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是兒子,況且他的相貌和才學(xué)哪里比蘇南楓差,唯獨(dú)是那曾經(jīng)是庶子的身份。
他的眉眼帶著幾分陰怒,連帶著聲音也拔高了幾分。
“這蘇大公子也太過分了,人家二公子好心關(guān)心他。他非但不領(lǐng)情,還戳人家心窩子,罵別人的父親?!?p> “可不是嘛,蘇二公子不僅長的好看,人也善良。偏偏被自己的哥哥這般欺負(fù)?!?p> “蘇二公子你可別氣壞了身子,丑人多作怪,我們心里都清楚的?!?p> “蘇二公子別怕,我們都在這里。若是那人再欺負(fù)你,以后你可以找我們幫忙。”
“蘇南楓也太野蠻了吧,一點(diǎn)都不像個男子?!?p> “蘇南楓早就惡名遠(yuǎn)揚(yáng)了,聽說他前段時間還殺了人?!?p> “他人長得粗狂難堪便罷了,我聽說他腦子好像也有問題,我有次見他居然去買道士修仙的書籍。”
……
方才圍著的人群還在稱贊捉拿了小偷的好心人,如今卻是轉(zhuǎn)變了風(fēng)向,變臉如同變天,紛紛對著蘇南楓指手畫腳。
就連蘇南楓手中扣著的小偷,也不屑地咒罵著。
仿佛他錯的不是偷了東西,而是被這人給捉住了。
前來說嘴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不知何時,蘇南楓扣住小偷的手松了松,竟一時被小偷逃了出去。
他前額的碎發(fā)在奔跑的時候已經(jīng)亂了,如今還未得整理,微微低頭,便遮住了眉眼,讓人看不清神情。
小偷已經(jīng)逃走,他也沒有留下這里的必要。
蘇南楓輕輕地攥了攥拳頭,又馬上松開了。
看了一眼還在扮可憐的罪魁禍?zhǔn)?,身邊的人都在輕聲細(xì)語地安慰著。
一襲黑衣,高高束起的黑發(fā),漸漸地隱藏在了人群中。
顏?zhàn)铀枷蛑莻€高挑的身影看著,嘴角習(xí)慣性地掛起了一個弧度,只是眉眼深處閃著細(xì)微不同的光芒。
真是個蠢笨的小可憐。
一手的好牌打得稀巴爛。
可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不是壞人。
就更不是好人了。
眼看著一旁的蘇南廷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和臉上的胭脂水粉沖在了一起。
顏?zhàn)铀碱D時覺得有些惡心,這男人這般丑,是怎么評為桐城第一美男的。
不僅丑,還臭。
這些人的眼睛瞎了還是鼻子破了。
大眾的審美已經(jīng)墮落了么?
依她看,她的弟弟顏千城倒是比他好看多了。
可惜,那孩子足不出戶,別人哪里知道顏府還有個絕美的俏公子呢?
顏?zhàn)铀家贿吅紒y想,一邊漫步目的地走著。
身上帶著銀兩倒是足夠,她先去自家開的酒樓逛了逛,又像是隨意地游玩了一便桐城。
一番過來,眼看著時間快要落山,才慢悠悠地向著顏府走去。
桐城雖說沒有京城這般繁華,倒也差不了多少。
這處地方有水路有陸路,有水產(chǎn)有糧食,人來人往的不少。
即便是夕陽之時,很多小販也不肯回家,通常過了夜市才算是結(jié)束。
顏?zhàn)铀嫉挂膊患?,看一會走一會,很快又蹲在一個小攤上看著些稀奇玩意。
隔壁是一個算卦算命的江湖道士,眼睛瞇著,裝著一副道法高深的樣子。
顏?zhàn)铀级字囊暰€輕輕瞥了一眼。
好家伙,這道士的桌子底下全是一袋袋菜籽,花生和瓜果的種子。
可能是系口沒有綁緊的緣故,部分的菜籽和種子都灑落在了地上。
那道士腳上還未穿鞋,兩腳悠悠地放在了一些書本的上面。
顏?zhàn)铀伎戳丝?,只能隱約看到一些“乾坤大道”“金身”“煉丹”“長生”的字眼。
這道士莫不是白天裝神弄鬼,晚上還得回去種地不成?
想想,這道士還是只勤勞的小蜜蜂。
許是察覺到了顏?zhàn)铀贾卑椎哪抗?,那老道士悄咪咪地打開眼簾偷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全是明明白白的看的清楚,又無所謂地閉上了眼睛。
顏?zhàn)铀挤藗€白眼,這么明顯的騙子。
只有傻子才會上當(dāng)受騙吧。
“那個…有沒有修煉靈力的功法?”
才沒過一會,顏?zhàn)铀嫉念^頂便傳來了一道輕聲,許是不太好意思,聲音是壓低了許多的。
顏?zhàn)铀急臼嵌字葱┫∑嫱嬉獾模缃衤牭巾懧?,一時也好奇地抬頭看了過去。
一身黑衣,高高的束發(fā),高挑的身影。
是他!
那個蠢笨的小可憐。
老道士終于睜開了眼睛,此刻有些渾濁的雙眼透著光亮。
“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很久了?!?p> 說著,從桌子底下那些被他踩著的書籍當(dāng)中熟練地抽出一本,先是擼了擼白花花的胡子,故作高深地講到:“上次那本可能不適合你的靈根,這次的這本,是適合所有的人的靈根修煉的。”
“你的天資不好,只能用上好的功法來彌補(bǔ)。”,老道士指了指那本封皮上寫著“混沌大法”的陳舊書籍,繼續(xù)說道:“這本秘籍,可是我祖師爺從一個寶洞之中九死一生得來的。是我們族中的珍寶,價值不菲。”
顏?zhàn)铀夹牡缀眯O了。
族中珍寶?價值不菲?
你都拿來墊腳了,你祖師爺?shù)墓撞陌迨遣皇强煲獕翰蛔×耍?p> 只要不是個蠢材,都聽得出這老神棍在胡編亂造吧。
“這本功法竟如此了得?!?p> 頭頂上那人認(rèn)真地聽著,甚至發(fā)出了驚嘆的聲音,神情嚴(yán)肅,半分也沒有作假。
可一瞬,又抿起了薄唇,眉頭發(fā)皺地說道:“我只有九錢,恐怕是不夠買的了。”
顏?zhàn)铀济偷奶ь^看去,只見那黑衣少年正有些惋惜地看著那本書。
顏?zhàn)铀迹骸?!?p> 天啦嚕!
什么鬼?!
老天爺?。。?p> 這就相信那老神棍的鬼話了?
少年,你的腦子呢?
被狗吃了么?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顏?zhàn)铀嫉膭幼饔行┐?,引得老神棍的一?jì)白眼瞪了過去,顯然是在警告她不要多嘴,打攪他的生意。
顏?zhàn)铀迹骸啊?.”
“算了算了,我見你與我有緣,況且我的衣缽總得有人繼承下去。九錢,你就把書拿去吧。”
老神棍有些心痛地拍了拍胸口,一副吃了虧的模樣。
“此時當(dāng)真?”
蘇南楓低垂的眼簾又極快地掛起,嘴角帶著淺笑,面容倒是比面無表情時歡快了許多。
顏?zhàn)铀继袅颂裘?,她還以為蘇南楓是個面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