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一個小姑娘,我才說你一句,你就頂我這么多句……你什么時候招魂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招魂?!?p> 言淺的心頭很是窩火,硬是強壓住內心的怒火,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位司機叔叔,我爸爸死于今天,我不在今天招魂,我什么時候招魂啊。這是回家的唯一的一條路,我不在這條路上招魂,那么我去哪里招魂了呢!再說了,我怎么知道今天廠長和貴賓就一定要走這條路呢!凡事也要講道理,是不是?我想廠長有你這樣子的司機也會蒙羞?!?p> “你……你一個鄉(xiāng)下野丫頭,你懂什么,信不信,我……”
“小張?!?p> 小張縮回了頭,說道:“古廠長……”
言淺豎起了耳朵,認真地傾聽廠長的話。
“小張,人家小姑娘說的沒有錯,是你不該多事,那么我們走吧?!?p> 言淺聽到他們要離開,直接擋在車子的前面,說道:“不能走!”
“呀……我說你一個小姑娘,我們廠長已經不跟你不計較了,你還要攔著車,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找茬?!?p> 言淺不卑不亢地說道:“司機叔叔,本來這是你的錯,你必須要跟我道歉!”
司機驚呼了一聲,說道:“什么!”
“你要跟我道歉!”言淺一個一頓慢慢地嘴角溢出來。
向娟拉了拉言淺的手臂,說道:“淺淺,我們就算了吧。”
“不能算了?!毖詼\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媽,我們白白遭受了別人的一頓挨罵,我們不可能就這么算了?!?p> “可是……”向娟笑聲地提醒道:“淺淺,你可別忘記了,古廠長今天要去我們家慰問。”
“如果古廠長是這么霸道的人,我們還要接受什么慰問啊,媽,我爸因為工作丟失姓名,這些我們孤兒寡母怎么過的?。克麄儸F(xiàn)在才想著要表示嗎?我不想說這些事情。我本來就沒有打算招待廠長,我想根本不需要做門面功夫!”
言淺故意說的很大聲,好讓廠長可以聽到她為他們家鳴不平。
果然她的聲音落下的時候,車門打開了。
言淺看到了一個中年的男子走了下來,他帶著一副眼鏡,看上去就斯斯文文。
“你好,小姑娘,我就是古廠長。”
“古廠長,你好?!毖詼\沒好聲好氣地說道。
古廠長沒有生氣,只是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看著他前方不遠處的馬路上灑灑落的紙錢,問道:“你爸爸是誰?是不是言家華?”
“是,我爸就是言家華,他拼了命卻換回……我不想奢望我們能夠過上什么好日子,我們也不想給你們添麻煩,這些年我們一直都靠著采藥過日子。如果不是因為村長來我們家,說你要來了,我心中才有氣。我和我媽沒有領到一毛錢的撫恤金,倒是古廠長你來了……”
她很巧妙地冷嘲熱諷掩飾了,剩下的全是不平。
“你沒有領到一毛錢的撫恤金?”
“是,按照道理說我爸沒了之后,我和我媽就應該領到撫恤金,可是我和我媽媽并沒有。我跟你這么說,不是需要你補撫恤金給我們。我們自然靠著我們的方式生活,可是古廠長你也不要如此刻意地訪問?!?p> 言淺記得今天不是有記者過來嗎?可是這些記者難道不來了嗎?
“我說你一個小姑娘,你敢這么跟廠長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