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貌女子喚做七哥哥的男子笑了笑,俊朗的面容上立刻出現(xiàn)了宛若清風(fēng)一般的笑容,向女子解釋道:“華裳呀,你是個不懂行的。這曹得仁的畫便值這個價?!?p> 見華裳還是不明不白,男子伸手賞了她一個爆栗:“你啊你啊,真是個小迷糊!祖母很是喜歡曹得仁的畫,她千秋將至,若送她這一幅夜月瀑布圖她定是十分歡喜。”
華裳如此聽罷,也不再問,論孝順,在父親這幾個子女中除了她七哥哥便是她了。
又過了半晌無人出價,正當(dāng)眾人以為這幅夜月瀑布圖要被那位公子所得時,一道宛若黃鶯般清脆悅耳的聲音使得邀仙樓炸開了鍋:“我出兩千五百兩?!?p> “什么!兩千五百兩呀,這……”
“這女子真是將曹大家的畫愛到了骨子里呀!”
彼時大周國庫一年進賬便是一萬金,這兩千五百兩已經(jīng)到了國庫一年收入的四分之一,眾人自是驚愕。
許若白亦是一臉驚愕的瞧著她身旁的大姐姐,莫說她,許府眾女眷無不是目瞪口呆。便是端莊鎮(zhèn)靜如二夫人,她美麗面容也露出了三分驚詫,嘴里一陣囁嚅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三夫人自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大侄女兒,這許九白是富得流油了么?
許若白知道許九白是為了自己才出高價買下這幅曹得仁的夜月瀑布圖,低著頭,扯了扯她的衣角,低聲道:“大姐姐,算了吧,太貴了?!?p> 許九白安慰似的拍了拍拽住自己衣角的那只細(xì)嫩的柔夷,笑道:“又不是讓你給錢,記著從小到大還沒給你送過什么禮物呢,好了,我就給你買這一回好吧!”
這……可這一回,卻是比別人送給自家妹妹的禮物都要貴上千百倍的啊!然,許若白終究是沒有開口拒絕的,她是真心喜歡這幅畫。
從小母親對她嚴(yán)苛,她就拿曹大家律己的嚴(yán)苛規(guī)矩用在自己身上,雖然自己的畫技依然不能與曹大家相提并論,可自己崇敬曹大家的心卻是分毫未減。
二夫人卻是聽見了兩人的對話,也是,她從未見過九白喜好過書畫,又怎么會花費千金買一副畫,忙勸阻道:“綰綰,你的銀錢留著體己,沒必要為了你妹妹一時的喜歡花這么大的價錢?!?p> 劉玉蘭雖將許九白當(dāng)成親女兒一般照顧,可若換是她用許九白的錢,那心里是一萬個不愿的,頗是不好意思,哪里又會讓許九白花費這么多的銀錢只為了許若白想要的一副畫呢!
許九白搖了搖頭,微笑道:“二嬸,不妨事的。再說我覺得那畫也……”她想了想,腦中終于浮現(xiàn)幾個詞,忙贊道:“出神入化,巧奪天工。就不是為了二妹妹,我自己也想買下來欣賞的,二嬸你就不要阻攔了。”
二夫人還是不愿,卻未來得及再說一句,又有人開始出價了,許九白也顧不得她,連忙參與到其中。而許若白好似將二夫人告誡的目光視若未睹,猶自緊張的為叫價的許九白捏一把冷汗。
正當(dāng)時,一條影子靈巧的轉(zhuǎn)入隔壁一廂雅間。
一身月白錦衫的年輕男子依舊坐在靠窗的老位置地方,一雙俊眼瞧了轉(zhuǎn)入房中的影子,問道:“你怎么來了?不主持外頭的拍賣會?!?p> 這般悠閑,氣定神閑的少年自是年少將軍宋如玉,而那條活潑的影子自然是成天沒個整形的賈似年了。
“喲嚯,你倒是悠閑,外頭可是鬧哄哄一片了,我可告訴你,你哪個小冤家今兒也來了,可去看看不?”
賈似年自上回宋如玉幫了許家后,便覺出了苗頭,要說宋如玉這個人冷清孤僻,傲嬌高冷。一貫秉承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原則,上回竟然會管起與自己無關(guān)的閑事。
雖然美名其曰,宋許兩家因為趙忱之亂牽連在一起,可若是他本無意幫忙,哪怕是宋家自家人有難,他也不定會相助,可見他待許九白那丫頭卻是不同的。
賈似年又是一陣琢磨,暗暗發(fā)笑。
宋如玉只覺賈似年這一臉曖昧的笑意,過分陰險。謹(jǐn)慎的看了他一眼,眸光中忽地綴了三分趣意,道:“我聽說華裳公主今日親自來給你送帖了?”
果不其然,一聽到那兩個字,賈似年只覺得頭大如斗。要說他自己也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兒,天不怕地不怕的,卻是被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娃壓制的死死的,這話說出去都是要被人笑死的。
立刻正了正神色,轉(zhuǎn)過話題道:“提她做什么,大掃興致。我來是告訴你,第二樣展品就快開始拍賣了,你莫要躲清閑在這屋子里久待不出了,今兒拿了千年冰蟬就速速回你護國公府,省得我一天要幫你打無數(shù)擺子!”
宋如玉至今還未回宋府,這些天都是待在邀仙樓。宋家人知曉后,天天派人來催其回府,可偏巧宋如玉非要等到拍賣會過后,如此賈似年便少不得替宋如玉出面同宋家派來的人打話語的擺子。
再過兩日就是圣上給他回京復(fù)旨的日子了,卻是耽擱不得了。
宋如玉輕點了一下頭,說道:“那便出去瞧瞧吧!”起身,長腿一邁。
他腿量纖長,身材在軍中鍛煉的也十分壯碩。長身玉立雖是健碩卻一點不似大漢粗壯,面容俊美又無絲毫女氣,是個極為上等的美男子。
只見他同賈似年一前一后出了房門,來到雅間前設(shè)立的一張屏風(fēng)前。
賈似年起初在此造盛名大周的邀仙樓,除了此地段繁華如許,更因為這樓里建筑精美,格局開闊。
比如宋如玉就不知道明明他好生生的在看樓下曹大家的那副夜月圖,可是目光卻不知怎么轉(zhuǎn)到了一旁屏風(fēng)后的女子身上,心想恐是格局太過遼闊。
那女子今日沒著簡便綠衫,換了一身水藍(lán)輕紗錦緞裙,越發(fā)將她清麗如許的容顏輝映的無比出彩。
明明整個樓里氣氛活躍緊張,她容色也頗是活潑喜悅,可宋如玉卻瞧她瞧得卻是心靜神定,甚至這一雙眼竟是沉醉在她身上,很久未曾移開。
而此刻正專心致志與人叫價的許九白自然沒有發(fā)覺有人正在瞧她。
倒是一旁的許若白都覺出了一抹熱烈的目光,頻頻往這處觀望,許九白愣是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