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她說到“三千兩”黃金時她的眼中也散發(fā)著金色光芒,慕沉香以及四個侍女不禁為之傾倒,她很愛財,而且愛財如命。
“姐姐,你要這么多錢財有何用?你在宮里也用不著啊?!蹦匠料愀袊@到。
李英琪卻是笑笑,道: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我要錢,也不是為了我自己,我只想做一個天下第一商人而已?!?p> “天下第一商人!”
李英琪冷笑一聲,道:
“沒錯,你們可聽說過梅家?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商人之家,掌握著整個天下的財富啊,我這有生之年,可以不嫁人,可以不生子,就是要超過他梅家,無論是親戚還是朋友,只要有錢,我都想搜刮一下?!?p> 說著,不管幾人如何看待她,她將目光看向慕沉香,眼中盡是狼子野心,不懷好意笑到:
“妹妹也是個實誠人,我也不欺瞞你,更不會訛?zāi)?,只要你給錢,我就替你出謀劃策,怎樣?”
“這!”慕沉香一時猶豫了。
“妹妹不用擔(dān)心,我絕對會替你保守秘密,好歹,你與那家伙也是朋友,我不會害你的?!?p> 她說的信誓旦旦,慕沉香不免有些動心了,但又質(zhì)疑她是否真有那個本事,又或者,只是吹噓的而已,為免她沒有真才實學(xué),慕沉香決定試她一試。
“好,既然姐姐說到這份上,妹妹也該支持你,望你能早日超越梅家,做天下第一女商人?!?p> 說著,命巧英去取了一兩銀子交給她,問道:
“姐姐你看,想要殺我的兇手是何人?”
“這!”李英琪頓時犯了難,不想告訴她。
“怎么了!你也不知道嗎?”
李英琪搖搖頭,沒有告訴她是誰想要害她,但也沒有把銀兩還給她,好不容易才從她手里搜刮到一兩銀子,她可舍不得,只是告訴慕沉香道:
“想要害你的人,你惹不起,你之所以能活到現(xiàn)在,至少有三個人在背后幫你。還有,這一兩銀子,應(yīng)該是回答你最初的問題,此事,你該怎么辦。”
她說了此事,慕沉香這才明白過來,剛剛問過她一個問題了,而那個問題,她還沒有回答,正想問時,她又伸手過來了。慕沉香知道規(guī)矩,又給了她一兩銀子,她才回到:
“這個問題剛才我已經(jīng)回答過你了,現(xiàn)在的你,不宜得罪太多人,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過,你的做法是對的,既要嚇唬嚇唬御膳房的人,又要賜予他們以恩德,你做的算不錯了。”
“這也算是答案嗎?”慕沉香感覺自己被騙了。
“那是當(dāng)然的,你以為,我是什么好心人嗎?”
慕沉香不禁滿臉愕然,這人實在是汲汲營營,一點也不像想象中的高人。突然,慕沉香忽然想到什么,剛剛她進來之時,走路姿勢好像有些不對之處,那不是一個侍寢了的女人走路該有的樣子,她或許還沒有侍寢,也就是說,她可能還是處子之身,但是,一個還是處子之身的人,是怎么可能晉升到才人的呢?
想到此處,慕沉香又取了一兩銀子放到她手上,輕聲問道:“姐姐,我看你還是處子之身呢!好像還沒有侍寢,你是怎么晉升到才人的?”
她猛地一抬頭,臉上添了一抹紅暈,嗔怪道:“不害臊?!?p> 嗔怪過后,她讓慕沉香附耳過來,輕聲在她耳邊道:“那一日,陛下來我那里,我讓他先給了銀兩才侍寢,他沒有給我,走了,我挽留他,只需要一千兩黃金,我就侍寢一夜,他沒有答應(yīng)。”
“……呃,你這不是將自己當(dāng)做妓女一樣了嗎?而且,還那么貴?!蹦匠料愫诡?。
“那可不是!我把自己當(dāng)做青樓女子怎么了?這皇帝可不就是個不花錢的嫖客嗎?嗯?”
慕沉香頓時驚恐不已,好在她說這話時她貼在自己耳邊說的,這要是讓別人聽了去,她們兩個都是難有好下場的。
她所說的慕沉香自然是不信的,不過,有一點她說的也不差,現(xiàn)在她再看李江心時,那李江心在她眼里就是個嫖客,而自己,就是那個不要臉的青樓女子,一個妓女。那個在正陽宮中幫助自己的李江心,不過是自己一時的夢幻而已,夢幻過后,唯有現(xiàn)實。與他一夜貪歡,也不過是一場不想上演,卻不得不上演的戲劇,她在合適的時機演了一場戲,晉升為了寶林。
“而與他的相遇,恐怕也是他的計劃也說不定呢,”慕沉香如此自嘲。
這句話未免也太傷人了,然而,這宮里的所有女人不都是一樣的,她們恐怕也知道自己的命運是怎樣的。
看到慕沉香臉上驚恐的表情,李英琪只是笑笑,但是,她不知道慕沉香心中真實的想法。
話到此處,她已經(jīng)沒有了興趣,起身告辭道:
“望你一切順利,來年還能見到你,到時候,可以在你身上搜刮一下,嘻嘻?!?p> “是,多謝姐姐送信前來,今日與姐姐相談甚歡,希望來日還能與姐姐再促漆長談。”
“唉!勸你多設(shè)法掙些錢,否則沒有機會與我促膝長談。”李英琪笑到。
“是,妹妹定會努力,助姐姐早日超越梅家?!?p> 兩人相視一笑。
她走了,這件事也算過去了,慕沉香于芳華榭前望著天空,嘆息一聲。
金玲陪在她身邊,不知她在嘆息什么。
“主子,為何嘆息?”
