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取了心頭血,凌波王姬就會停止她的刁難嗎?
陸寒昭從不這么認為。
他也不需要十一或是沈清為他做什么。
心頭血?
陸寒昭的唇角勾起一個冷冽的弧度。
這熟悉的表情落入沈清的眼中,沈清知道,是先生動了怒。
“先生,您怎么可以看不見東西?書院怎么辦?那么多學生怎么辦?!”
十一急急的跑到陸寒昭的面前,企圖讓陸寒昭放棄他的想法。
“我的這條命,如果不是您,在涼宮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F(xiàn)在只不過是把這條命還給您……有何不可?!”
十一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堅決。
沈清動了動唇,想說些什么,可是眼前這一幕,仿佛把取心頭血這樣天大的要緊事,變成了十一和先生兩個人之間的事。
“十一,你信我?!?p> 陸寒昭的語氣含著淡淡的無奈。
這是十一第一次覺得,先生做不到,“你信我”這樣的話,不過是在安慰她罷了。
難不成先生打算取自己的心頭血,救自己的眼睛?
十一紅著眼,“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
“先生……”
“不必多言了。我剛才說的話,希望你們倆全都能聽清楚,還有,離太子慎遠些?!?p> 說到這里,陸寒昭頓了頓。
他只是想到了姬慎對十一的處處刁難。
眼睛不好的這段時日里,如果太子慎又拿著十一作當借口,在書院肆意妄為怎么辦?
“沈清,我眼睛尚未痊愈的這段時間,把十一看好了,春雀臺以外的任何地方都不能去?!?p> “諾,先生。”
沈清嘆了口氣,沒想到十一這樣的據(jù)理力爭換來的是禁足的結局。
十一以為陸寒昭是因為她要取心頭血而發(fā)怒,想要把她關起來懲罰她。
她跪在地上,身體抖得像是葉子。
禁足與否都不重要了,想到先生的眼睛,她就傷心,覺得心肝肺都擰在了一起,泛起一陣一陣的疼。
總會有辦法的,十一。
如今,她也只能這樣在心里安慰自己。
回到春雀臺之后,十一一直沉默不語,路上遇到其他學生,也都只是勉強扯起嘴角,她的心頭,現(xiàn)在如同壓了千斤巨石那樣沉重。
解鈴還須系鈴人。
不管怎么說,今天這件事是凌波王姬提出來的,那么……凌波王姬也一定有辦法讓先生恢復如初。
這個念頭像是一道精光,閃進十一的腦海中。
她輕輕地戰(zhàn)栗。
倘若……
她接著想下去。
倘若她能溜進凌波王姬的殿內,是不是,就能……幫先生找到解藥了……?
這總歸是一個辦法!
雖然很笨,但是,卻有效!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是藤蔓一般,把她所有注意力都緊緊纏繞起來,她無法去想其他的事情,就連功課也不想再溫習。
還有,這一次,這個想法,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包括沈清。
看著飛雪窩在假山上,瞪著眼睛,幽幽的看著她。
十一走上前,把它抱在懷里。
“要是先生知道我想這樣做的話……真的會和我斷絕師徒關系嗎?”
可即使是斷絕師徒關系,被逐出崇初書院,這件事,她也不能坐視不管。
她欠先生的,終于等到了機會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