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爭爆發(fā)了。
墮落文明龐大的艦隊穿過破碎戰(zhàn)場,天神般降臨在星河文明的門戶,莫哈里防線搖搖欲墜。
星盜又一次死灰復(fù)燃,許多種族乘機孤立,脫離政府的統(tǒng)治。
星河文明內(nèi)憂外患,天醒神族有備而來。
……
為避免群眾恐慌混亂,政府對群眾封鎖了消息,但總有一些細心的人察覺到山雨欲來的情勢。
網(wǎng)絡(luò)中開始出現(xiàn)一些流言,說是莫哈里防線已經(jīng)失守,星河文明時日無多,勸大家各自抓緊時間享樂。
宣城的生活依然平靜,期間為了照顧朵曼,他辭去生物研究所的工作,專心陪在她身邊。好在有他的陪伴,朵曼逐漸從悲傷中走出來,只是少了些笑容。
“莫哈里防線失守,你相信這個消息嗎?”
這天夜里,朵曼坐在窗前,望著夜空,問身后的宣城。
“不要去做無謂的猜測,總有我們知道真相的時候?!?p> 宣城將一件大衣罩在朵曼身上,如今這個天氣,入夜開始轉(zhuǎn)涼。
“我們就快要失去自由了?!倍渎躲冻錾?,嘴里喃喃著。
“不會的,朵曼,你不要想太多。”
宣城蹲在朵曼身前,見她眼中黯淡無光的樣子,心里很是擔憂。他的手捧著朵曼的臉頰,朵曼卻對他視而不見,依舊看著窗外。
他嘆了口氣,將朵曼抱起來,放到床上,不讓她再看夜空。
……
“付爍,我覺得你對這個應(yīng)該很感興趣?!避畿缫恢痹趲透稜q尋找凡爾瑟斯上超乎常理的地方,她突然看到若干年前的一個報導(dǎo)。
“有人被困荒島三十年,脫困時卻說他只在島上待了三年,疑似穿越時空?”
付爍認真的看著,越看越覺得驚喜:
“如果這篇報導(dǎo)是真的,那么這個荒島應(yīng)該不受時間機器的控制!時間流速正常,所以相對凡爾瑟斯上生活的人來說,他穿越了時空!”
“你那么激動做什么?還有很多類似的傳說呀,也不見得是真。”茜茜覺得付爍有些過于興奮,“而且你為什么這么關(guān)注這些?你又不是什么科學(xué)家!”
“我只是有興趣而已,茜茜,還能找到這片海域的位置嗎?”
“能,但是報導(dǎo)上面也說了,這片海域不存在島嶼,所以當時沒人相信他的話?!?p> ……
“你要去哪?”
第二天早上,付爍正準備動身,卻被茜茜叫住。
“我去那片海域看看,給我一天時間?!?p> “不帶我嗎?”
“你今天不是還要工作嘛!”付爍在茜茜額頭上親了一口,“等你下班的時候說不定我已經(jīng)回來?!?p> 茜茜搖搖頭,說:“我這兩天總有些心緒不寧。萬一真有那么一個島嶼,等你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三十年,那你要我等你三十年嗎?”
“傻瓜!我只是去那轉(zhuǎn)轉(zhuǎn),它不一定存在呢!而且時間機器都已經(jīng)停止運行,不會發(fā)生什么事的。”
“我不管!”茜茜摟著付爍的腰,靠在他懷里,“要么你就別去,要么你就帶上我!”
茜茜這兩天心里總是沒有安全感,也許是被網(wǎng)上的流言影響到了。
“好吧,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無論將來發(fā)生什么,你都要聽話!”
……
付爍他們駕駛著飛機在那片海域徘徊,據(jù)被困荒島的人回憶,他乘的船失事后,獨自在海上沿著洋流漂流了三天,最后漂到一座島上。
“我說了吧,這邊海域附近根本沒有島嶼!”
茜茜特地從公司申請了一架飛機。
付爍沒有回話,他現(xiàn)在全神貫注,感應(yīng)附近能量波動。如果茜茜此時仔細盯著他的眉心,會發(fā)現(xiàn)若隱若現(xiàn)的光紋在上面閃動。
“茜茜,把速度放慢,往左邊飛?!?p> 付爍感覺到有一個點,它扭曲了附近的空間,他要確定那個點的位置。
“停!”
茜茜控制飛機懸停在海面之上,可這里一片空曠,除了海水什么都看不到。
“付爍,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
“茜茜”
“嗯?”
“你回去吧?!?p> 付爍打開飛機艙門,凝望著下方海面。
“你想做什么?”
