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兩人萬念俱灰之時,小環(huán)卻冷不丁來了一句,“可是當(dāng)我抱著那些錢的時候,有個人撞了我一下。”
放佛黑暗里尋得一絲希冀,許九白石大相視一笑,許九白忙歡喜道:“大人,肯定肯定是撞小環(huán)的那個人故意將金釵放到了她的身上?!?p> 霍垣聽了,又向小環(huán)問道:“那撞你的那個人長得是什么模樣,你可記得?”
小環(huán)歡喜的抬起了頭,仔細(xì)回想半晌,復(fù)又頹廢的垂頭,沮喪地?fù)u了搖,委屈道:“記不得了?!?p> 要說又多大希望就會有多大絕望,許九白二人只覺得這心情好似蕩秋千一般,時高時低。
不過這樣低落的心情沒有持續(xù)多久,一個著黑衣錦魚紋的持刀衙役從后堂出來,快走至霍垣身旁,耳語一番,也不知說了什么,霍垣當(dāng)即起身,林朝也隨其而去。
堂下三人也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各自思慮著自己的心事,小環(huán)心中嚇怕,石大責(zé)怪自己,許九白則是想著該如何解決當(dāng)前的困局。
良久不見人出來,許九白有些生疑,小環(huán)更是擔(dān)驚受怕,只倚著許九白找尋些慰藉。
悄聲道:“小姐,該不會今兒我們就要交代在這里了吧?我可聽說府衙里的大刑有炮烙,鞭笞,拶指,老虎凳,腦箍還有好多折磨人的法子呢!想想都可怕的很?!?p> 看著小環(huán)扳著指頭細(xì)數(shù)這些刑法認(rèn)真的模樣,許九白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用手戳了戳她那古靈精怪的小腦瓜,笑道:“也不知你打哪兒聽來的,這些東西皆是對待窮兇極惡之人,哪能耗費在我們身上。我倒不擔(dān)心這個,只怕若白發(fā)覺了不對勁,回了府,那我可就慘了?!?p> 聽許九白說了,小環(huán)也就安心了,不動刑法就好。她和小姐的小身板哪里能夠遭受這些大刑,想一想都是頭皮發(fā)麻。
見左側(cè)沒有動靜,許九白轉(zhuǎn)頭一瞧,正看著皺著眉頭,一臉心思重重的石大。怕他胡思亂想,她輕松的朝他笑了笑。
道:“你放心,這事漏洞百出,清者自清,那霍大人既然能坐上京兆尹的位置,必然也不是吃閑飯的,留不了我們多久。”
石大聽了,點了點頭,卻連眼睛都沒抬一下。
其實許九白說了那么多她心里也沒有什么底,第一她不能交代自己的身份,身份存疑,那么脫罪自然是難上加難。
且不說二嬸哪里,今夜怕是連去神秘人府邸履行約定都不行了。
也不知為何,自從昨夜知道了神秘人就是之前在悅來客棧救她的人后,許九白心里就一直殷切地期盼著夜晚的到來。
只愿這霍大人是個明眼明心的人,問清消息后能夠快快放了他們,二嬸和神秘人哪里也好交代。
后堂傳來穩(wěn)健的腳步聲,幾人拿眼去探,果然是霍垣,只見他眉頭微蹙,看來心情不好,三人連忙站的規(guī)規(guī)矩矩,不敢造次。
哪知霍垣徑直到了許九白身前,原本肅穆的一張臉豁然開朗,笑嘻嘻道:“原來是姑娘是宋將軍的人,怎不早說??!害得捉了姑娘回來,可不要怪罪本官??!”
什么?許九白只覺得幾乎聽不懂霍垣的話中意,什么宋將軍?她又怎么是宋將軍人?
只是當(dāng)下弄清這話中意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能夠憑借這個自己都摸不透的原因而離開京兆尹府,那么便是萬幸了。
“自然自然,我也不是氣量狹小之人,那霍大人,現(xiàn)在我可以走了嗎?”許九白不確定地問了問。
“大人!”林朝急切地喚了霍垣一聲,生怕他將這三人放走。
霍垣立刻向他止了手,大手一揮,手指大門,對許九白道:“當(dāng)然可以,既然是本官抓錯了人,定然是要放人的?!?p> 許九白也不管霍垣究竟是那根筋沒有搭對,她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既然霍大人都發(fā)了話可以走了,她自然不會多留。
身旁還有小環(huán)和石大,她又道:“那小環(huán)和石大也可以離開了吧?”
“自然,你們都是無罪之人,哪還有道理拘爾等在京兆尹府中?!?p> 一得了話,許九白三人立刻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好似生怕霍垣會反悔一般。
林朝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不悅道:“大人,就算他們不是采花賊,可也是同那惡人有所聯(lián)系,否則金釵怎可能從他們身上掉出來。憑什么因為宋將軍的一句話就要放了他們!這,這不是……唉,您怎么這么糊涂??!”
霍垣抬手厲聲打斷了林朝,看他一眼,眸光中盡是無奈和失望之色,只聽他緩緩道來:“林朝,我知道你一心想替你長姐報仇,可這事是急不來的!
護(hù)國公是大周的肱股之臣,宋將軍也是新晉的將軍,他總不至于幫著犯人吧!既然他都派心腹解釋了,這女子是他派去雙陸堂秘密查探的人,你又何必一直咬著她不放!”
“可……縱然剛才那三個人是清清白白,但那些受害人的金釵確實是從那名叫小環(huán)的婢女身上掉出來的。必然是要從她們身上查起的,貿(mào)然因為宋將軍的話放了這三個人,我總覺得不妥?!?p> 霍垣憐他喪姐之情,嘆了口氣道:“我曉得,你心中隱痛,十分著急抓賊??墒沁@件事定了,你不必再說。若你還想繼續(xù)負(fù)責(zé)采花賊的案子,就干,若不愿,就回你的御史府我絕對不攔你!”
霍垣這便是生了氣,林朝雖性急可也是看得懂眼色之人,懂得分寸不敢再得寸進(jìn)尺,只輕輕應(yīng)了一聲,便低了頭瞧瞧地退了下去。
不管如何,長姐這案子,他必須要查下去,一定要親手抓住采花賊,將他繩之以法,以慰藉長姐的亡魂。
暗暗下定了決心,林朝的心更是堅毅了幾分。
三人風(fēng)兒似地跑出了京兆尹府,拐了個彎子到一個小巷喘息幾口氣兒。
“小姐,我們這就出來了啊!我真覺著好似做夢一般?!毙…h(huán)說著,猶似驚魂未定,只是血液中難掩的激動與興奮。
許九白又是拍了拍她的頭,臉上全是劫后逢生的喜悅,石大看了也是一笑。
休息夠了,許九白突然想起來在邀仙樓里的許九白,“不行,我們先回邀仙樓再說?!?p> 小環(huán)道:“可是我們出來了這么久,二小姐會不會已經(jīng)等不急先回府了???”
小環(huán)說的有理,許九白想了想,卻終究還是決計回邀仙樓一趟。
如果若白還在邀仙樓自然是最歡喜的,如果不再邀仙樓已經(jīng)先回了許府,那好歹也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好好地想一想對策。
石大走了沒多久,就和許九白二人分開,許九白給他好些錢,等他收了,這才準(zhǔn)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