“沒什么,你看,已經(jīng)開春一個月了,還在下雪,這是為什么呢?”慕沉香憂郁道。
金玲望著天空的飛雪,喃喃道:“去年這宮里死了太多人,所以雪要多下一點,將那些尸體掩埋了。”
“是啊,剛剛進宮,就死了那么多人,而且很多人還不知道為何而死?!?p> 同樣的一場雪,下在皇宮里,也下在奉天王府里,同一樣的顏色,不一樣的風(fēng)景,不一樣的人,守著不一樣的心事。
李江楓站在那一簇紅梅前,閉眼回想曾經(jīng)的過往。那里,梅玉香曾經(jīng)坐在那里為她彈奏一曲,強令他跳舞,如今,他已經(jīng)會很多舞蹈,卻再無人能為他彈奏了。
即使沒有她的琵琶,他也要舞一曲。
拔劍,劍身映照著他堅毅的臉龐,劍指周身落雪即便無人能再為自己彈奏又如何?他仍然能舞劍,他心中有她在,有她的樂聲在,自己且吟且唱,也能舞一曲秦王破陣舞。
“四?;曙L(fēng)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p> 東風(fēng)冷,殘雪未停,他一劍揮過,積雪被劍身蕩起,又化做飛花落下,再落地時,卻化作雪水,融入泥土之中,再也不見,漸漸的,他腳下的積雪已經(jīng)被他掃清了。
他已經(jīng)很累了,累到癱坐在地上,然而,他還要再舞一曲,即便嘴里已經(jīng)喘著粗氣,他仍然站起身來,想要再次舞劍。他心中有怨,他心中有恨,恨不識美人心意,恨不能守護麗人,恨悔時已晚。
他一劍又一劍宣泄著心中怨憤,心中所恨的人,除了自己,還有一人,一個今生最恨的人。
“我要殺了你,你該死啊?!?p> 念叨著這個人時,他已是咬牙切齒,恨不能食其肉,飲其血,扒其骨,讓他不得好死。
身后,梅玉榮著一身月藍(lán)大袖衫,手中執(zhí)扇子緩緩走來,隔著老遠(yuǎn)便看到憤怒的他,不由嘆息。
“唉,你與我有何不同?”
李江楓停下手上動作,靜靜看著他,此時的他太累了,兩眼里已經(jīng)全部是飛星,看東西有些不清晰了,但是,他知道是梅玉榮來了,雖然兩人相隔有些遠(yuǎn),但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兩人對視一眼,久久沉默不語,等到李江楓呼吸平緩了以后,梅玉榮才建議道:
“走,我?guī)愫染迫?,這一次,咱們還去春風(fēng)樓,喝他個不醉不歸?!?p> “呵呵,好,走?!崩罱瓧鳑]有拒絕。
春風(fēng)樓酒樓乃是順京城內(nèi)最大的酒樓,能夠在這里喝酒飲茶的人,都是達(dá)官貴人,于他們兩個人而言,那里與普通酒肆無異,都是供他們酒醉以后打雜的地方。不過,這里也算是豪華,除了皇宮,這里是最豪華的,也是最高的。
春風(fēng)樓的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矮胖漢子,臉上昌掛著八字胡,經(jīng)營生意有一番門路,不過,是梅家給他一口飯吃罷了,梅家若是想要他這春風(fēng)樓開不下去,有的是手段。
酒樓一樓大門前,當(dāng)李江楓一身紅色大氅出現(xiàn)在春風(fēng)樓酒樓前時,春風(fēng)樓酒樓老板頓時暗道一聲“不好”。
然而,再看到同樣一身月藍(lán)色大氅的梅玉榮也跟著出現(xiàn)在他身后時,酒樓老板頓時陷入恐慌之中,臉上的表情難看到極點。
“完了,今日,這春風(fēng)樓又要回到初建之時了?!?p> 梅玉榮看到他的臉色,頓時臉色也變得不好了:
“老板,你這臉色是什么意思?我們來這兒喝酒,你還想將我們趕出去嗎?”
“不,不,不敢,小的不敢。”酒樓老板點頭哈腰道。
“不敢最好,將所有客人請出去,今夜,我們包下這里了,不想受到任何打擾?!?p> “是,是,小的馬上去辦,兩位,還在三樓?還是一樓?”
“隨便,反正,這棟樓都今夜都是我們的了?!?p> 說完,兩人邁步進入酒樓之中,今日他們特意穿著大氅來,等醉了,就著大氅倒頭就睡,明日醒來之后,又是一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