茜茜見付爍有些不對勁,將飛機換為自動駕駛后,連忙走到付爍身邊拉住他,她害怕他下一秒要跳下去。
“放手”
付爍背對著她,聲音有些沙啞,似乎在忍耐著什么。
茜茜使勁搖著頭,死死的抱住付爍,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只想把他帶回去。
付爍眉心的光紋發(fā)出劇烈的光芒,他昂著頭,內(nèi)心有什么東西正在蘇醒。
忽然,他一把推開茜茜,從飛機上跳了下去。
茜茜一咬牙,也跟著跳下去。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們并沒有落在海里,而是落入到另一個空間中,也就是“穿越者”所說的那個島嶼。
她的心臟跳到了嗓子眼兒,下墜的速度使她感到暈眩,緊閉上雙眼,以為他們要摔死了。
快要落地的時候,付爍接住了她。等茜茜掙開雙眼,對上他的目光,才發(fā)覺他的眼里沒有溫柔,只剩下淡漠,她的心臟好像被刀鋒突然刺穿一樣。
痛,心痛。
而且,為什么他們從這么高的地方跳下來一點事都沒有!
返胎之術(shù)的封印被付爍解除,墮落之力從他的靈魂中釋放出來,同時蘇醒的還有他原本的性情。
從現(xiàn)在起,沒有付爍,只有言千旬。
“付……付爍”
茜茜在他的眼神之下,覺得無比壓抑,怎么忽然之間,他變得如此陌生。
言千旬抱著她,以陌生的口吻自顧說著:“雖然是個凡人,但好歹進入過我心里?!?p> “走吧”言千旬牽著她的手,示意她跟上來。
……
言千旬往島中心走去,他感覺到那里有哥哥言千語的力量波動。
“付爍”
“嗯?”
“你還記得朵曼嗎?”
茜茜停下腳步,她覺得眼前的付爍不再是付爍。
言千旬看了一眼茜茜,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p> “她是我妹妹。我是付爍,但不只是付爍?!?p> “我不明白!”
“你會明白的。”
島的中心處,有一個白色光幕罩住的地方,言千語的力量波動就是從里面?zhèn)鞒鰜淼摹?p> 言千旬的手剛觸碰到光幕,就受到一股強大的排斥力量,將他震退半步。
他穩(wěn)定身形,讓茜茜躲在身后,對著光幕里面說道:“哥哥,我來了!”
沒有人回應(yīng)。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強行破開這個光幕。
言千旬再次將手按在光幕上,一股強大的能量從他掌心釋放出來。
嘭——
光幕破碎,其中蘊含的能量朝四周濺射而去,強力的沖擊波席卷了這個島嶼,外面的隱形屏障也被打破。
言千旬皺著眉頭,這樣一來他們就暴露了,這股墮落之力太強,星河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這里。
光幕碎開之后,見到開滿百花的山谷,山谷中有一座木屋,這應(yīng)該是言千語和白茗居住的地方。
言千旬牽著茜茜走進木屋,一個人影背對著他們坐在地上,面前擺著一個棋盤。
從初見的驚喜,到看清后轉(zhuǎn)為失落,言千旬嘆了口氣,對人影說道:“讓我聽聽你想說什么?!?p> “千旬”
人影開口說著,手里捏著一枚白子落在棋盤上,一股奇特的力量波紋往四周散開:
“沒想到是你?!?p> “我來找你的!”
言千旬猜測,這些奇特的力量應(yīng)該就是時間之力。
“是不是怪我?!?p> “當然!”
言千語陷入沉默。
“她死后,你為什么不回來?!毖郧а]上眼睛,他覺得哥哥實在太愚蠢!
“她死了,我又怎么能活。”
白茗接受了他是天醒神族的事實,但不愿意接受天醒之愿的洗禮。她選擇老死在這座島嶼上,言千語不想勉強她,便追隨她而去?,F(xiàn)在這個人影,只是言千語的殘念罷了,為的是等一個傳承人。
畢竟,時間之力是白茗的心血。
“你真自私!”
“也許吧,但我這一生,有她足矣?!?p> 言千語捏住黑白兩枚棋子,拋向言千旬:
“欠下神族的養(yǎng)育之恩,你便替我還了。”
言千旬接住棋子,黑棋是言千語一生的修為,白棋是時間之力的修行之術(shù)。
光影自此消失不見,木屋和山谷中的花朵也瞬間化為塵埃。
……
“你到底是誰!”
茜茜掙開言千旬的手,拿槍對著他:
“言千旬,你不是付爍!你是墮落文明的人!”
她哭喊著:“你把我的付爍還給我!”
“我本是天醒神族言千旬?!?p> 言千旬走向茜茜,緩緩說道:
“但這十八年里,我就是付爍。”
“不!你不是!”茜茜持槍退后,眼淚嘩嘩地流著,“我求你,把我的付爍還給我?!?p> 她如何相信,一個人會在短時間內(nèi)性情大變。一定是這個來自墮落文明的人,他占據(jù)了付爍的身體!
這時候,另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xiàn):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p> 來人正是言玉闕,他一直在凡爾瑟斯上,察覺到力量波動的時候,很快就趕過來。
“我只問你”
付爍停下,看著茜茜認真道:
“跟不跟我走!”
砰——
茜茜對著言千旬開了一槍,她哭著搖頭:“你把我的付爍還給我,還給我!”
子彈從言千旬的耳邊擦過,但他已經(jīng)知道茜茜的態(tài)度。
“走吧”言千旬對言玉闕說道,不再有絲毫留戀。
轉(zhuǎn)身,他們就此消失在凡爾瑟斯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