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峍在警局筆錄做到一半的時候,那幾個混混被警察拷著帶了進(jìn)來。
“警察同志,為什么抓我們?看我們的頭、手臂上的傷都是那個女人砸的?!毙』旎熘杏腥巳氯?。
這種顛倒黑白的言論讓顧青峍穩(wěn)下一些的情緒又變得異常激動,她拿過桌邊的本夾朝那個混混的臉扔了過來。
“警察,你看她多目無法紀(jì),在警局都敢傷人?!?p> “顧青峍,你坐下,這是警局,不能胡鬧?!本煊?xùn)斥著她,訓(xùn)完顧青峍他面色不善的看向那幾個混混,“楊力你們一伙什么貨色大家心里都清楚,視頻監(jiān)控一會兒就會被送來,誰錯誰對很快就清楚了?!?p> 楊力幾個混混不敢說話了,這個時候,門被推開,黎洛琪、駱君卓、林昭神色匆匆的走進(jìn)來,黎洛琪將監(jiān)控交給警察。
警察播放了監(jiān)控,整個過程每個人都在安靜的看著,心里震撼著,震撼旬郗彥的奮不顧身,震撼顧青峍的無所畏懼,再次看到那個瞬間,顧青峍淚目了,眼淚無聲的滴落,駱君卓心疼的回頭看她,他只是幾個小時沒在她身邊卻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他想到了她的瘋狂,又看到了她眼中熾烈的情感,他心忽然很疼,一部分是對她的心疼,一部分是感覺心里像是缺失了很重要的東西,他知道很多事情已經(jīng)不是那么簡單了。
他來到她身邊,將她抱在懷里。
“都過去了?!?p> 她抓著他的衣服大哭。
病房里,旬郗彥趴在床上,輸著液,后背涂滿了藥膏,卻仍是觸目驚心,白祎涵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韓仲羽、楚鳳巖也都來了。
“兄弟,新婚夜就不能讓我們離開醫(yī)院幾天?”韓仲羽打趣說。
“抱歉,耽誤你們洞房了,醫(yī)生處理完了,你們回去繼續(xù),我這沒事了。”
“你這血肉模糊的,還說沒事,果然,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不在乎這點磨難?!?p> “別挖苦我,沒點同情心?!?p> “英雄救美的代價,要什么同情?!?p> 楚鳳巖拉了拉韓仲羽,讓他當(dāng)著白祎涵的面不要亂說。
從警察局出來,顧青峍拉住駱君卓。
“不用說,我都明白,我陪你去!”他說。
警局里就心神恍惚、如坐針氈,他哪里看不出來。
旬郗彥的后背涂了藥膏晾在那里,正在輸液,顧青峍進(jìn)來后眼睛一直盯著他的后背,眼中被淚水所遮蓋。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彼妇蔚臒o以復(fù)加。
“別亂想,不是你的錯?!毖瓘┌参克!澳菐讉€壞家伙抓到了嗎?”
“抓到了?!瘪樉繂枺骸搬t(yī)生怎么說?”
“沒什么大事,就是看著嚇人,過段時間就好了。”韓仲羽說。
“旬郗彥,你是不是傻,那種情況怎么能沖上前,你不知道自己身體是什么情況嗎?”顧青峍很氣,其實她更多的是氣自己。
旬郗彥笑了。
“聽你這樣說話我舒服多了,我小時候就有個英雄夢,這不你讓我實現(xiàn)了,只是有一點遺憾,救的人不夠貌美如花。”
顧青峍也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奪眶而出。
“都說沒什么事了,如果心中特別感激我,過年過節(jié)拎些東西來看看我就行?!?p> “你是不是想太多,救人一次就想讓人家給你養(yǎng)老。”韓仲羽對他無語了。
“不應(yīng)該嗎?哎呦!疼?。 毖瓘┕室饨辛藥茁?。
“話這么多證明他真的沒事,行啦,很晚了,大家都回吧,我在這里守著就行?!表n仲羽讓大家都回去。
“今天是你結(jié)婚的大日子,怎么能在醫(yī)院,今晚我守著,明天你們來替我。”白祎涵說。
“他在這里躺著,就是回去我能做什么?!表n仲羽說。
顧青峍想說她守在這,他是為自己傷成了這樣,她理應(yīng)在這里照顧他,但看了看白祎涵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楚鳳巖走到她身后摟著她說:“別爭了,就讓仲羽留在這吧,他是醫(yī)生,能處理好,祎涵,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君卓,你也帶青峍回去吧?!?p> “我老婆都發(fā)話了,好啦!大家都回去吧,這個家伙離了我沒有安全感?!?p> 所有人都離開了病房,韓仲羽戲謔的說:“上輩子我是欠了你多少,連新婚夜都得跟你在一起?!?p> “哈哈”旬郗彥笑的同時,汗也從他的額頭流下。
顧青峍看著駱君卓從社區(qū)樓離去后,自己又跑了出來,她跑到醫(yī)院外守了一夜,天明時分,才離開。
清晨,她坐在海邊吹著涼涼的海風(fēng),但思緒并未因此而減少,她果然是個會搞砸一切的人,旬郗彥護(hù)著她的一幕一次次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苦澀的發(fā)現(xiàn),她一直沒有走過他,只是逃避的不敢深想而已,她以為那樣就都會過去。
身后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這個腳步聲她再熟悉不過。
“松哥”
她輕喚。
半夜送顧青峍回去后他并沒有走遠(yuǎn),他看著她出了小區(qū),跟著她去了醫(yī)院,又跟到了這里,再多的疑惑都得到了答案。
“記得空難一周年的時候,我坐在這塊礁石上想著我的父母,回頭間你就站在那里等著我,也許那時就注定我與你的感情不會輕描淡寫,我很慶幸自己那天在美國給你打了那個電話,不然我就會錯過那么多的美好,你讓我的生活有了色彩。但是我明白我們的感情里你一直都是被動的,你與我的談話從不會放開自己,也不會發(fā)出在青蘋時那樣恣意的笑聲,你并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
“不,松哥,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是我過得最自在最安穩(wěn)的日子,二十多年我都沒有體會過什么叫做有依靠,而你給了我依靠的感覺,我永遠(yuǎn)不會忘了那段時光,不用給我找任何寬慰的借口,你一點問題沒有,是我搞砸了這一切?!?p> 這段感情戛然而止,她意外也不意外,從來她都知道她不會自在享受太久,傷心是肯定的,最讓她遺憾的是不該讓他徒增一份殤。
淚水充盈了駱君卓的眼眶,“讓我再抱一次你吧!”
顧青峍哭了。
“松哥”
他擁她入懷。
“要好好的?!?p> “你也是?!?p> 這一晚,他過得很焦灼,他并不想放開她,但是他又不得不這么做,旬郗彥的那一擋已經(jīng)在他和顧青峍面前劃了一道巨大而過不去的溝壑,這是深入骨髓的,而青峍對旬郗彥的感情竟然也那樣深,愛一個人不是讓她開心幸福嗎?
況且,當(dāng)初她留在燕京也是因為自己,他何嘗不知道,不然她肯定跟管淑儀回青蘋了,她不喜歡欠人,對于這些她都會盡所能的還,甚至在過程中忘了自己的心。
不管怎樣,得也青蘋,失也青蘋。
上天總是喜歡開玩笑的,緣分有淺有深有變故,變幻莫測,沒人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