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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三生遠

番外2

一夢三生遠 奎師 2048 2021-07-10 00:20:59

  敏敏不懂母親的意思,表哥,舅舅,舅爺……不都是母親的娘家人嗎?

  可她看著母親紅腫的雙眼,到底沒有問出口。

  外婆下葬那日,來了很多人。

  敏敏很多都不認識,只看到舅爺舅舅陪著他們在一邊說話。

  幾個嬸娘蹲在阿婆墓前,往火盆里送紙,風(fēng)不時地吹起幾張紙錢,洋洋灑灑地落下。

  母親則緊緊摟著自己,站在后排默默流淚。

  敏敏突然有些理解母親的意思了,阿婆活著,倒不如死了以后熱鬧。

  慢慢的,大部分客人都被引著離開下去吃席,再后來,幾個嬸娘也臨走時象征性地勸了勸母親,也離開了。

  只剩下幾個警衛(wèi)站在一旁,母親這才拉著敏敏走上前,撿起旁邊用石頭壓住的紙錢,往火盆里扔。

  火光里,敏敏卻覺得寒冷。

  就在這寂寞之時,輪子碾過水泥地的轱轆轱轆聲,打破了一地靜謐。

  散場之際,才有人姍姍來遲,送阿婆最后一程嗎?

  那是一位滿頭銀絲的老太太,頭發(fā)用墨綠色發(fā)卡別起,穿著身長厚大衣,坐在輪椅上。

  敏敏下意識看向母親,然而她的臉上也是一片茫然。

  “您是……”

  母親劉玲出聲詢問,老人撐著扶手,顫巍巍地站起身,輕輕道,“老朋友,來送一程?!?p>  身后的人想要扶她,被老人揮開了。

  見老人一步一蹣跚地向前走去,嘴里呢喃著,“老姐姐啊~”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劉玲眼里倏爾像是燃起一團火焰,“是您嗎??。?!”

  她的聲音在顫抖,“毛姨……”

  老人聽到她的稱呼,側(cè)過臉笑了,“真跟你外婆說的一樣,總愛差輩分叫……”

  劉玲的眼眶立刻濕潤了,大顆大顆的淚珠涌出來。

  敏敏也一陣鼻酸,她聽母親講過,小時候,母親總愛喊阿婆做媽媽,阿婆糾正好多次,她就是不改。

  直到再大一點上了小學(xué),才改口了。

  “您能來送,她一定很高興?!?p>  劉玲又笑又哭地,鼻涕還掛在下巴上,看著有些滑稽。

  這位毛姨,小時候,只要阿婆收到她從大洋彼岸寄回來的信,未來的幾天都會樂的合不攏嘴。

  年幼的劉玲,在阿婆一聲聲讀信里,對這個毛姨產(chǎn)生了難以言喻的向往。

  后來高中畢業(yè)后之所以會選擇醫(yī)學(xué)專業(yè),也是因為聽阿婆說,毛姨家里是開醫(yī)館的,如今生意都做到國外去了。

  阿婆隱約地提起過那些年的驚心動魄,毛姨同自己的母親一樣,都是非常優(yōu)秀的人。

  “玲玲啊,你得向她學(xué)習(xí),做一個勇敢的女性,阿婆就不如她,也不如你的母親……”

  阿婆總是在收到信后,沉思一會兒,這樣告誡她。

  “唉,她肯定不樂意著呢……”

  “要強了一輩子,死了死了,還得掛上個周氏……哈哈哈~”

  老人慨嘆一聲,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

  劉玲臉上浮現(xiàn)黯然和一抹難為人言的難為情,“是…是大舅舅的意思……”

  阿婆是個嚴格把婦女撐起半邊天貫徹到底的女人,阿爺常年與她分隔兩地,是阿婆家里家外一把抓。

  劉玲還有印象,小時候有段時間總是有人上門鬧事,拿她早逝的母親說嘴。

  是阿婆帶著她,拿著母親周媛那些年寄回來的書信,上了警察局,字字鏗鏘地討公道,說到動情處,不僅阿婆,街坊鄰居都跟著抹淚。

  自那以后她從外頭孩子堆里嘲笑的沒娘養(yǎng)的娃,變成了烈士后裔。

  是阿婆教她要永遠昂著頭,挺胸做人,因為她的母親,是英雄母親。

  可現(xiàn)在,阿婆走了,連自己墓碑上寫什么都做不了主。

  盡管她早有言語留下,然而舅爺……

  劉玲對阿婆和大舅的心結(jié)不甚清楚,只知道和阿爺有關(guān)系。

  阿爺是最早的一批黨員,建國后就去了西北,支援邊疆。

  聽說年輕時候就受過傷沒養(yǎng)好,年紀大了更是一堆病,不到五十就去了。

  阿婆則長年住在保定老家,至于大舅,那時候在BJ上學(xué)。

  打劉玲有記憶,她就沒見過阿爺,至于大舅更是不怎么回家。就是節(jié)假日,寧愿坐幾天幾夜的綠皮車去大西北,也不回來看阿婆。

  阿婆好像也知道自己不受兒子待見,輕易不過問他的事情。兒媳婦也只是要結(jié)婚了被帶回來看過一眼,之后再無交集。

  “你舅舅啊,這是心里還怨老姐姐呢……”

  銀發(fā)老人嘆了口氣,對劉玲說道,“丫頭,陪我去給你另一個外公上柱香吧……”

  敏敏在旁一直豎著耳朵,聽了這話,驚的瞳孔地震。

  劉玲卻并不驚訝,她對此早有了解,倒不那么意外。

  那張照片就放在床頭柜,看見的,又何止敏敏一個人呢?

  不同的是,她看見的,更為清晰。

  離阿婆不是很遠的地方,墓碑已經(jīng)脫落了很多,字跡也變得不甚明顯。

  夜幕低垂,敏敏瞇著眼睛費力辨別,“劉……劉什么……”

  “劉來喜!”

  “劉來喜!”

  一老一年輕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同時接話,山高林靜,風(fēng)吹過樹葉,沙沙過后,有回聲飄蕩。

  “劉來喜~”

  “來喜~”

  “來喜~”

  仿佛有人在低低地輕和,喚著這被人遺忘太久的名兒。

  劉玲和身側(cè)的老人相視一笑,敏敏伸出藏在袖子里的手,試探著外頭的溫度,方才那陣風(fēng),好像暖和多了。

  銀發(fā)老人,不,叫她連翹吧。

  她這一生都未曾婚嫁,當年因為工作離開BJ城后,此后多年輾轉(zhuǎn)各地,直到建國后,毛老先生去了,才承擔(dān)家業(yè)并努力振興。

  六十年代她趕了把時髦去了美國,把回春堂開在了唐人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再也沒有見過兩個師兄。

  連翹工作的那幾年曾收到過大師兄的消息,等能脫的開身去尋的時候,時代浪潮迭起,她不得不先行離開。

  后來也托付過招娣于國內(nèi)繼續(xù)幫忙打聽大師兄的消息,然而卻一無所獲。

  畢竟那幾年想要找到故人,真的太難了。

  前幾年倒是有個什么香港的商人說要跟自己當面洽談合作,連翹看了資料以后拒絕了,她這一生已經(jīng)足夠傳奇,不需要再給外人增添談資了。

  

奎師

這個香港的商人就是當初的二師兄,在那個年代有很多優(yōu)秀的女性散發(fā)著光輝,但是往往人們總是更關(guān)注她們的感情生活,不得不說是一種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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