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臺子瑜微微一笑,道:“嫣然公主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竟然無聲無息帶著神策府黑甲軍來到這極北雪原,連我詹臺一族都瞞過,真是讓人佩服。至于今日之事,既是我詹臺子瑜的意思,也是詹臺一族的意思!”
“嗯?”
詹臺子瑜的話,讓李嫣然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其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難道現(xiàn)在詹臺子瑜已經可以代表整個詹臺一族了嗎?
“哼,詹臺子瑜,真是好大的口氣,但詹臺一族恐怕還輪不到你做主吧!如若冷某猜的不錯,現(xiàn)在詹臺一族族長詹臺海嵐,似乎已經決定要讓你哥哥詹臺景瑜成為家族繼承人。你狗急跳墻,才不得不和安青衣聯(lián)手,想要借助安氏一族勢力來爭奪家主之位!”
聽聞詹臺子瑜之語,公主李嫣然還未說話,冷天峰已經有些不屑的冷笑一聲,微微嘲諷道。
作為大明宮神策府統(tǒng)領,對于龍泉府詹臺一族的底細還是有所了解的,龍泉府詹臺一族為極北雪原武林豪強,傳承足有百年之久,勢力龐大。在極北雪原上幾乎沒有什么勢力可以威脅到龍泉府詹臺一族的地位,就連權勢滔天的安祿山對其亦極為忌憚,一直以來都在極力拉攏龍泉府詹臺一族。
然而眼下,詹臺一族卻出現(xiàn)了家族繼承人之爭,而紛爭之根源,正是因為詹臺一族在這一代出了兩位杰出的天才弟子,詹臺海嵐長子詹臺景瑜和次子詹臺子瑜。
詹臺子瑜就是眼前大名鼎鼎的碎玉刀,詹臺子瑜武學天資卓絕,在不足三十歲時就踏入煉精化炁境界,幾乎是詹臺一族年青一代第一高手,在北地武林聲名極大。
而詹臺景瑜則與詹臺子瑜完全不同,詹臺景瑜武學天資有限,遠遠無法和詹臺子瑜相比,乃至現(xiàn)在都無法踏入煉精化炁境界。但詹臺景瑜卻心智不凡,聰慧過人,極為精通擅長理政之道。
正是在詹臺景瑜的治理下,龍泉府這些年來蒸蒸日上,貿易繁華,成為北地重鎮(zhèn),亦為詹臺一族的崛起積累了驚人的底蘊。
除了發(fā)展貿易,增強實力,詹臺景瑜更是堅持中立之道,力主龍泉府詹臺一族在朝廷和安氏一族之爭中保持中立,不輕易站隊。甚至對于大明宮朝廷和安氏一族的貿易皆是來者不拒,從而讓龍泉府詹臺一族的利益最大化。
詹臺景瑜和詹臺子瑜二人,一文一武,一內一外,讓龍泉府詹臺一族這些年來蒸蒸日上,勢力更勝往昔,隱隱有著中興之兆。二人在詹臺一族中的威望也極高,被譽為龍泉府詹臺一族“雙壁”。
然而隨著詹臺一族族長詹臺海嵐年歲日長,詹臺一族開始討論下一代家主繼承人之時,詹臺景瑜和詹臺子瑜的矛盾就漸漸凸顯,甚至愈演愈烈,乃至到了現(xiàn)在,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本來按照詹臺一族的傳統(tǒng),家主繼承人一直都是立長立賢,詹臺景瑜作為長子,不論人品和能力皆是上上之選,幾乎是無可爭議的繼承人。
但現(xiàn)在偏偏出了個詹臺子瑜,詹臺子瑜早早踏入煉精化炁,前途幾乎不可限量,且詹臺子瑜心高氣傲,不甘寄人籬下,又怎會甘心拱手讓出家主之位,亦不會真正屈服于詹臺景瑜之下。
正因為如此,詹臺海嵐遲遲沒有下定決心,而到了現(xiàn)在,詹臺海嵐越來越傾向于讓詹臺景瑜成為下一任家主。畢竟這些年龍泉府在詹臺景瑜的治理下蒸蒸日上,讓詹臺一族實力倍增,而詹臺子瑜雖強,但終究是匹夫之勇,個人之力,若論主政一方、治理國家之力,卻遠遠無法和詹臺景瑜相比。
詹臺一族雄踞極北雪原多年,現(xiàn)在雖受大唐朝廷冊封,早已裂土封王,權勢極大,但這又如何可以滿足詹臺一族隨著實力增長,亦日益膨脹的野心,詹臺一族想要真正建國。
而想要真正建國乃至管理一個國家,就遠不是依靠匹夫之力可以做到的,哪怕煉精化炁也不行,而詹臺景瑜無疑更加合適,這也是詹臺海嵐下定決心,要立詹臺景瑜為下一任家主的最大原因。
對于詹臺一族的野心,以李嫣然之聰慧又如何不知,但兩害相權取其輕,與詹臺一族建國之后的潛在威脅相比,眼下各地藩鎮(zhèn),尤其是身兼北地三鎮(zhèn)節(jié)度使的安祿山威脅更大,這也讓李嫣然生出聯(lián)合龍泉府詹臺一族以制衡安祿山之心。
“嗖!”
然而就在此刻,天空之上卻突然傳來一道破空之聲,似乎有重物正在墜落。
“噗通!”
冷天峰幾乎下意識的的后退,因為他已然判斷出,這破空之聲的方向赫然正是自己。伴隨著一道沉悶的落地響聲,一個黑乎乎、圓滾滾的物事落下,徑直滾到了冷天峰身不遠。
“這是......人頭!”
葉離站立于山丘之上,雖然距離李嫣然等人有百丈之遙,但是以葉離的目力,卻瞬間注意到地上的那件物事,卻是一個帶血的頭顱。
從這頭顱上的面孔可以隱隱看出,此人似乎是一男子,年歲大約三十多有余,與冷天峰相仿。其臉孔之上依舊殘留著臨死前的恐懼之意,而其傷口亦極為平整,顯然是被利刃一擊斬斷。
“詹臺景瑜!”
看到地上的人頭,冷天峰難以掩飾臉上震驚駭然之色,此人竟然是自己剛剛提及的詹臺景瑜。冷天峰曾與詹臺景瑜曾有過一面之緣,因此對于詹臺景瑜并不陌生,可是此刻詹臺景瑜竟然被人殺了。
“閣下究竟何人?”
冷天峰眼眸中閃過一絲怒意,其猛地抬頭,看向那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發(fā)現(xiàn)其一襲黑衣長袍,將周身覆蓋的嚴嚴實實,唯有一雙眼眸,根本看不清其容貌。
“嗯?此人好生奇怪!”
然而這黑衣長袍人影,卻始終站在那里,并不說話,似乎并沒有聽到冷天峰之言一般,甚至連動都不動一下,仿佛一具雕塑。
如若不是因為地上詹臺景瑜的人頭,葉離都認為這黑衣之人是個死人,因為自己竟然在其身上感受不到一絲生命的氣息波動,端的怪異詭秘。
“哼,閣下鬼鬼祟祟,難道當真見不得人嗎?”
眼前詭異的神秘黑衣人,卻讓冷天峰心中怒意更勝,厲聲喝道。