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十章 咸魚的終極夢想是什么
落日西下,大地盡是一片蒼茫。
殘陽把影子拉得斜長,魏無忌雙手負在背后,居高臨下。
“把他帶走!”
魏庸無力地癱倒在街上,他的臉上早已沒有了當(dāng)初的得意,而是從恐慌逐漸變得絕望,最后麻木地由著兩邊身穿鎧甲的將士將他架起。
這些曾讓他一步登天的人,轉(zhuǎn)瞬之間就又讓他墜入了深淵。
玄子燁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魏庸聞聲木然地轉(zhuǎn)頭。
“大司空大人,看到那邊的夕陽了嗎?”
玄子燁伸手指著遠處,面色戲虐。
“那可是你逝去的青春哦!”
再次拍了一下后者的肩膀,他退后一步,含笑著擺手:“拜拜?!?p> 魏庸自然不明白玄子燁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此刻卻突然真正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自己眼前這個總是嬉皮笑臉的男人才是真正操縱這盤棋局的那只手,在他的眼中,即便是掩日也只是一枚棋子罷了。
魏庸突然掙扎起來,蒼老的面目變得猙獰,他伸出手向著玄子燁抓去,似乎想要報復(fù)。但是卻沒有任何用處,在兩邊將士的挾持下,最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某些東西離他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唉~,看魏大人那激動得手舞足蹈的樣子,我就知道他有多開心了。”
望著逐漸消失在眼中的魏庸,玄子燁的語氣似乎頗為惋惜。
魏無忌沒好氣地說道:“他激動得甚至都可以一劍殺了你?!?p> “那只能說明我這個驚喜很成功?!毙訜钭擦俗参簾o忌的肩膀,厚顏無恥地說道:“怎么樣?這次請你看的戲還不錯吧。不僅沒有收你錢,而且還幫你們魏國解決了很頭痛的羅網(wǎng),甚至還清理了門戶。這可是一石三鳥,還不趕快謝謝我?”
誰料魏無忌板著臉橫了一眼,淡淡道:“就算是要謝也輪不到你?!?p> “呵,不識好歹?!毙訜钇擦似沧?,一臉不高興。
片刻之后,魏無忌反倒是轉(zhuǎn)過身對著蓋聶和衛(wèi)莊拱手一拜。
“此次還要多謝二位少俠。要是沒有二位,一旦魏庸真的全權(quán)統(tǒng)領(lǐng)魏武卒,魏國的處境必然會萬分兇險?!?p> 衛(wèi)莊倒是沒有什么動作,他雙手抱劍,永遠都是面無表情。
蓋聶則是微笑著拱手還禮:“魏大人言重了。就算是平時見到這樣的事,蓋某也是義不容辭,更何況這還是師父此次交給我和小莊的考題?!?p> “考題?”
魏無忌也是一愣,他轉(zhuǎn)頭看向玄子燁,面露疑惑。
都不感謝我還想要問我問題,玄子燁滿臉不爽地解釋道:“聶兒說的沒有錯,這次就是他們的考題。不然你還真的以為是你魏無忌面子大?。俊?p> “原來如此?!?p> 魏無忌頓時恍然大悟,他的臉色變得肅穆,起身道:“你們鬼谷的手筆可真是夠大的,如此重要的事情只是拿來做考題,難道就不怕萬一?”
“切,這算什么?反正你們不是都已經(jīng)叫我瘋子了么?”玄子燁枕著后腦,毫不在意,“而且這也不是我出的題,有本事你去鬼谷找老頭子???”
有那么一瞬間,魏無忌覺得自己著實有些心累,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過隨后卻又笑著搖了搖頭,就好像釋然了一般,只是有些無奈。
傍晚的涼風(fēng)輕輕拂過,街道兩邊的雜草隨風(fēng)擺動。目視著天邊,魏無忌也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享受著這少有的涼爽。
這時候,玄子燁突然開口:“發(fā)生了這種事,我看你好像一點都不急啊。你還不走?”
魏無忌反問:“你不也沒走嗎?”
伸了一個攔腰,玄子燁淡笑著說:“那倒也是,出來這么多天,可把我累壞了?!?p> 累?
魏無忌少見的翻了個白眼,他向前緩緩地走了幾步,目光所及之處,天邊的殘陽已經(jīng)一半沒入了地平線。
“子燁,其實我有時候就一直搞不懂你。”
玄子燁也邁步跟了上去,陡然聽到這句話,他挑了挑眉。
“哦?”
魏無忌轉(zhuǎn)過身,雙眼緊緊地看過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或者說,你在追求些什么?權(quán)力,財富,美女,亦或是其他的東西?”
