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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醫(yī)春

第三十二章 回春堂(一)

妙手醫(yī)春 今夏聽雨 2097 2019-02-12 14:15:00

  秦敬言沒有親妹妹,只有文哥兒一個弟弟。

  而家中的幾個堂妹,除了妙言,蕙言性子鬧騰又嬌蠻,雖說時常令她頭疼,卻不失率直,因此秦敬言對她倒也沒什么嫌惡。

  韻言很會為人,不管在誰面前都一副溫柔嬌弱的模樣,秦敬言談不上不喜,卻總對她這有些矯揉造作的處事方式看不上眼。

  幾年前她還未出嫁,那時候蕙言就和妙言不怎么對付,當時她也搞不懂為什么,妙言為人謙和有禮,時時處處為他人著想,為何蕙言就不喜歡她呢?

  便是有心撮合她們,可惜每每不成事。

  這一次外出,她也正是怕兩人再次鬧得不愉快,因此特地分開,畢竟這次帶妙言出去,是有要事做的。

  “三妹妹想去,大姐姐何不載她一道?”秦妙言用商量的口氣對秦敬言說道。

  秦敬言想想,末了頷首,還是選擇同意。

  小時候撮合不了,可能兩個孩子都不懂事,如今大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搞的關系很僵,何苦來哉?說不準她們相處久了也會生出和解之心來。

  “喂,我可不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秦蕙言氣哼哼的上了馬車,碎碎念道:“是大姐姐同意要我去的,和你沒關系!”

  秦妙言只是笑笑,側身靠在車壁上,任秦蕙言瞪眼氣哼一概不理。

  馬車很大,秦敬言念及天還冷著,便要兩個丫頭也上車候著了。

  茯苓跪坐在秦妙言一側,趴在她的膝蓋上,聽到秦蕙言像只蚊子似的總在嗡嗡,忍不住有些煩躁。

  “大姐姐,你頭上這支珠釵好漂亮?。 鼻剞パ钥鋸埖馁潎@,盯著秦敬言發(fā)髻上的一支點翠草頭蟲鑲珠銀簪。

  秦敬言微微一笑:“就是普通銀樓打的罷了,你若想要便央你阿爹給錢打一支?!?p>  秦蕙言笑意凝滯在嘴角。

  開,開什么玩笑,要阿爹給她打釵?打她還差不多!

  不過這番話說完,秦蕙言倒是安靜了下來。

  然而不過幾刻,她又忍不住挑簾往車外去望,一臉的雀躍:“大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玩?。俊?p>  秦敬言答道:“隨意逛逛。”

  秦蕙言從這句話里找不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卻也不敢一直煩秦敬言,只好自顧自的念叨些雜七雜八的事。

  “……我手上的這支鐲子,好像叫什么五鳳珠彩瑪瑙手鐲,是母親托人去蘭陵,在蘭陵最好的銀樓里為我做的呢!那可真真是貴死人?。 ?p>  “我本來也不想要這么貴的鐲子,怎奈母親非要與我,那我也只好勉為其難?!?p>  秦敬言臉上掛著無奈的笑。

  “還有這碧玉滕花玉佩,是母親去年年下送給我的呢!她說著玉佩是我和四妹妹一人一塊的,還說也不貴,只要十兩銀子?!?p>  “大姐姐,十兩銀子還不貴嗎?我怎么記得那瑪瑙鐲子也就五六兩呢?”

  秦蕙言一臉疑惑的問道。

  她親娘早亡,如今錢氏是續(xù)弦,錢氏和大太太明爭暗斗,與這個沒血緣關系的女兒卻是“關系十分融洽”。

  秦妙言好整以暇,也不知錢氏這一世能裝到什么時候。

  “嘁!幾兩銀子就拿出來賣弄!”茯苓小聲嘟囔一句。

  像秦府這般的商戶,府中得力的老人和丫頭一年最多也就三兩銀子。

  譬如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頭青黛,一年就是三兩銀子。

  茯苓這么說,純粹是忍不了秦蕙言那般炫耀的姿態(tài),好像她多么高高在上似的。

  “喂,你什么意思!”秦蕙言沒聽清楚,總之從這死丫頭嘴里就吐不出好話。

  茯苓見無人管她,頓時膽肥了起來,飛快說道:“奴婢說三姑娘你顯擺,十兩銀子就拿出來賣弄!”

  “你!”秦蕙言氣結,“十兩怎么了,十兩就不是錢了!我還有二十兩的鐲子,你家主子也配嗎!”

  “我家姑娘現(xiàn)在沒有,可不代表以后沒有,她以后不僅會有,還會穿緋著紫,做誥命夫人呢!”茯苓立刻反唇相譏,直把秦蕙言氣的跺腳。

  “你這個死丫頭!你可真明白,你家姑娘能不能穿緋著紫我不知,你也要活到那個時候,有命跟著她享才好!”

  秦蕙言就不信,茯苓這丫頭的倔脾氣,還能活到那個時候,她就是要咒她,死不了也要咒死她!

  “這就不用三姑娘操心了,奴婢要是死了,自會有姑娘給奴婢收尸,三姑娘要想湊個份子錢,可別拿十兩銀子來?!?p>  茯苓用頗為不屑的眼光掃了秦蕙言一眼,慢悠悠的吐字:“那奴婢可瞧不上。”

  “死丫頭,氣死我我了!氣死我了!”秦蕙言說不過茯苓,氣的歪在芳蕊的懷里哼哼。

  芳蕊給她順著氣,一邊斥道:“茯苓,你身為一個丫頭,怎么如此說主子呢,我家姑娘又沒招你惹你!”

  “咱倆也彼此彼此嘛!”茯苓不甘示弱地應一句。

  芳蕊也氣紅了眼,動手抹眼淚,“二姑娘的丫頭可真厲害,說話做事比起老太太身邊的姐姐們都不遑多讓!”

  “過獎過獎?!避蜍呃^續(xù)吊兒郎當?shù)幕鼐础?p>  “大姐姐!你看她,太過分了!”秦蕙言用手咚咚的拍著車壁,表示自己十分不滿。

  秦妙言這個小賤人不理會她也就算了,竟然還縱容自己的丫頭來嘲諷她,這口惡氣她怎么能咽的下去!

  秦敬言實際一直在憋著笑,好久都沒看到蕙言吃癟的樣子了。

  在家里大家憐她沒有生母,便是驕縱著也對她客客氣氣的,這丫頭如今不知天高地厚,要她碰個壁那也是便宜了。

  當下她咳嗽一聲,對著秦妙言沉聲道:“妙言,還不管管茯苓!”

  秦妙言便鄭重的施禮,“我給妹妹賠罪了,是我沒管教好茯苓,回去一定好好收拾她。”

  “你,你知道就好!”秦蕙言說的有些猶疑,她不太相信秦妙言能這么甘心便低頭。

  好在目的地很快便到了,也沒給她再質疑的機會。

  秦妙言由茯苓攙扶著下車,看見茯苓一副憋笑很難受的樣子,忍不住輕輕捏了她的手。

  茯苓笑的頓時更歡。

  秦蕙言警惕的上下打量茯苓,也沒注意到了什么地方。

  人來人往的街道,久違的喧鬧聲,燙金的三字“回春堂”端正書于牌匾上,迎面而來是熟悉的藥香。

  秦妙言抬頭凝視著上首那三個遒勁有力的字,久久不能回神。

  

今夏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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