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尤鄲跟林含霜告辭后,陸蕁音才慢慢的走出去,一打開門,她就看見林含霜倚靠在門框上,精致的臉上漾著狡黠的笑意,一看見陸蕁音出來了,林含霜眼睛一閃,立刻站正了身子,跨步走到了陸蕁音前面,黝黑的眸子瀲滟著水光,軟萌軟萌的,低下頭,像只小奶狗一樣的求表揚“蕁音,我剛剛是不是很厲害?”
沒等陸蕁音回答,他又繼續(xù)道“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能說會道嗎?因為我知道有你在,你會保護我?!?p> 說著,他的嘴角往下拉了拉,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之前在京城時候,我遇見了很多人,常常話沒說完,他們就會來扯我的衣服,要不然就是來摸我的臉蛋,他們?nèi)硕鄤荼?,我打不過他們,就只能跑,但還是常常弄得一身傷回去,我真的好慘啊?!?p> “自從遇見了你之后,你在我面前展示了你絕高的武功,我就明白,從此以后,我再也不是那個軟弱可欺的林含霜了,我能夠奮勇反抗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啊蕁音,有你在身邊,我實在是太有成就感了?!?p> 說完,林含霜的鳳眼含著兩泡淚水,一副感動萬分的模樣。
聞言,陸蕁音對林含霜的疑惑頓時煙消云散,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那你就趕緊強大起來,等到有一天,你達到你哥哥的高度,便再也無人敢隨意欺你了?!?p> 林含霜重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去打水洗漱之后,便去昨日吃晚飯的酒樓里吃早餐了,此刻酒樓里的人不多,稀稀落落只有幾個人,小二很快過來了,問他們想要吃什么,林含霜叫了一碗八寶粥一份拍黃瓜,還有四個肉包子,而陸蕁音吃的就少很多了,就要了一份豆腐腦,便是如此,這一頓飯也吃了十幾兩銀子。
“這簡直就是在搶錢啊?!背燥柡茸阕叱鼍茦侵?,林含霜拍著肚子感嘆。
陸蕁音沒有說話,她對銀子基本沒有概念。不過她還是有疑問的“這些客棧啊,酒樓的,都是學(xué)院開的嗎?”
“當(dāng)然不是了?!绷趾吐o陸蕁音解釋道“這些客棧酒樓都是每個派系首領(lǐng)掌握的,在學(xué)院里,只要加入派系,買派系名下的東西,都會便宜許多。夏天的冰,冬天的炭,以及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是必須品?!绷趾f著就開心的笑了起來“說起來,我們也可以建立派系呢,只要創(chuàng)立了派系,派系的人達到了三百名,我們也可以開店了?!?p> “這樣啊…”陸蕁音對掙錢沒什么興趣。
“所以我們要加緊把創(chuàng)立派系的事情辦了?!绷趾f著,便帶著陸蕁音往一條幽深的羊腸小道走去,這條道的盡頭便是一座竹屋,竹屋前圍著一圈柵欄,尖頭朝上,竹屋有一條用白石鋪成的小路,旁邊是泥土,上面種著各種迎風(fēng)飄揚的花朵,看上去十分美麗。
屋檐下掛著一個鳥籠,鳥籠之中有一只紅喙黃羽的鳥兒,正喈喈得叫著。
門大開著,能看見里邊兒的桌椅板凳,陸蕁音跟在林含霜身后往里走去,能聽見里邊兒兩個女聲對話。
“王夫子,能否寬限幾天?最近酒樓收益不好…”
是一個極為動聽的女聲,清脆如玉珠落盤,如潺潺流水。
“收益不好就可以欠學(xué)院的錢?”另一個聲音帶著嘲諷“曦月啊,不是我說你,這么大的人了,怎么說話做事就不過腦子呢?”