“你覺得呢?”玄子燁輕輕地問。他忽然想起以前也曾經(jīng)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
魏無忌搖頭:“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說我搞不懂你。因為像你這樣的人,如果你想的話,這些東西都可以輕松得到?!?p> 沉默了片刻,玄子燁苦笑:“說實話,有時候我也不知道?!?p> 抓了抓頭發(fā),他心想,自己著實是沒有什么追求,明明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再加上對劇情以及歷史的了解,完全就可以去爭霸天下。但是,他是真的沒有興趣,甚至一想到就有些頭痛。
或許有些人天生就是咸魚吧!
所以說咸魚的終極夢想是什么?
成為最咸的魚?
“我記得子燁應(yīng)該還未娶妻吧?”
“怎么了?”玄子燁后退一步,目光變得警惕:“你老小子調(diào)查我?”
哪想到魏無忌只是輕蔑一笑:“你覺得這個需要調(diào)查?”
玄子燁臉色難看,怎么就不需要調(diào)查了?
好歹以前可是有個小美女喜歡哥的。想到這里他愣了一下,萬一那個丫頭只是頭腦一熱呢?雖然長大之后的確是個妖精,但是畢竟那個時候她的年紀(jì)不大,人生閱歷少,很容易沖動的。
張了張嘴,玄子燁忽然覺得自己受到了暴擊,整個人生都是失敗的。
他聳拉著頭,頗為幽怨地看了魏無忌一眼。
“離我遠一點,我現(xiàn)在不想和你說話?!?p> 魏無忌反倒是笑得很開心。
良久之后,他收斂住笑意,最后看了一眼天邊的落日,然后回過頭,表情鄭重。
“子燁,這次多謝了?!?p> 別人不愿意跟你道謝,你不高興;但是別人認真給你道謝的時候,你卻發(fā)現(xiàn)你其實并不在乎這些東西。
玄子燁擺著手輕笑道:“我說魏無忌,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矯情了?”
“既然如此,子燁,保重?!?p> 玄子燁也難得認真:“保重?!?p> 目送著魏無忌消失在視野之中后,玄子燁又麻溜地跑到山林里去把馬車給牽了出來。
握著韁繩,他朝著蓋聶和衛(wèi)莊努了努嘴。
“走吧,咱們也得回鬼谷了?!?p> 兩人對視一眼,隨后輕輕一跳,便落在了馬車的草垛上。
“啪!”
伴隨著一聲脆響,車輪開始滾動,趁著夜色還未到,老馬再次踏上了征途。
“魏無忌是師父的朋友?”
趕馬之際,躺在草垛上的蓋聶突然問道。
“沒錯?!毙訜羁吭诓荻馍?,“我的朋友很少,不過魏無忌的確算是一個。”
“那樣的人會是你的朋友?”這種欠打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衛(wèi)莊。
不懟我不開心是吧?玄子燁冷笑:“呵,小子,不怕告訴你,那就是你師父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可一個個都是大佬,畢竟不是大佬他也不敢和我交朋友!”
“哦?“明顯的質(zhì)疑聲,顯然是不相信。
馬車噠噠的在山林中穿行,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這一次的感覺怎么樣?和天下真正頂尖的高手交手。我看你們可是被打得很慘?!?p> 衛(wèi)莊從草垛上盤腿而坐,也不裝逼了,老實承認道:“的確很強?!?p> 蓋聶也點頭:“玄翦武藝高超,如果不使用合縱連橫,即便我和小莊聯(lián)手也不會是玄翦的對手?!?p> “知道就好,你們現(xiàn)在的實力可還差得遠呢?!毙訜钤捯粢晦D(zhuǎn),“不過呢,也不用氣餒,畢竟你們還很年輕。相信在師父我的英明調(diào)教下,等你們到了玄翦的歲數(shù),區(qū)區(qū)一個越王八劍算個屁。”
蓋聶問:“師父很了解越王八劍?”
“越王八劍?”
聽到這個問題,玄子燁怔了怔。周圍已經(jīng)變得漆黑,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夜空之上高掛的圓月,手掌上的傷疤似乎還在隱隱作痛。
“你們以后就會知道了……”
衛(wèi)莊皺了皺眉,他竟然從這個男人的口中罕見地聽出了…一絲悲傷。
不過卻稍縱即逝。
下一刻,玄子燁便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模樣,他回過頭。
“這次你們表現(xiàn)的很好,說不定回去以后老頭子就直接讓你們下山去實習(xí)了?!?p> “是么?“嘴角勾笑,衛(wèi)莊握緊鯊齒,“那我很期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