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在這,出來吧?!?p> 沒有人回應,連葉子都不曾被風吹掉。
心道不搬出來鐘離卿他們是不會聽話的,于是洛墨開口道:“再不出來,可別怪我回去告訴他?!?p> 只聽唰地一聲。
面前利利落落地半跪了四名黯影。
正是那次在鳳儀宮時鐘離卿派來保護自己的。
“留下兩個人在這保護,另外兩個跟我回去。”洛墨道。
“這……”為首的那名有點為難,看看洛墨,又看看洛墨旁邊站著的阿檸,似是在糾結要怎么稱呼,然后硬著頭皮道,“首領知道了會責罰?!?p> 首領?
洛墨對這個稱呼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也沒有過多糾結,只當是鐘離卿個人的命令。
“回去后我會告訴他?!?p> 為首那名黯影無法,便指了自己身后兩人低聲吩咐了幾句話,見洛墨沖自己點了點頭,便帶著余下的那一人隱去了身形。
“阿檸,以后你們有空的時候就隨他們兩人學功夫?!?p> 兩名黯影心知眼前這個女人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全程沒有開口,但已把她說的話牢牢地印在了心里。
“小姐,那個小丫頭跟您說什么啦?”洛墨出門后,荔枝好奇地湊上來問道。
“荔枝,你可是還有一年就要及笄的人,何必總同阿檸這般年紀的小姑娘計較?”
“小姐,我也不知道怎么說,總覺得跟她不太對付,”荔枝坦誠道,“可能是上輩子的孽緣未了……哎喲,小姐您打我干嘛!”
荔枝捂著自己的腦門,看向洛墨的目光帶了些不解和委屈。
“這輩子還沒過多少,就想著什么上輩子,你這丫頭最近的心思真是越來越多了,是不是話本又看多了?”
“這都讓您發(fā)現了?!崩笾Σ缓靡馑嫉負蠐项^。
“罷了,還有一年及笄,小姐我也不想總看著你,回來給你找個好人家嫁出去,省得在我眼前一驚一乍地?!?p> “小姐,人家還不想就這么嫁出去呢?!崩笾ψ焐鲜悄敲凑f,臉頰卻早已通紅了,眼睛時不時往洛墨這邊瞟。
見此,青提打趣道:“我們荔枝現在就已經迫不及待了呢?!?p> 要不回去后找機會讓荔枝跟李顯多接觸接觸?也好探探男方心里頭有沒有那個意思,洛墨暗暗盤算道。
不過青提要怎么辦呢,總不能讓她一輩子都跟在自己身邊吧,即使青提愿意,自己也是萬萬不能答應的……否則豈不是蹉跎了一生?
洛墨邊想著,邊把目光投向青提。
青提本來也沒在意,然而感受到自家小姐有如實質的眼神也不得不給以回應,只聽青提道:“小姐,青提不愁?!?p> “嗯嗯。”
洛墨點了點頭,心道你確實是不愁,要功夫有功夫,要容貌有容貌,各方面條件也沒得說——但就是自己不走那根弦啊,叫人白著急一場。
青提年長自己兩歲,如今已有十八,是該想想何時把她風風光光地嫁出去了——至于宮里對宮人二十五歲方可出去的規(guī)定,洛墨根本不打算遵守。讓青提比自己成婚晚上十年,這怎么可行。
“青提姐姐可有心儀的男子類型?”洛墨開口問道。
“不曾?!?p> 似是怕洛墨繼續(xù)問,青提快步走遠了。
自打晨昏定省改到了鳳儀宮,櫻桃每日總是沒精打采的,白日里干活也沒什么勁頭。
好在半個月之后,這種情況得到了大大改善,太后終于自覺將這些差事推給皇后不太地道,且一向愛去她那兒的柳云瑛這段時間在養(yǎng)傷,幾乎沒人去她那兒,就跟被遺忘了似的。
說白就是有事干覺得麻煩,沒事干又怕沒人搭理。
隨著溫度降低,這宮道也是越來越滑,于是洛墨便給各宮都配置了一輛攆車,以作出行使用。
當然,事先說明,攆車的維護由各宮自己負責,與鳳儀宮無關。便是省得那天誰因為攆車摔了還要怪到鳳儀宮頭上來。
這不,壽康宮恢復晨昏定省的首日便鬧出了些幺蛾子。
坐在鳳攆上的洛墨遠遠地就瞧著宮道的拐角處抬出來兩架攆車,瞇眼一瞧正是柳云瑛和秀妃。
心道這冤家路窄,怎么偏偏讓這倆人給碰上了,且還跟自己順路,都是要去壽康宮的。
那邊杜羽綾正低聲驅著抬攆的奴才往前去撞柳云瑛的攆,給柳云瑛抬攆頭的兩名奴才齊齊被撞了個趔趄,好歹最后勉強穩(wěn)住身子了。
而坐在攆車上的柳云瑛則顯得有些狼狽,腿腳本就還沒好利索,為了纏紗布還特意換了大一號的鞋子來穿,走路都要宮人攙扶才能將就維持平衡,別說坐在攆車上了。
半個月前才被設計,如今又拿攆來撞自己的攆,這是想要自己摔下去徹底站不起來了啊。
柳云瑛哪里還忍得了,叫奴才把步子停下。
后面杜羽綾抬攆的奴才們追得緊,哪里會想到前面攆車突然停下,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剎不住步子了,將杜羽綾給驚得尖叫一聲。
好歹旁邊有宮人手快,趕忙把杜羽綾給扶住,否則杜羽綾定要與地面來一個親密接觸了。
杜羽綾被嚇了一跳,抬眼看去卡在轉角處的柳云瑛毫發(fā)無損,氣不打一處來,叫道:“柳云瑛!”
“哦?秀妃姐姐喊我有何事?”柳云瑛轉過頭去,神色還帶上了些明顯的的怯意,“姐姐方才可將妹妹我給嚇壞了,還好奴才們穩(wěn)住了,否則我呀恐怕就要傷上加傷了。”
“呵,裝倒是挺會裝?!倍庞鹁c冷笑一聲。
“云瑛從小便在鄉(xiāng)村里頭長大,自是比不得秀妃姐姐你身子嬌貴,”柳云瑛手撫上胸口,眉頭輕皺,接著道,“所以還請秀妃姐姐掂量著來,否則若是撞疼了姐姐,可怪不得妹妹我。須知摸了仙人球還扎手呢?!?p> “你還是考慮考慮自己身上有多少刺,表面裝得一副弱不禁風,其實自個怎么樣當誰瞎看不出來呢,”杜羽綾上下打量柳云瑛幾眼,“山里頭來的小破狗尾巴草還想著扎誰?真是妄想!留點心,別被人連根給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