林含霜也聽見了里邊兒兩人的對話,當(dāng)即眉頭就皺了起來,他不露聲色的看了一眼陸蕁音,腳下加快了速度。
“夫子…”女聲還要說什么,林含霜就走到了竹屋,陸蕁音跟在他的身后,便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院服,扎著馬尾的背影。
“夫子,我是來創(chuàng)立派系的?!绷趾呱锨按驍嗔藘扇说膶υ?,陸蕁音見那名少女側(cè)頭看了林含霜一眼,她的側(cè)顏很漂亮,也很熟悉,陸蕁音幾乎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她。
她,就是林含霜喜歡的京城第一美人,沈曦月。
“創(chuàng)立派系?”那王夫子是一名約莫二十出頭的女子,有一雙朦朧的鳳眼,鼻梁高挺,嘴唇微薄,顴骨高聳,美則美矣,卻有些刻薄。她的眼神帶著譏諷轉(zhuǎn)向林含霜,上下打量了其一眼,語氣帶著輕微不屑“你是今年的新生?”
“是的,夫子。”林含霜便乖巧的笑了笑。
“新來的就想創(chuàng)建派系,胃口這么大?有老夫子的證明嗎?”
“有啊?!绷趾獜膽阎刑统瞿菑堈郫B好的證明,慢慢的打開遞給了王夫子。
王夫子先是漫不經(jīng)心得接過證明,視線一掃后,她的神色立刻變得嚴(yán)謹(jǐn)起來“你是林含霜?林履雪的弟弟?”
“是的?!?p> “好,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就給你辦理,派系的系徽準(zhǔn)備設(shè)計成如何模樣,你先去那邊畫下來,一會兒我交代人去做?!蓖醴蜃又噶酥刚醒氲闹褡溃瑧B(tài)度明顯好上了許多。
這種前后的態(tài)度變化不僅陸蕁音林含霜看見了,一旁的沈曦月也詫異的看了林含霜一眼。
莫非是因為林履雪?陸蕁音想。
林含霜的眼睛就是一閃“王夫子,剛剛你在與沈姑娘說什么?”
“剛剛?”王夫子蹙了蹙眉,隨即便微微一笑“就是說今年學(xué)院稅收之事,不過就是幾千兩銀子,沈小姐都拿不出來,要知道,她們每一天的收益都是上百兩銀子的?!?p> “王夫子,我的店鋪…”
“我知道你的店鋪沒掙那么多錢,可誰讓你對下面的人如此慷慨,學(xué)院設(shè)立這些規(guī)矩,本來就是讓她們學(xué)會吃苦耐勞,你這樣縱容她們,不是與學(xué)院的本意不符了嗎?”
沈曦月白凈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黝黑的眼眸帶著幾分不知所措“因為她們真的很艱難…”
“艱難?那你怎么不把學(xué)院所有女子都收進你的女子派?為何要定下如此多的規(guī)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便不說了,還要審核身高與相貌?你這是收人呢,還是選美呢?”
于是,沈曦月的臉就更紅了,耳垂更是紅的像朱砂,她抿了抿唇,語氣有些為難“女子派并不是我的一言堂,我無法左右其他人的決定。”
“呵?誰不知,女子派是你進入學(xué)院一手創(chuàng)立的呢?現(xiàn)在居然跟我說這些…”王夫子語氣帶著輕蔑。
沈曦月便咬住下唇,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如同受驚的蝴蝶,撲閃撲閃的。
林含霜見此,雋秀的眉頭微微皺起,片刻后他的眼睛一亮,腦袋一揚“王夫子,你覺得我應(yīng)該設(shè)計什么系徽呢?我對畫畫并不精通,您能給我講一講嗎?”
“當(dāng)然可以?!蓖醴蜃有廊粦?yīng)允“就看你的派系叫什么名字了,若是想以書為意,那便取文雅一些的名字,若是以武為意,那邊取大氣一些的名字,你想以何為意?”
“不瞞夫子說,我想創(chuàng)立一個只用吃喝玩樂的派系?!?p> “啥?”王夫子陡然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