨船應(yīng)該是朝東行駛,由于避水珠的特殊作用,張一凡在水下倒不難受。貨船約莫行走了兩個多時辰,隨后停下來了。
此時天已經(jīng)亮了,火紅的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
當(dāng)張一凡浮出水面打量四周時,他發(fā)現(xiàn)貨船正??吭谝惶幒I系膷u上,四周除了這座島嶼外能看到的都是海水。貨船上下來數(shù)十名搬運工在船上管事的訓(xùn)斥下,飛快的往船上搬運貨物。
張一凡靜悄悄從一處無人處上了岸,隨后動用感應(yīng),觀察下整個小島的情形。
原來整個小島是一處制作私鹽之所!
小島形狀狹長,長約兩三里,寬不到一里,島上有數(shù)十間簡陋小屋以及十多處制鹽窩棚,零零散散的分布在整個小島上。
趁著此時貨船正運貨間隙,守衛(wèi)不是很嚴(yán),借著些許海霧,張一凡潛入到了靠近貨船核心區(qū)域的一間雜物房內(nèi),借助舷窗正好可以暗中觀察島上的情形。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雜物房旁邊一間屋子傳來聲音,有兩個人正在屋內(nèi)談話。
“王護法最近辛苦了,昨日在船上還睡的習(xí)慣吧。”
“多些袁堂主關(guān)心,屬下跟您匯報下情況?!?p> “嗯,你說吧?!?p> “近兩月,趕月堂在晉福城、夏海城等周邊靈州十多個郡縣賣出私鹽三萬鈞,籌得鹽款約三十萬兩白銀?!?p> “做的好!這次我趕月堂肯定能奪得幫內(nèi)第一了。王護法你們做的不錯,完事之后本堂主重重有賞!”
“謝堂主!上青堂與海潮堂一直落后于咱們,聚財堂近兩個月好幾處據(jù)點被人給點了,肯定比不上咱們。”
“這批貨裝完,副幫主就令咱們收了,現(xiàn)在六扇門那些狗腿子咬的很嚴(yán),據(jù)說拱衛(wèi)司連錦衣衛(wèi)都出動了?!?p> “是!這一批貨一共有一萬鈞,我已找到買家,相信十五天內(nèi)可以賣完?!?p> “哈哈,做的不錯!做完這一批,我向副幫主提你做我趕月堂副堂主。下去忙吧,別叫那些家伙們出了簍子?!?p> “多謝堂主!屬下告退!”
張一凡聽完上述對話后不禁感嘆私鹽利潤之豐厚,難怪有人鋌而走險,光一個幫派的堂口在兩個月之內(nèi)就有的三十萬兩白銀的收入。
“此幫派應(yīng)該就是趕海幫了,這位袁姓男子是趕月堂的堂主,應(yīng)該是趕海幫的高層了吧,先跟緊他找到趕海幫老巢。”張一凡心中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